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沈鈺把控朝堂

  沈鈺冷笑道：「有沒有做過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一切還是等到探查之後再說吧。」

  剛說完不久，一位巡防營的士兵就被太監帶著前來稟報。

  「參見陛下，回稟尚書令大人，儘早查抄禁軍副統領府，共計搜出通敵信件十三封，銀錢珠寶無數。」

  李賀怒道：「不可能！把信呈上來，讓大家看看，這不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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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沈鈺一揮袖，那名士兵當即將信件呈上，李賀在看到之後臉色大變，有些失神，當即憤怒地將信件撕碎，「哼！假的！都是假的！沈鈺，你敢陷害本將軍！來人，拿下這個目無君上，胡作非為的大逆不道之徒！」

  沈鈺輕聲一笑，那些信確實是假的，只不過內容是真的。

  四大家族的人都很小心，可沈鈺知道他們的據點，天水樓。

  天水樓是林家人所開，為四大家族提供隱秘的庇護，早些年神策營的人就滲透到了其中，在裡面收集的情報數不勝數，沈鈺自己也往裡面安插過人，所以想要偷聽到一些機密不是問題。

  而且城防也有沈鈺的人，有些來往書信早就被沈鈺的人給摘抄下，只是從來沒有打草驚蛇。

  此事要的不是證據確鑿，沈鈺只是想讓李賀等人自亂陣腳，所以信中內容是真的，只不過信是假的。

  雲文若此時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以他這些年對沈鈺的了解，今日敢這麼做，那一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看著事情發展，然後聽天由命。

  隨著李賀下令，禁軍一擁而入，只不過這些人並未將沈鈺拿下，而是將所有的朝臣都圍了起來。

  對此，雲文若並不意外，禁軍之中有沈鈺的人並不算什麼。

  可當禁軍大統領走出來對著沈鈺行禮的那一刻，雲文若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可笑。

  禁軍主要負責都城防衛，曾經數萬的禁軍如今更是擴編了十萬人。

  禁軍大統領甘猛，涅槃境九重的修行者，早年父親還在臥龍之時，他就跟隨身邊，對父親是格外忠誠。

  只是想不到，連甘猛都對沈鈺唯命是從，這讓雲文若如何能相信？

  此時甘猛命令禁軍將群臣圍住，一語不發。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禁軍大統領的實力，也知道對方的立場，這些人心裡開始犯起了嘀咕。

  因為在他們心中，甘猛是絕對忠誠於皇族的，這個是早年跟隨雲景桓的人，明明是皇帝最忠誠的一條狗，此時幫著沈鈺咬人，只能說明的確是雲文若授意。

  雲文若此時是有苦說不出，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人實際上效忠於手下權臣，甚至還顯得這般名正言順。

  自己還只能配合沈鈺，若是不配合， 恐怕也活不到明天。

  但在群臣眼中，這就是皇帝聯合尚書令對朝廷進行一次清洗，再想到昨日雲文若下令杖殺林閣老的事情，心知此時是早有預謀。

  李賀不敢相信的看著甘猛和沈鈺，就這般在眾目睽睽之後被禁軍押走。

  沈鈺對著雲文若行禮，「陛下，臣參禁軍副統領李賀勾結敵軍，背叛蜀國，論罪當滿門抄斬！」

  此話一出，仿佛將人朝著冰窟中扔，很多人一下子就心涼了半截。

  雲文若沒想到沈鈺會這麼狠，動不動直接就要將李賀滿門抄斬，這種時候，自己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不過好像不答應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可沈鈺還是試探著問道：「沈愛卿，這件事兒不如再查證一下？畢竟這可是大罪，朕不想擔上一個濫殺無辜的罪名。」

  「陛下，證據確鑿，殺李賀滿門不過是國法而已。」

  群臣聽得心中一緊，士族的不少人知道，沈鈺這個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一擊斃命。

  這時候，士族的官員大多開始跪下求情。

  「陛下三思啊！李賀副統領忠心耿耿，莫要因為一時失察，枉殺忠良啊！」

  「是啊陛下，還請三思啊！」

  雲文若冷哼一聲，心想這種時候都知道怕了，幹嘛去了？

  這種時候雲文若還能做什麼呢？他只能癱坐在龍椅上，小心翼翼的看著沈鈺，在發現沈鈺並不打算就此罷手後，無奈嘆息一聲道：「這件事交給沈愛卿去辦吧，一切聽從沈愛卿的安排。」

