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魏之攝政王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沈鈺想要效仿張雲樓，他需要一個名義，一個大義，大魏上下依舊還是以雲氏皇族為尊，只是說了算的只能是沈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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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現在也是如此，沈鈺不僅僅要把持朝政，還要讓雲文若做他的傀儡皇帝，要讓做背後的執棋者。

  沈靈一直沒能邁出去的那一步，沈鈺幫他邁出了。

  「沈愛卿，您是想要效仿張雲樓嗎？」雲文若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看著此時和自己在御書房中平起平坐的男人，他第一次感覺到沈家對於大魏的威脅。

  「陛下折煞臣了， 臣不是張雲樓， 也不會做那大逆不道的事情，臣只是認為，這世間很多事情該回到原本的樣子，回到最好的樣子。」

  「所以愛卿就要毫無底線的殺人？」

  沈鈺一愣，將茶杯放到一旁的桌上，「臣……殺誰了？」

  「蘇荀、李賀、李安民、譚軒，下一個便是劉家的劉延祠了吧？你想將四大家族徹底剷除，朕可以允許，但有些人是不是可以不用殺，比如譚家的那個少年譚逍，還有李賀的兒子，李滿中。」

  「陛下，國法無情，重病還需猛藥醫，有些事情若是不做狠一點兒，沒多久便春風吹又生了。」

  聽到這兒，雲文若知道自己沒辦法左右沈鈺了，此時已經不是可以商量的時候，而是沈鈺早就下定了決心，也清楚的規劃好了大魏未來的走向，從今往後，大魏再也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

  「沈卿，真的不能再商量嗎？」雲文若幾乎是帶著幾分祈求的意思問道。

  沈鈺起身，朝著雲文若行了一個大禮，「陛下，天色不早了，快些休息啊，明日臣為你送幾個絕色女子進宮，到時候陛下好好放鬆一段時間，朝中之事，臣會替陛下分憂的。」

  言至於此，雲文若也無可奈何了，從知道甘猛是沈鈺的人之後，他就已經徹底失去了和沈鈺對抗的想法。

  如今的大魏京都，已經徹底落到了沈鈺手中。

  而這皇宮也註定會成為雲文若的囚牢。

  沈鈺離開了，接下來的幾天，沈鈺都在內閣處理政務，內閣成員基本上都是他的人，如今這個時候，誰都清楚，沈鈺在大魏已是一手遮天。

  外面都已經將內閣當成了第二個朝會之所，而尚書台也成了沈鈺御書房，至於沈家，此時更是堪比皇宮。

  不管是戒備程度還是想要擠破腦袋進入沈家的人，都想盡了辦法找關係。

  接下來的十日，四大家族先後被清算，手段殘忍，就算是不滿十歲的孩子，都沒能免於毒手，這十日，在後來的大魏歷史上被稱作，血色京都。

  沈鈺徹底坐穩了大魏龍椅之下的第一把交椅。

  這天夜裡，南宮江雪因為聽聞了最近丈夫在外面的風評，憂心忡忡來到沈鈺的書房內詢問。

  「夫君，你已經待在書房裡很多天了，都不見你出來，先休息一下吧。」

  沈鈺長舒一口氣，「近來國事繁重，貌似因為之前的審訊牽連出來不少人。」

  南宮江雪眉頭一皺，嘴角抽了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夫君就變得有些讓人感到可怕了。

  「蘇荀滅門，殺了八千多人，又關押了好幾千，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你總不能把所有人殺光吧？」

  「為什麼不能？」沈鈺輕描淡寫的回道。

  這讓南宮江雪更加難受，畢竟沈鈺可是自己看中的男人，從一開始，他就占據了自己心中至關重要的位置，可這段時間，他在權力的薰陶下， 變得越發無法自拔，

  「夫君，已經夠了， 如果只是為了保住小妹的性命，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別再殺人了。」

  「不至於，談不上殺人，我只是遵循國法而已。」

  「夫君！你我夫妻二人還藏著掖著做什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是想為二弟鋪路嗎？可你有沒有想過，你今日的舉動會給沈家帶來怎麼樣的麻煩？難道你要壓上沈家滿門性命？」

  「夫人，你就別管了，如今的大魏分崩離析，早就不復當年，我今日做的一切，皆不為自己的私心。」

  「若是弟妹回來，你又打算怎麼交代？」

  沈鈺輕聲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夫妻二人沉默以對，南宮江雪也不再逼問，只是心中越發擔憂。

