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2024-06-14 13:22:30 作者: 錦竹

  她回到酒樓收拾行李,一旁阿飛看著她忙著收拾,在一旁默不作聲。

  就眼巴巴看著她。

  「阿飛,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敏敏無比無奈道。她就知道,她這樣不管不顧地走了,肯定會讓他不滿的。

  阿飛不說話,還是盯著她看。她只好撇撇嘴,一臉無奈。

  「老闆娘,我不管你出於什麼理由,但是你一定要記得,義薄雲天是你一手打點出來的,你這樣就不管不顧了,對得起和你一起打拼的夥計嗎?」

  她沉默不語,她確實沒想到過這義薄雲天來。

  對她而言,這個酒樓只是生存所迫,全無留戀可言。她沒什麼大志向,也不想要什麼大前途,她只是喜歡隨心所欲。

  而她只要她喜歡,她便不會在事後感到後悔。所以在二十一世紀,她總是被室友稱作妖精。換男朋友也總是隨心,從不考慮其他。這樣沒心沒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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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飛,對不起。」第一次,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阿飛不再說話,似乎也要沉默了,過了半晌,阿飛嘆了口氣:「老闆娘,這義薄雲天我會打理得很好,你放心走吧。如果以後厭倦了外面,還請記得,壽陽還有你的義薄雲天。」

  她點頭,笑著。

  阿飛不再說什麼,便走了出去。她在門前停了下來,沒有轉頭:「我不知道老闆娘有什麼過去,但是我一直知道,老闆娘做的總有她的道理。謝少將,他行。」

  她一怔,對於他沒頭沒尾來了句這樣的話,半點反駁的跡象還沒出,阿飛就走了。

  快兩年沒有動過那包行李了,她自箱底翻了出來,打開。裡面除了幾件破舊的衣服,也沒什麼。

  她翻找出謝道韞送給她的飛燕珏,還有那個她一直忽略的錦囊。把這兩樣東西塞進行李中,大步離開了義薄雲天。

  她,要開始她的軍旅生涯了。

  到軍營報到時,她便嚇一跳了。果然,軍營里都是漢子。

  清一色的男人。她見那些男人都用怪獸一樣的表情注視著,眼珠子跟她一點點移動,目不轉睛。

  「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啊?」敏敏甚是不高興,沖他們嚷了起來。

  「唔……」另一營地的士兵起鬨起來。她全部無視,徑直走到報名地。

  隊伍排得很長。一些新進的士兵都睜著大眼看著她,好似很新奇一般。

  搞什麼? 她開始有點不悅。

  謝朗下來勘察,兜轉卻見敏敏站在報名點排隊?

  他一吃驚,連忙把她拉過來:「你這是幹什麼?」

  「不是你說讓我當軍醫的下手嗎?我來報名啊。」

  謝朗敲著她的頭:「這是新兵報名的地方,你直接找我就是。」

  她委屈地摸著被敲得地方:「你也沒說清楚讓我找你啊。」

  他仰天無語。

  謝朗把她領到軍醫營地里,屋裡散發著濃重的中藥味,見一男子坐在椅子上搗鼓著什麼東西。

  「顧前輩。」謝朗拱手屹立在帳篷外,甚是尊重這個醫者似的。

  「人送來了?」語氣甚是涼薄。

  「是。」謝朗使個眼色,敏敏大惑不解,不就是個軍醫,幹什麼那麼恭敬?

  「小女子敏敏,見過先生。」她也只好順從看看。

  顧軍醫放下手中的活,轉過身,對著他們。

  如果說這個是前輩的話,她當真不知道什麼叫作老了。他很年輕,絕對不過二十五歲,眉宇英氣,深炯的眼,好像是碧藍色?

  他怎麼那麼像混血兒?

  顧軍醫走了過來,上下打量她。

  天,當真是碧藍色。她有些錯愕,以至於謝朗喚她都沒回過神。

  「敏敏。」謝朗再喚了一次,對於她如此看顧軍醫,有絲絲不悅。

  「啊?」敏敏回過神。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地笑笑。

  謝朗嘆了口氣:「顧前輩,她還小,什麼都不懂。」

  顧軍醫莞爾一笑:「無妨。」

  這位顧軍醫的全名叫顧堂,字子息。至於身份,謝朗也說不知道,只知道是謝尚請了七次才從漠北請了過來。

  他不過而立之年,醫術卻了得,當年也是偶然救了差點死去的謝尚。

  敏敏在他手下幹活,那簡直不把她當女子看待,就說這藥材,送貨人把一堆草給她,而她則要把一堆草給扛回去。

  扛了回去,還要一根根把草剪成一寸,顧堂說,多一點不行,少一點不行,必須正好。

  她有時候都快崩潰了。手酸就算了,眼睛也開始花了。晚上還要搗藥,三個月下來,經過 「魔鬼」般的折磨,她原本好不容易養胖的身子,又瘦了下去。乍一看,跟軍帳里住院的病人似的。