  此時沈鈺繼續說道：「臣還要參御史大夫蘇荀、吏部尚書李安民、戶部尚書譚軒，皆是叛國罪，還請陛下下旨，徹查幾位大人的府邸，即刻羈押，以待三司會審！」

  眾人知道，四大家族今天是完了，明明今日上朝之前還做好了準備，禁軍的人都換成了李賀的親信，誰能想到沈鈺的準備竟是如此完備，不僅僅是禁軍，甚至就連宮裡的小太監都有不少是沈鈺陣營的人。

  此時四大家族的核心人物被困在朝堂之上，外面更是收不到半點兒風聲。

  當四大家族的人反應過來之時，已經來不及了，大批的禁軍已經湧入家中，挨個查抄。

  今日的早朝，直到午後都還沒散去，因為沈鈺沒說結束，就連雲文若也沒有資格說結束。

  待到沈鈺早就準備的那些證據呈上來時，四大家族的人基本上是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了。

  其實當消息傳來的時候，四大家族在外面的人就開始各顯神通。

  只不過他們誰也沒想到，今日一大早開始，城防、巡防、禁軍、甚至是城外守備軍都已經被沈鈺的人控制，在四大家族的暗子跳出來打算最殊死一搏的時候，都悄無聲息被拿下。

  直到黃昏時，沈鈺看著大殿上擺著的各種證據，對著雲文若行禮道：「陛下，四大家族早就謀劃著名要將魏國出賣給蜀國，這些都是證據，還請陛下處置！」

  雲文若臉色慘白，「那……沈愛卿覺得該如何處置呢？」

  「殺！以儆效尤！」

  仔細想想，四大家族在京都的宗系旁系加起來都有數萬人，那些流落在魏國各地的旁支，算起來十來萬人是有的。

  可沈鈺漸漸淡淡一個殺字，說得倒是輕巧，真殺這麼多人，對於大魏也是一個損失，士族之中也不全是只為利益而活的人，他們當中很多還是魏國的中流砥柱，有能臣，有直臣，要是都殺了，對於大魏而言也是一個極大的損失。

  「沈愛卿所言的殺，是打算如何處置呢？」

  「當然是以律行事，夷三族，斬首。」沈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半點神情，誰能想到這麼一個翩翩君子竟會如此冷血？

  曾經那個溫柔善良的尚書令大人，一直以來和誰都能保持關係友好的沈鈺。

  今日下令要殺的人中，還有不少他的同窗好友，甚至是摯友。

  沈家也並非完全不和士族來往，沈鈺母親和士族多多少少都有點關係，要處斬的名單上，甚至還有母族的一些人。

  但沈鈺只是說了，按照國法行事。

  沒有抵罪，甚至沒有流放和為奴，皆是斬首。

  這種大案，不管主犯多麼罪大惡極，家裡人還有旁系被株連的那些家族，都不至於落到被殺光的下場。

  如此不留情面的滅門，已經很不正常了。

  誰也不知道沈鈺此時是怎樣的心情，但那些四大家族的人確實於大殿之上開始怒罵，「沈鈺！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偽君子！你不得好死！我要詛咒你們沈家，生生世世都將遭遇橫禍而死！」

  不少人開始咒罵，但這些沈鈺是視若無睹，只是輕聲說了句，「還敢在大殿之上咆哮，實在是目無君上，陛下，不如就把此時交給臣全權處理吧？」

  雲文若這時候哪兒還敢說個不字，只能答應下，「那就依愛卿所言。」

  沈鈺揮了揮手，今日才算是散朝，這一場朝會，抓了幾十人，都是朝中的核心成員。

  僥倖從今日朝會離開的官員們，後背早已濕透。

  而沈鈺則是留下，跟著雲文若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雲文若忐忑不安，「沈愛卿，請坐，來人，賜茶。」

  沈鈺恭恭敬敬，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隨後也來到了皇帝身邊坐下。

  「沈愛卿，朕這些年在這位置上也算是殫精竭慮，早已不復當年的雄心壯志，如今只覺身心俱疲，是不是可以考慮立太子的事情了？」

  這話很明顯是在試探，沈鈺卻是壓根兒不接招，「陛下正當壯年，怎能一副遲暮老人的口吻？家國大事在前，還需陛下親力親為啊，至於立太子的事情，臣便不插嘴了，陛下若是想那邊做，若是不想，那邊不做。」

  「愛卿，朕其實是想要退位了，若不太子，可否禪位給某位藩王？」

  「陛下這是什麼話？您是堂堂天子，皇位傳承豈能兒戲？」

  雲文若很是無奈，他只是想要試探沈鈺是不是有了取代他的心思，可此時的沈鈺卻是壓根兒不接話，也不表現個什麼出來，始終恭恭敬敬，保持著為人臣者該有的規矩和分寸。

  可今日在朝堂之上，明明能感覺到，這個男人不會再聽自己的，甚至可以說將來的大魏就是他說了算，他又何須這般惺惺作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