  許久之後，南宮江雪突然問道：「為什麼瞞著我？」

  沈鈺想了想，「這些事情，到底還是權謀之爭……」

  「我是說關於朔兒的死，為什麼瞞著我？」

  「你都知道了？」沈鈺有些無奈的嘆了一聲氣。

  「看來果然是真的，他已經死了對嗎？」

  沈鈺這才意識到，這是夫人在試探自己，試探，也就意味著不信任，也就意味著夫妻二人的又生疏了幾分。

  沈鈺這次不再隱瞞，「我只是想等君兒回來再告訴你，關於南宮朔的死，其實在軍中不是什麼秘密。」

  「我相信你，所以才沒有一直追問。」

  沈鈺繼續說道：「夫人，對不住，我只是擔心你。」

  南宮江雪沉默了片刻，「如果你能懂我的感受，便知道我也擔心你，從文，咱們收手吧，別再這般下去了，若是老二知道你竟是效仿張雲樓，把控朝局，這對於他的立場而言是極為難堪的。」

  「有什麼可難堪的，不管老二是否承認，但他當初殺掉雲文昭的時候，就已經是走上了張雲樓的那條路，他以為雲文若能做個好皇帝，的確，雲文若能做好皇帝，可好皇帝能容忍老二這樣的威脅嗎？總有一天是要想辦法除掉老二的，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夫人，我沈鈺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修行者那長久的生命，我能做的，只是給你們還有給後人留下一個好的局勢，這樣沈家才不會在將來受人悽厲。」

  「就算你什麼都不做，沈家也不會受人欺凌。」

  沈鈺輕聲一笑，「你真的這麼以為嗎？你覺得老二在就一定能護得住沈家？他總是處於風口浪尖，你看看這些年，天下的哪件大事沒有他的身影？老二如此的確能威名遠揚，可人活在世上，太過顯眼終究不是好事。」

  南宮江雪此時也知道了沈鈺一直以來在焦慮什麼，她突然很是認真的看向沈鈺，剛才還帶著的幾分怒氣頓時消散。

  隨即走到沈鈺身前攬上他的脖子，把腦袋埋在了沈鈺的肩頭。

  「夫君，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哼！好好的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如今局勢大好，何來死啊活的？」

  南宮江雪突然很是認真，抬頭直視沈鈺，「夫君，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自幼修行不假， 可我此生已許君，那邊生是君的人，死是君的鬼，你若先走一步，我絕不獨活，咱們夫妻這麼多年，你該知道，我說到做到。」

  聽到這話，沈鈺皺起了眉頭，「你啊，突然說這些做什麼？我……」

  沈鈺話都還沒說出口，南宮江雪卻是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

  沈鈺沒好氣的調侃道：「好了，別鬧夫人，還懷著孩子呢，就不能忍忍？」

  「哼！你在說什麼呢？討厭！」南宮江雪嬌羞一笑，一拳錘在沈鈺的胸口，差點沒給他錘出一口老血。

  夫妻多年，沈鈺自然了解夫人，二人兩心相知，已不需要再多話語。

  「好了，說正經的，四大家族那些孩童，能不能不殺？」

  儘管上一秒二人還在夫妻情深，但這一刻沈鈺卻是果斷拒絕道：「不行！」

  「他們只是孩子，將來也不會記得今日之事。」

  「會有人幫他們記得的，等他們長大了，就會知道，我沈鈺的手上沾滿了他們家人的鮮血，夫人，我已經髒了雙手，一世之罪皆是我沈鈺所為，千秋之功，亦為我沈家所享，今日之後，沈家在大魏，便是所向披靡。」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可我當年認識的沈從文不是這樣，你一心想要匡扶朝綱，做當世之大儒，可為什麼要走上這條路？」南宮江雪是又生氣，又覺得心有不忍。

  「夫人，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只看到我今日屠戮四大家族，卻是忘記了，他們做過什麼？這些年來，沈家多少次被逼上絕境，可我都沒有出手，那是因為夫人你在我身邊，讓我覺得這世間還有那麼些美好，我還可以去相信沈家能找到存身之道。」

  「那現在為何不信了呢？」

  「不是不信，畢竟就算我沈家真的覬覦那個皇位，卻也不一定能坐得安穩，我不在乎那些，我要的只是讓沈家能自己攥緊這把手中刀，能決定自己的命運。」

  南宮江雪沉默了很久，「夫君，我依然記得當年新婚的誓言，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如果你要做惡人，我亦隨你，因為我相信你不會忘記自己的初心。」

  「夫人，這些年我擬定了十三條新政，能徹底讓魏國改觀，這新政也曾無數次向之前幾位皇帝提起過，但都因為種種原因沒能推行，因為新政的內容很大程度上觸碰了四大家族的利益，為夫亦是為了家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