  是啊,敏敏就這樣的倔的脾氣。想折騰她是吧?行,她堅持給你看。想鍛鍊她是吧?行,她結實給你看。這就是敏敏的脾氣,不服輸。

  因為先秦新皇登基,還沒有餘力發動戰爭,所以整個軍營看起甚是安靜太平。

  軍營駐紮在城郊三十里外,所以一般都是待在營地,只有偶爾的送貨人把平時的日常生活用品送來走動。

  可以說這樣的軍營與世隔絕了。

  而敏敏很是無奈於每日的 「苦力」,對顧堂更是吹鬍子瞪眼。當然,只限於在身後偷偷。 其實,顧堂是個溫和的男人。

  至少他對每個人都是不溫不火,察覺不到任何情緒。其中也包括敏敏。

  只是就因為他這樣的性格,造成了敏敏對他很多偏見。因為她深知,就是這樣不溫不火,一旦爆發起來,那可比火山爆發了。

  對於這樣一個人,敏敏總是唯命是從。

  一日深夜,軍營寂靜如空,偶爾幾個軍帳中閃著搖曳的燭光。

  在東側較大的軍帳中,敏敏照常認真地搗藥,偶爾情不自禁打幾個呵欠。顧堂正認真看著一本醫書,聽著有規律的搗罐撞擊聲音,不禁微笑起來。終於把事情幹完,敏敏伸個懶腰,看著燭光下的顧堂,背影有些消瘦,長發散至腰間,青色袍子,更顯得清瘦。

  「顧前輩。」她喚了他一聲。他半抬起眼,等待下文。「事情都干好了,我去睡覺了。」 他不說話,半天才點頭:「你去吧。」依舊是雲淡風輕地道。

  她也不多說什麼,便退了出去。他看著她一身疲憊的身影,毫無情緒的眼神,多了點異樣的色彩。

  她有些累了,想回自己的帳篷里好好地睡覺,可好長時間不見的謝朗叫住了她。

  她轉過身,有些疲憊道:「胡兒少爺,我有些累了,想去睡覺。」謝朗微怔,略有些失望:「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剛回來,想跟你打個照面而已。」她微愕,自她來到軍營,謝朗就奉旨去了西北訓練新兵,去了三個多月才回來。記得當初他走之前,還特意跑來,似笑非笑塞給她一些杏子,問她好不好吃。

  她吃後覺得味道挺好,他便獻寶似的說是西北特產,叫甘草杏。待他回來,給她帶很多嘗嘗。

  那是她也是隨意地應了聲,還記得他像五年前一樣,專注對她道:「等我回來」。

  她有些抱歉,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

  謝朗搖搖頭,似是沒了興致,將故意藏在身後的甘草杏塞到她的懷裡:「你去早點睡吧。」

  看著滿滿一大袋的杏子,敏敏更是感覺抱歉了。

  「做個好夢哦。」謝朗笑道,說罷,便轉身離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竟然感覺到他的一絲絲的落寞。

  顧堂正式讓敏敏接觸到醫學的時候,是敏敏在這裡幹了六個月的時候。

  顧堂給了她一本自己撰寫的醫書,是些緊急搶救的措施,也是作為醫者最起碼的必修課。 當她終於捧著這本書的時候,感激涕零。這是付出多少辛酸才得到這位嚴師的認可啊。

  顧堂見她一副快哭的表情,有些錯愕:「真讓你受了很多苦嗎?」

  她吸吸鼻子:「看我瘦多少了,以前白白胖胖,現在瘦骨伶仃了。」

  「那麼繼續加油吧。」顧堂眼中多了點笑意。敏敏重重點頭。聚精會神地膜拜著手中那本醫書。

  「你認識字?」顧堂有些吃驚,看她認真看起這本書有些吃驚,他還以為得幫她講解呢。

  「那是當然,我語文很好。」她興奮道,可是……他為什麼那麼驚訝她認識字呢?

  她認識字?顧堂半眯著眼睛,眼中對她多了點懷疑。也許有很多不是他所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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