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沈鈺的手段
2024-06-14 18:16:22
作者: 大腦斧不吃魚
聶文通說得聲情並茂,不少大臣們雖是從戰報上知道了一些關於水雲城的情況,但都不如當事人說得詳盡,也並沒有聶文通親身經歷來的歷歷在目。
不過蘇荀今日本就是為了借著水雲城的事情向沈家發難,原本看出雲文若有意偏袒,不過此時聽了聶文通說這麼多,他還是不屑的說道:「那又如何?文死諫,武死戰,無論你們遇到了怎樣的危機,無論敵人多麼強大,征戰沙場,馬革裹屍是你們的職責!」
聶文通脾氣向來不好,而且自幼長在侯府,什麼大官兒沒見過?怎會在乎一個蘇荀?
當即反駁道:「我說這些沒想為自己辯解什麼,沈校尉再如何也是個姑娘,將她帶走是我和宮朔的主意,也就是南宮朔,儘管他不喜歡這個名字,此時他還站在水雲城中,到死都沒有倒下,如果一場戰役註定失敗,為何就不能退走再做打算?蘇大人張口閉口就是馬革裹屍,你可有見過戰場的慘烈?審判我們,陛下有這個權利,天下百姓有這個權利,你他媽的憑什麼?就憑你讀了幾年書?坐在武將給你們打下來的書桌前,提筆罵娘?要點兒臉好嗎?不止是罵你,還有你們這些文人,天天之乎者也,有他媽的什麼用?除了在敵人打來的時候選擇投降還能做什麼?」
這些話此地激怒了滿朝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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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黃口小兒!怎懂聖賢大道?」
「此人就是逆賊聶懷遠之子,也不知神威王將他留在麾下,是何居心?」
「大殿之前口出不遜,這是不把當今天子放在眼裡!」
「這種人就該五馬分屍!」
雲文若聽得頭大,但還是看向那些文臣,「誰放肆?都給朕閉嘴!」
聶文通也是見好就收,並未繼續說下去。
蘇荀剛想說些什麼,此刻禁軍副統領李賀站了出來,他是四大家族李家的人,眼看著蘇荀沒討到好,他便站出來幫腔道:「我也是武將,聶文通,你剛才說的那些,只不過是個人的宣洩罷了,今日論的是沈文君的罪,本將軍且問你們,沈文君是否得了神威王的任命去鎮守水雲城?」
沈文君一心想要將沈靈摘出去,不希望這件事連累到他。
但聶文通卻是知道,如果這種時候將一切推到帥爺身上是最好的選擇,因為這些人也只能嘴上說說,他們哪一個有膽量去挑戰帥爺?
「沒錯!就是帥爺親自任命的主將,若是你們不信,我大可此時傳信與帥爺,讓他丟下水雲城和天定城的戰事回到京都,不過邊境的戰事緊張,若是帥爺走了說不定就會輸掉這場戰爭,帥爺的為人你們應該都有所耳聞,如果因為你們的原因,間接導致了這場戰爭的失敗,那有些人會付出代價。」
其實四大家族此時敢共同發難,就是已經做好了準備,這註定是決定大魏未來走向的博弈,他們要的是保住四大家族的根基,要的是這場戰爭停下,皇權和什麼大魏正統他們都不在乎。
所以他們還是保持當初的意見,那就投降蜀國,獲得雙贏的局面。
中原南部的士族,多少沾親帶故,就算大魏投降了蜀國,四大家族依舊能屹立在權力的巔峰。
所以他們在準備發難之前,早就做好了準備,和蜀國那邊已經通了氣,四大家族擁護蜀帝君臨,只要蜀軍進入大魏,會立刻為蜀國效命。
原本慫恿雲文昭投降也是這般打算的,他們更希望家族不倒。
所以他們心裡其實都知道水雲城戰敗和沈文君沒有關係, 這只是一個發難的由頭。
他們要的是掌控朝野,奪走沈靈的兵權,然後廢掉如今的皇帝。
所以沈鈺也在他們的考量之中。
而且此時他們確定,沈靈騰不開手回京,為了四大家族的未來,只能放手一搏。
李賀並未理會聶文通的提醒,他冷哼一聲,「既是神威王吩咐,那這一戰輸掉便是神威王沈靈的責任,陛下,一場仗輸了水雲城,死了數十萬大魏精銳,神威王難辭其咎,沈文君作為鎮軍統帥,臨陣脫逃等同叛國,該當處斬。」
此時,身後群臣附和,「沒錯!該當處斬!」
「還望陛下秉公處置!」
「沒錯,林公曾言,沈家誤國,修行者強權誤國,還請陛下撤掉神威王主帥之職!」
就在群臣議論之際,沈鈺終於來了。
今日的他並未穿朝服,一襲白衣,步伐輕快走到大殿內,這一瞬間,整個大殿都安靜了。
沈鈺來到皇帝身前,恭敬行禮道:「臣沈鈺,拜見陛下,臣有要事稟告!」
