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宅的意思

  翌日。

  前一夜三人說完對界北大概的猜測，相約找到進入的方法之後一同進去探上一探。說完這一切，已經幾乎清晨，孟昱率先起身告辭。

  而還要回去為白天那半製造一個合理解釋的顧憫之也緊隨其後離開。

  首輔官邸。

  「大人！老宅那邊來人了！」

  一早，顧憫之剛剛轉醒收拾妥當，正回想著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好像又忘了什麼的時候，林承忽然敲門道。

  「請到偏廳，我馬上就來！」

  

  揉了揉發疼的眉心，他披上了一件外衣這才出了門。

  「大人！」

  一進偏廳，一個頭髮有些花白的老頭正坐在一側喝著茶，看見他來了之後迅速起身見禮。

  「鍾伯，你怎麼過來了？」

  「老太太讓我過來請大人回去一趟，說是大人許久不回家，家裡人都想見見您了！」

  「見我？」顧憫之輕笑：「怕不是有誰過去嚼什麼舌頭了吧！」

  一句話，讓鍾伯老臉一垮，險些掛不住。

  「大人，您這，既然心裡清楚就趕快回去一趟吧！不然的話，老太太那個性子指不定做出什麼事呢！」他意有所指：「那位小姐畢竟不像是大人您，如果老太太真想做什麼，估計她是擋不住的。」

  「你這是替祖母過來威脅我了？」

  「老奴不敢！」

  鍾伯語氣上一副惶恐的樣子，但是身子卻依然筆直，一副覺得自己沒有絲毫問題的樣子。說是傲骨吧，雖然不像，但是他是顧家老太太做郡主的時候帶過來的陪嫁，這些年打理著顧家老宅上下的一切，通身的氣勢還是有的。

  「不敢？有老太太在後面擋著，你有什麼不敢的！」顧憫之站起來，逐步逼近他，惹得鍾伯額頭上也起了一層的虛汗：「不就是回去一趟嘛！回去告訴老太太，我上午還有公務，要下午過去了！」

  「得嘞，您只要回去這事就還好說。」鍾伯得到滿意的答案，放下手裡的茶杯起身就打算告辭：「不過大人，容老奴多句嘴。您是真的想要那位姑娘進門？您得知道，咱們顧家自來還沒有平民女子為嫡妻主母的例子，不說別的，老太太這關您就過不去！而且連帶著還有不少的問題，您可都想好了？」

  「鍾伯，這些年我做的決定有什麼是衝動來的？」

  顧憫之反問著，臉上的神色讓鍾伯想要逃離。

  「沒，沒有！」

  「這不就得了！」他指了指門的方向：「我還有公務要忙，鍾伯這就回去復命吧！林承，送鍾伯出去！」

  「是！」

  一直候在旁邊的林承應了一聲，快步的將人帶出了顧憫之的視線。

  嘖，這老頭是不是年紀越大越糊塗了！他們家大人這些年到底是什麼性子他們誰還不清楚，就連老宅那邊的老太太也不見得給面子，更何況是他這個管家。

  為了那位蘇掌柜，他們大人這段時間不知道計劃了多少事情，怎麼可能讓老宅那邊做什麼破壞！

  送走了人，他照例回到顧憫之身邊聽候差遣。

  「林承，派人到老宅和茶歇。我這個祖母啊，一天不搞事心裡就不舒服！我怕她讓人去茶歇找麻煩，你記住，只要看見顧家除了你們的人靠近茶歇，不用管，一概抓了再說！」

  「不用吧，老太太就算再不同意這事，也不至於連人都沒見呢就這麼做吧！」林承一愣，覺得事情可能不像是顧憫之想的那樣：「而且，蘇掌柜那邊，也不像是能吃虧的樣子！」

  「林承！」顧憫之忽然叫了他一聲：「顧家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夠消受的，就算她有些小聰明，但是你覺得她能在老太太手裡逃出來？」

  他哪兒不知道自己看上那位小祖宗根本就不是個吃虧的人，他是怕兩邊真要是對上了，到時候老太太若是吃了癟，事情就變得更難辦了！

  再說了，退一步來說，忽略她身上那種異於常人的能力，她也只是個小姑娘而已。小姑娘，就是應該被保護的很好的存在。

  「是，屬下明白了！」林承臉色一僵，隨後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不過大人，你還真要回老宅啊！那裡明顯就是鴻門宴啊！」

  聽程飛說了昨天的情況，就知道那位燕家小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如今告狀告到了老宅那邊，雖然他們的意見對他們大人沒有什麼作用。但是婚姻大事同旁的又不相同，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就算是他們大人也不得不順著老人的意思去辦啊！

  「我若不去，不就更是告訴老太太，對我的婚事她可以隨心所欲了！」

  去！怎麼不去！

  他還指望著這一次好好對付他那個眼高於頂的祖母呢，省的總仗著先帝留下的恩德，一直拿捏著。

  「那我現在就去準備！」

  「去吧！」

  ……

  顧家老宅。

  「阿鍾，憫之小子怎麼說？」

  一個正坐在主位上的，一身暗色錦袍，滿頭環翠的六十歲左右的老太太正看著鍾伯問道。

  「大人說了，等忙完公務就會回來。」

  「忙忙忙！也不知道一天天有什麼可忙的！」老太太嘴一撇：「整個朝廷也不是離開他就轉不了了，長輩們都在這兒呢，他可倒好，三個月五個月的不見人影！是不是我老婆子什麼時候咽氣了，什麼時候他才能不用請的回來一趟啊！」

  「祖母，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呀！憫之哥哥現在是朝廷肱骨大臣，深受陛下倚重，自然是要忙些的。您看，您這一說他不也放下手裡的事情答應回來陪您了！」

  坐在下首的女人忽然開口，聲音嬌憨。看那模樣，可不就是昨天被蘇意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的燕思婉嘛！

  「看看婉兒這小嘴甜的，跟你祖母年輕的時候一樣！嘖，你看看，這還沒怎麼樣呢，就這麼護著那小子了！」

  「祖母！」她跺了跺腳，臉一下子紅了，但是嘴角掩飾不住的笑還是顯露著其實她心裡的真實想法：「祖母，你說憫之哥哥是不是真被那狐狸精迷了眼了！」

  「你放心，狐狸精說到底就是個玩物，怎麼也做不了主母的位置！」老太太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手：「祖母答應你，只要祖母在一天，就一定不會讓那個女人進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