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攤牌

  「祖母，您真好！」像是得到了什麼莫大的鼓勵一般，燕思婉一下子撲在顧老太太懷裡：「以後婉兒肯定拿你當親祖母一般，每日晨昏定省，侍候在祖母膝下！」

  「哎呦，好孩子！」

  顧老太太笑的像一朵花一樣，但是那種喜悅卻半點沒深入眼底。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仔細看，就能看到這老太太眼底儘是一種得逞的算計！

  「那晚些憫之哥哥來了，祖母可要好好的幫我說說好話呀！」燕思婉坐回到原位，用帶著撒嬌的語氣說著：「都怪那個狐狸精！昨天要不是她的話，憫之哥哥也不會對我說出那樣的話了！搞得我現在連那邊的門都進不去，那些個下人一個個都看著我的笑話！這傳出去我還怎麼在京城抬頭，我們燕北王府的臉面何在啊！」

  一番哭訴，所有的罪責已經盡數到了蘇意身上。

  「不就是個賣花女，你看看你！哪有點王府千金的樣子，若是你祖母還在世上，恐怕要好好念叨念叨你的！」老太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且看著，祖母是怎麼做的！」

  「多謝祖母教誨，婉兒一定好好學著！」

  

  一聽老太太答應親自出手了，燕思婉本來已經布滿陰霾的臉忽然展開了不少，也有了笑容。

  「嗯！」顧老太太看著那小姑娘眼睛裡帶著崇拜的眼神似乎很是受用，不住地點頭：「阿鍾，去，讓人去探探那狐媚子的底！看看到底是個什麼貨色，把咱們憫之小子都迷得分不清南北了！」

  「老太太，這個？是不是等大人回來問問他才好？」

  老太太向來是個拎不清的，但是鍾伯不一樣啊！這位孫少爺早就不是那個在顧家父母盡亡不受寵愛的小可憐，而是一跺腳整個京城都要跟著抖上三抖的首輔閣老。

  這事直接越過他去，等到被發現了，他們誰能在這位手底下討到好處？

  「怎麼，這顧家我還做不得主了？」聽到鍾伯這種無異於質疑的聲音，老太太瞬間拉下臉來，瞪著眼睛問著：「就算他在外面再有能耐，回到家裡不還是小子一個。婚姻大事，哪兒有他自己說了算的，傳出去算什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顧家沒有長輩家法了呢！」

  「這……老奴明白了，老奴這就去辦！」

  踟躇了一下，鍾伯還是決定不要去觸這位老佛爺的眉頭。反正只是去了解一下情況，只要方式得當，估計他們家大人那邊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打定主意，他便恭敬地行了禮然後退下。

  ……

  「大人，果然不出您所料啊！老太太那邊派人去了茶歇，不過沒等到門口就被咱們的人按在街口了！您看，怎麼處置？」

  就在顧憫之換好了衣服打算回到老宅去赴宴的時候，林承忽然從一邊走了出來，還一臉的興奮。

  「咱們家那位老太太向來是不願意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的，我如今這樣已然讓她不舒服。又怎麼會放手我的婚事這種彰顯她身份的事情呢，只要聽到了風聲必然就要有所動作的。」顧憫之一副理應如此的樣子：「行了，把人帶上，跟我回去一趟吧！我也該告訴告訴所有人，我顧憫之的主意，可不是那麼好打的！」

  「是！」

  本來對於回老宅一直排斥的林承一聽這次回去是放狠話的，心下一喜，倒也不覺得那老宅像是從前那樣無趣了。

  就這樣，主僕兩人帶著被抓住的那些顧家老宅的人一行浩浩蕩蕩的往距離官邸將近半個時辰路程的老宅趕去。

  等到到達的時候，剛好踩在了太陽下山前的兩個時辰。

  「哎呦，孫少爺回來啦！」

  一些在顧家做了很久的老婆子老媽媽一時還改不過來口，一直都叫顧憫之孫少爺而不是大人。

  「說過你們多少次了，叫大人！」

  鍾伯聞聲從內間過來，聽見這些人的叫法頓時臉色一變，趕緊出言訓斥著。

  「無事，鍾伯！」顧憫之倒是不在意是什麼叫法，反正他與這老宅剩下的也只是名義上面的一點感情：「隨便大家怎麼叫吧！按理來講我是小輩，大家看著我長大，隨意就好。」

  「這怎麼說，大人您是主子，我們這！」鍾伯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顧憫之威名在外，本想著這位少年來就冷冰冰的孫少爺不近人情，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比家裡那位老太太來的更讓人舒服一些。

  「在我這，沒有那麼多講究！」他眼皮往下一耷拉，顯然是一種無聲的警告：「不是說過來吃飯，鍾伯引路吧！吃過飯我還要儘快回去！」

  「是是是，我……」

  鍾伯本來被前一個動作搞得後背一涼，聽到後面那半句簡直像是得到了赦令一般。但是沒想到，他的後背才剛剛直起一些，目光一下子便落在了顧憫之的身後。

  那些人！

  那不是他才派過去，打探那位姓蘇的掌柜的消息的人嗎？這怎麼，就被帶回來了，還是這位親自！

  他的腦子嗡的一下，仿佛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下一刻就要發生什麼需要他付出慘痛代價的事情一般。

  「鍾伯不必這樣，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心裡有數！您就只管帶路就行，剩下的事，是我跟祖母的事！」

  「是！」

  直到顧憫之說完，鍾伯才發現，他的後背算是徹底被冷汗浸濕了。在一種近乎於詭異的氣氛中，他帶著顧憫之和林承還有後面的一行人來到了飯廳。

  「老太太，大人到了！」

  「憫之小子過來了？」人才剛踏進了一隻腳，就聽見老太太有些刻薄的聲音：「哎呦，快來給祖母看看！」

  「見過祖母！」

  雙手合十握緊，恭敬地行過禮之後，顧憫之才入了席。

  期間，半分多餘的眼神都沒有掃給坐在老太太手邊的燕思婉。惹得她又是一陣氣悶，嘴唇上面都咬出了一圈血痕。

  「既然你回來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那個賣花女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是孫兒的心上人，顧家未來的主母。」顧憫之也絲毫沒有避諱：「改日帶過來給您見見，若是祖母不喜，往後就不讓她過來礙了祖母的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