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妥協
2024-06-18 19:23:45
作者: 丫丫
一席話引得所有人陷入沉思,林尚書額頭逐漸浮現一層薄汗,很是驚慌失措。
林洛表現極其驚懼,可晉朔王又表明二人兩情相悅,且楚老太太的茶水乾乾淨淨,那麼究其根本整個事件起因到底是什麼。
林尚書不是傻子,他清楚的知道照這個思路走下去,很可能會讓皇帝起疑心。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計劃中躺在屋裡的女子不是林洛,應該另有其人。此處淑柳苑的主人毫無疑問是最佳人選,除了楚憐還能有誰。
那就證明一切都是林洛設計的,目的為了讓晉朔王侮辱楚憐清白,結果卻陰差陽錯自討苦吃,畢竟再如何林洛也不至於傻到給自己下藥,這口氣只能咽下。
比起嫁給晉朔王,待皇帝以及楚湛回過神來,這種結局面臨的恐怕是殺頭之罪。
權衡利弊後林尚書當即心一橫咬著牙說:「皇上,王爺,恕臣剛剛心急言行有失,事實真相就如同王爺所說,臣確實偶爾聽洛兒提起過仰慕王爺才情。」
「你在說什麼胡話!」尚書夫人全身上下如遭雷劈,錯愕的盯著林尚書,仿若第一次見。
林尚書沒有過多解釋,依舊自顧自請示:「洛兒的做法是有些差池,總歸還是想嫁與王爺,皇上,您不如就著今日接風宴大喜再添上一喜,臣懇請您為王爺和洛兒賜婚。」
皇帝眯起眼睛瞧著跟前幾人,面上看不出情緒。然他既然能坐上皇位,心機無人能及,這點子手段他剛聽完晉朔王的話就猜出了。
其實他還在擔心林尚書寧死不屈,等楚湛回想過來亦死死咬住不放,鬧得太大對誰都不好,如今林尚書肯自己找台階下,自然是妙極,縱然楚湛想清楚也說不得什麼。
「甚好,朕准了。皇兄,這等喜事怎麼遲遲未說,倒鬧出一場烏龍來。」
在旁靜候的皇后這兒跟著附和:「就是,林家丫頭是個好孩子,往後可要好好待她。」
「是我疏忽,皇弟勿要怪罪。」
「林卿家起來罷,待回宮朕即刻著人擬旨,很快就能送到你府上。」
「臣,謝皇上,隆恩。」林尚書重重磕了個頭,聲音從牙縫裡一點點往外蹦,趴在地上許久才直起身子,經小廝攙扶方才站起。
宣判已下楚湛不能再多說,深吸口氣默默退後幾步不再多言。
皇帝將舉動看在眼裡,心中一片複雜,出言道:「楚家丫頭方才受了驚嚇,加之皇兄選錯地方占據你的閨房,委實不妥當。朕會命宮裡能工巧匠把裡頭一應物件全部換掉,日後得空進宮,讓皇姐帶著你去朕的庫房隨意挑選,也算當做補償。」
「是,多謝皇上。」楚憐能明白這所謂補償就如封口費一般,告知眾人今日之事就此打住,再不可提出來。總之目的已經達到不用無需再多做計較,於是應了下來。
為避免節外生枝,皇帝大手一揮:「既然事情既然解決,那就別堆積在此處了,時辰不早接風宴該開席了。」
陸陸續續人群散開,依舊免不了夫人們議論個不停,這回主角從楚憐變成了林洛。
剛才尚書夫人對她的嘲諷,現下算是還了回來,楚憐如是想。
院子裡剩下林尚書一家,畢竟是楚憐的屋子她不好離開,馮蘊柔長了個心眼怕惹出事端決定留下護著。
她現在後知後覺想明白事件全貌,所以完全不怕尚書夫人精神失常般的詰難,反正她正怒火鬱結於胸無處發泄,實在覺得難受的緊,心疼自家女兒受了天大委屈。
林尚書臉上毫無血色,有氣無力的向馮蘊柔拱手道:「事發突然洛兒還未醒神,再多給些時間。」
得到同意便合上房門,順便關上窗子,而後坐在椅子上垂手嘆氣。
尚書夫人緊咬下唇快要滴出血來,雙眼透露出無盡陰鷙,啟唇咬牙切齒:「好歹洛兒是你的女兒!晉朔王是什麼人你不知道?親口答應親手送洛兒羊入虎口,還是個人嗎!」
此刻林尚書更是頭痛欲裂,面對發難他不留餘力把憋在心裡的火氣盡數懟回。
「那你說說怎麼辦!到底你有沒有腦子,還看不清楚事情背後的真相?整件事全是洛兒一手策劃為了坑害楚憐,不曾想中間出了差錯。如果我不應承下賜婚,待楚丞相想通那還得了,恐怕林家整個會被株連,你以為如何。」
林洛閉上眼睛抱著頭嚷嚷不停:「不!爹爹,洛兒不要嫁給她,否則洛兒一生就毀了。」
此情此景林尚書感到痛徹心扉,她是最寵的林家嫡女,入了晉朔王府凶多吉少,家族命運和林洛命運進行抉擇,不得已必須犧牲林洛一人換取林家安然無恙。
「若非你一意孤行設計害楚憐,會落得今天地步嗎!」
「不,不是這樣的!」
「夠了,你就回到府里閉門不出好好反省,直至出嫁。」
說完他頭也不回抬步離開內殿,路過楚憐時清楚看到滿面悲戚,他是愛林洛的。
不過這並不能說服楚憐解救林洛,重生一世早已心如磐石堅硬,對待傷害自己和家人的人絕不姑息,對敵人心軟是最要不得的。
尚書夫人抱著林洛久不能言,她就這一個孩子,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跳進火坑,可是她根本改變不了現實。
日後她在尚書府想來也不會好過,女兒算是廢了,再無旁的孩子可以依靠,那些妾室估摸著會一個個的全部爬到她頭上。
「娘,我不想嫁,他太可怕洛兒可能活不過一月。」
帶著哭腔的聲音再一次擊潰尚書夫人內心,亦哭著安慰:「好,咱不嫁不嫁,先回府等你父親回去我再去說一說,骨肉親情他肯定會顧念的。」
林洛被尚書夫人背著走出來,對上楚憐視線,肉眼可見林洛眸子裡的狠毒,瞪得極大向外凸起到誇張程度,像是能迸射出火花,甚是可怖。尚書夫人倒是一句話未說,宛如逃亡一般快步離開淑柳苑去往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