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對峙

  「你這小子！」

  老太太忽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她，這女人是他選的，她這老太婆願意接受就接受；若是不願意，也管不了這事了！

  反了他了還！

  「祖母息怒！」顧憫之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然後看向氣急敗壞的老太太：「祖母您年事已高，不用事事都為孫兒操心，我的事我自己處理就好。」

  「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找一個賣花女，不是要丟光我們顧家的臉面！我告訴你，我死也不會答應的！」老太太冷哼了一聲：「小子，你要是不想以後背上一個氣死祖母的名聲，你最好乖乖的給我和那個女人斷了！」

  不管在哪個年代，婚姻之事都需要父母長輩首肯，自己做主的感情得不到家裡的祝福最終說到底也不會被世人認可。

  若是再惹出人命，可就真的要擔上不孝的罪名了。

  「我看祖母的日子是過得太安逸了些呀！怎麼，老宅住著不舒服，想去二叔三叔那裡轉轉還是說，要孫兒給您找點事情做！」顧憫之冷眼望著一副不答應她就不依的老太太：「很多年前我就說過，我的事情沒有人能替我做決定。當年您沒能管住我，現在，一樣。」

  

  「顧憫之，我是你祖母！」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在外人面前呢！」

  「祖母也知道今日有外人在，又何苦把事情弄得這麼難看？」顧憫之拍拍手，在一旁候著的林承就將那些半路上截下來的老宅的人帶了上來：「您讓這些人到茶歇，意欲何為呀？以您的能力，想要知道什麼完全可以暗中進行，如此大張旗鼓的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別當孫兒是傻子！」

  這老太太雖然生在皇親貴胄之家，但是從小養在乳母身邊。慨然大義一個沒學到，反而是將市井那些女人的斤斤計較和後宅的勾心鬥角學了個門清。等到家裡發現的時候，已經定了性子，再也救不過來了。

  後來，也是因為家族原因同顧家有了婚約。先帝為了安撫顧家，這才為她抬了身份，算是給了顧家一個交代。

  誠然這位身份高貴，作為當家主母也勉強夠格，但是很多時候也攪得家宅不寧。偏生，她自己半點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在。

  「你當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呀！」怔怔的盯了顧憫之一會兒，似乎是確定了顧憫之真的打定主意沒有迴旋的餘地，她又做出了一副悲哀的樣子：「顧家現在就你這麼一個出息的，自然是要給你找上一個有助力的岳家！你看看那個女人，她能幫上你什麼！」

  說著，她又把視線轉向正在靜靜看著兩個人的燕思婉。

  「你再看看婉兒，只有這樣的大家閨秀才能配得上我們顧家，才能配得上你的身份！」老太太說的言之鑿鑿，燕思婉也在旁邊適時的點頭：「有了燕北王府這樣的助力，你還愁以後在朝堂之上沒有立足之地？還用愁我們顧家的未來嗎？」

  「祖母，孫兒現在在朝堂之上也有立足之地，不需要一個女人給我助力！」顧憫之的視線在兩個女人身上來回掃視著，掃的她們心裡毛毛的：「至於祖母口中的顧家榮耀，到底是我一門的還是各位叔伯家的，祖母自己心裡最清楚！我的榮耀我自己能掙，他們的榮耀，祖母大可以把這位燕小姐介紹給我任何一位族兄弟，相信他們一定願意接下這樣的好事！」

  「憫之哥哥？」

  本來是等著顧憫之被老太太勸說的回心轉意的燕思婉一聽這話忽然一懵，接下來眼淚就順著臉淌了下來。

  她堂堂燕北王府嫡女，怎麼可能和那些普通的人放在一起相提並論。他難道看不出來，她看中的壓根就不是什麼顧家，她看中的只有他這個人！

  「祖母知道你不願意別人插手你的事情，可是你怎麼能夠這麼說我的心意！你這樣，讓我怎麼去見你死了的祖父和爹娘！」

  眼看顧憫之威脅不來，老太太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來軟的。

  「祖母，您老了，現在好好的頤養天年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了！相信，他們會理解你的。」顧憫之絲毫不在乎兩個女人的眼淚，反而端著碗吃的歡快，在喝完了收尾的湯之後他才擦了擦嘴：「我的話說的應該很明白了，那些去找麻煩的人我不希望再看見一次。我的決定，也不會改變的！祖母應當清楚我是什麼人，若是她出了什麼事情，那我不保證二房三房的弟弟們會不會也出什麼問題！」

  說完，他站起身撣憚身上的褶皺，帶著林承就離開了飯廳，只留下兩個女人面面相覷。

  良久，兩個被留在原地的女人才像是緩過神來一般。

  「祖母，這可怎麼辦啊？」

  燕思婉紅著眼睛，轉頭看著老太太。

  「怎麼辦？」老太太眼裡閃過一絲狠厲，一個小輩居然還威脅到她的頭上了，那就等著看到底是誰的手段更毒辣一些：「他越是不讓我做的，越是在乎的，咱們就越得去做！不然，我這個做祖母的不是白活著這些年？」

  「祖母的意思是？」

  「哼！」

  ……

  夜。

  顧憫之按時來到茶歇，昨天晚上因為孟昱在這兒，本來應該和蘇意說的事情並沒有機會說出口。

  「貓呢？」

  剛一進門，顧憫之就發現平時一直呆在蘇意身邊的貓不見了。

  「找小母貓去了！孩子大了，管不了了！」蘇意一副老母親一般的傷心：「對了，正好你來了，我有事想找你呢！」

  「怎麼了？」

  顧憫之按照她的示意坐下，眼神半分不敢離開她的臉。

  「我說白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拿我去擋桃花這種事我就不說什麼了，姓顧的，怎麼你們家的人也跑出來了呢？」

  「我們家的人？」

  顧憫之忽然想起來白天的事，意識到自己離開之後那兩個女人肯定又惹出了什麼么蛾子。

  「燕家的人，傍晚的時候過來，非說我的花有問題。」蘇意攤攤手：「還有顧家找來的官府的人，浩浩大大的陣勢，要是一般的小姑娘估計現在這店就開不下去了！」

  「你沒什麼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就是他們這麼玩，我的客人受不住啊！」蘇意點點桌子：「影響我的生意，顧大人，是要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