蘇荀看到沈鈺到來,眉頭一皺,心中不免緊張,但今日的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可能再退縮,隨即說道:「令君就算有要事稟告,也請等對沈文君的處置結束後再說。」
沈鈺微微一笑,沉默片刻,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未反對,隨即說道:「吾妹戰場失利,理當受罰,不知諸位是如何打算的啊?」
此時李賀盯著沈鈺,冷冷說道:「臨陣脫逃等同叛國,令君還需要問我們該如何處置嗎?」
沈鈺想了想,走到沈文君面前,「君兒,你是臨陣脫逃嗎?」
沈文君一愣,想了想,剛想說些什麼。
沈鈺突然說道:「聽到了吧?她說她沒有臨陣脫逃!」
此話一出,眾人不解,明明沈文君什麼都沒說。
「兄長,我……」
沈鈺當即打斷道:「君兒,既然沒有做過這種事兒,那就別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家父雖不在了,但兄長在,沒人可以動你分毫。」
李賀冷哼一聲,「令君這是準備一家之言啊?你說你妹妹沒有臨陣脫逃就行了?證據呢?」
「沒錯!我說行就行!」沈鈺此時絲毫沒有顧忌,就連雲文若都感到一絲寒意,就仿佛沈鈺隱忍了多年,終於暴露出自己的野心一般。
「沈愛卿,慎言!」雲文若也開口提醒道。
李賀臉色一變,「陛下,您看到了吧,沈鈺這是目無君上,區區一個尚書令,難道想要效仿蜀國張雲樓,讓大魏變成沈家之天下嗎?」
沈鈺沒有理會,這種時候,不否認,似乎更加令人不安。
「李統領,你剛才說,吾妹臨陣脫逃等同於叛國,那你們李家的人叛國該如何處置呢?」
「哼!令君,說話要有證據,隨意攀咬可是要負責的!」
此時沈鈺搖了搖頭,他確實沒有證據,但卻是能斷定四大家族的人不乾淨。
他們私底下和蜀國不知道往來了多少書信,這些證據自然也不會留下,能在京都站穩腳步的大家族,做事也不會這麼不小心。
可沈鈺此時也不管這麼多,今日是鐵了心要收拾四大家族,索性就沒有廢話。
「來之前,本官已經命巡防營的人圍住了李家,想必此時應該是要搜出些什麼東西了。」沈鈺輕描淡寫的說道。
此話一出,震驚朝野。
一個尚書令就算權力極大,但也是沒有資格隨意調動巡防營的。
這簡直就是直接攤牌了,直接告訴所有人,巡防營就是聽沈鈺的話。
就連雲文若臉色也難看起來了,「沈卿,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沈鈺絲毫不在意,直接來了一個指鹿為馬,「陛下,巡防營可是您私底下親自交給臣的,為的就是能及時應對京都這些亂臣賊子!陛下莫非是忘記了?」
雲文若的眼中此時只剩下驚恐,心裡也明白了。
巡防營就是沈鈺的私人武裝,可能還不止是巡防營,估計還有別的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
可想要掌控巡防營絕非一朝一夕之功,但為什麼沈鈺半點兒馬腳都沒有漏出來?
雲文若知道,此時此刻,沈家已經奠定了自己在大魏的位置,不僅僅是沈鈺,當初若是沈靈想,那自己隨時都可能直接被趕下皇位。
今日,沈鈺明顯還是要把持大魏朝堂了,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順著他。
「對,沒錯,朕最近太忙,確實忘記了。」說完這話,雲文若好似脫力一般癱坐在了龍椅之上,這把冰冷的龍椅,此時已經不再是大魏至高權威的象徵。
沈鈺轉頭看向李賀,李賀自然不會相信沈鈺的說辭,當即看向雲文若,「陛下,大魏有史以來可沒有尚書令掌兵權的事情……」
雲文若很無奈的說道:「那從今日起便有了,朕的意思,李愛卿是有什麼意見嗎?與其這種時候揪著這種事情不放,還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有沒有做過背叛大魏的事情。」
李賀斷定自己沒有留下任何把柄,可要是讓沈鈺的人去查李家,指不定還多出什麼把柄來。
比如某位沈鈺的心腹,剛好在自己的房間找到一封和蜀國串通的書信。
李賀知道,這種時候要是再藏著掖著,那只會徹底淪為粘板上的魚肉,任由沈鈺宰割。
「陛下!就算是您給了沈鈺巡防營的節制權,但臣並有過不臣之舉,怎容他隨意圍府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