第48章 高興

  楚憐回望一眼內殿屬實感到些許噁心，在她的床榻上發生苟合之事，片刻不想再待。

  不止她，馮蘊柔也以帕遮鼻，表情語氣難掩嫌棄，即刻著人將楚憐的貼身物什先搬到空置的安黛苑內，暫且將就住上兩日，待內殿翻新一遍後再入住。

  指揮侍從們做完一切楚憐挽住她的胳膊，靠在肩頭略帶撒嬌語氣：「走嘛娘親，尚書夫人早已離府，再不去前廳估計會被皇上怪罪。」

  可馮蘊柔還是顯出慍色，楚憐微微嘆口氣曉得她在生皇帝壓下事件的事，於是勸說：「娘親別生氣了，易怒的人很容易出現皺紋的，自始至終憐兒不都無事嗎，沒有覺得委屈。再者嫁給晉朔王這般懲罰算已是足夠，您和爹爹就別擔心我了。」

  正說著容欽迎著她們大步走開，看到馮蘊柔在側不好意思的笑笑：「伯母。」

  她樂得看楚憐與容欽關係日漸親密，總好過從前日日吵鬧要嫁給慕容離。得為二人留出單獨空間，果斷推開楚憐的手。

  「好了，你們倆自個玩耍罷，娘得去前廳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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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憐還是把容欽帶去淑柳苑後邊的桃花林中，駐足回身對上視線深吸口氣。

  「想來逸夫子一定出手幫了我，小廚房門外那隻飛鳥落的奇怪，或者說落的太過恰到好處。容欽哥哥，望你替憐兒傳達一聲，今日深覺感激，自會銘記於心。」

  「阿憐真的甚是聰明，確實如你所想，日後對他不必客氣。」

  沉默一會兒容欽問出疑惑：「伯父還沒到時我提前一步過來碰面逸夫子，他說房間裡的人不是阿憐，那時你在哪兒，總不能真的在廚房熬薑湯罷。」

  「當然是真的，要不怎麼能帶著薑湯前去撇開嫌疑呢。剛到不久林洛開始精神迷離，我馬上把院裡的侍婢全都調去前廳幫忙，由於前幾日人手不夠各院粗使嬤嬤小丫鬟都去過，所以全都照做沒起疑心，而我本人則帶著青風去小廚房熬薑湯，只是時間耗的久了些。」

  「原來如此，林洛可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讓她嘗嘗到底是何種痛苦不堪的滋味。」

  「不錯，只可惜還跑著一個。」喃喃自語過後楚憐猛地抬起頭，輕啟朱唇，「容欽哥哥，憐兒用計迫使林洛嫁給令人聞風喪膽的晉朔王，覺不覺得我心狠手辣，陰險狡詐？」

  容欽沒有錯過她眼睛裡一閃而過的脆弱，仔細想來也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女子，卻身處多事之地，身邊的人不少想置她於死地，需得挨個揪出隨時防範，她如何能承受的住。

  而他能做的唯有跟在身後保護，亦或是在她撐不下去時給個溫暖的懷抱。

  「阿憐很好，她們自作自受該得到悲慘結局。比起我阿憐已然善良許多，戰場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甚至有時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殘忍程度聞所未聞。」

  坐在石凳上楚憐把頭擱在容欽肩頭，閉上眼睛哼哼兩聲算作回應。

  這次罪魁禍首兩人里唯有林洛受到制裁，另一位楚雲則逍遙法外。可惜她不能用此方法報復楚雲，她是楚家的女兒大是大非面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幸虧中途自行離開，不然待到了內殿還得再折騰把她支開，剛好成了林洛美事。她不可能逃脫一世，定會遇到絕妙點子報仇。換個方面想，林洛的結局不出意外給了楚雲不小威嚇。

  ……

  歇足二人前往會客廳坐到自個位置，這會兒皇帝理應說完了話，都在三五成群喝酒尋趣。

  昭平長公主身邊的宮婢來到楚憐旁傳召，她迅速跟著來到上位，被拉著坐在身旁。

  「憐兒，姨母知道林家的事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反而受委屈的是你。或許你會怨怪皇弟的處理方式，可姨母希望你能明白，朝堂之上錯綜複雜，動一顆棋子都有可能滿盤皆輸。」

  楚憐猜得到這番話一準有皇帝授意，字字句句她都能理解，就算不能也不可讓昭平長公主夾在中間難做。

  勾勾嘴角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姨母言重，憐兒不懂朝政卻也從未覺得委屈，況且憐兒又沒有丁點受傷，皇上不是賜了好玩意兒嗎？必須得好好挑一挑才行。」

  「好好好，都依你。」昭平長公主帶著寵溺抬手點了點楚憐的鼻尖。

  楚憐餘光瞟到皇帝緊繃的身子徒然放鬆，距離不遠對話內容皇帝完全可以聽的一清二楚，這些話就是有意說給他聽的。

  酒過三巡帝後二人以宮內事務繁多為由先行回宮，他們走後整個會客廳氛圍鬆快許多。

  「眼下皇弟已經離開，憐兒可以向姨母說實話了嗎？」昭平長公主面色平靜執筷夾菜並未抬頭。

  聽到後楚憐錯愕的看了一眼，不明話中含義。她腦中冒出過昭平長公主可能看破今個的局，都被她一一湮滅掉，自認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不該會被發現。

  更重要的是縱然猜出，卻難以保證這些是不是同樣經由皇帝授意。

  索性裝傻到底：「不知姨母是何意思，憐兒說的一直都是實話，沒有作假。」

  昭平長公主手中動作一頓，撂下筷子抬眸看著楚憐的眼睛，也就片刻功夫挪開抿了抿唇，命身邊宮婢退後幾步。

  「放心，事情終結再出旁的枝杈皇弟也不會繼續深究，單單是姨母不解罷了。」

  不似假話，況且她與馮蘊柔關係匪淺，當不會做出不利於楚府的事，於是解釋：「姨母果真聰穎，然而您沒猜到今天發生的所有本該落在憐兒身上，由楚雲及林洛密謀。被我知道後定不能坐以待斃，既然她們有害人之心，落得如今地步怨不得任何人。」

  猶豫一會兒跟著補充一句：「憐兒不希望爹爹娘親知曉，望姨母能守口如瓶。」

  「竟是這樣。」感嘆了一句，隨即揉了揉楚憐的發，欣慰的說，「果真成長不少，柔兒不用再為你費心費力，能安心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