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滄海鮫人淚

  等到一炷香燒完之後。寶光的面前擺了6塊石頭。胡楊青的跟前也是6塊。

  胡楊青理所當然地請寶光先開。

  結果大家齊齊地流了口水。寶光開了冰糯淡綠翡翠一顆，開了高透冰種一粒，藍翡一片，白翡、黃翡各一。扣掉作廢的石頭，最貴重的當屬高透冰種。市價300萬起步的貨色。

  而胡楊青，除去大塊的紅翡、近乎廢材的鏽鐵龍，剩下開出來的居然全是冰糯種的紫翡！整塊整塊地鋪滿視線，足以將一個女人戴成棵聖誕樹。可那除去色澤襯膚，並不算極品，行家算來，怎麼著也該賣個600萬。

  比賽最初的規則是比拼品質。因此最後寶光獲勝了。

  

  寶光歡喜得滿臉都在放光，不斷地作揖對胡楊青說著承讓承讓。「胡施主能在如此年齡學會謙讓，老衲甚是欣慰。」說完之後又跟胡楊青要了聯繫方式，說有空咱們多聊聊？

  而胡楊青心底卻在想著什麼時候把紫翡變成一套珠寶，當著人前送給呂慧寧。這種想法是自打賭石開始，他用眼睛瞄了石頭後就決定這樣做了。

  這樣做的好處當然很明顯。第一，他可以借花獻佛，讓呂慧寧更開心。從而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第二，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不能把寶光壓太狠。否則今後他有眼睛能看寶光的事情很快就會被人察覺。因此面對寶光的邀請，他只能很低調地表示自己技不如人，還需要多多閉關學習。走得太過匆忙，竟然連寶光表示剩下的料子都一起送他也沒聽見。

  這樣做的惡果當然也很明顯。

  等到第三天，也就是吳天珠寶慈善晚會舉辦的那天晚上。胡楊青穿了身西裝，有模有樣地挎著程九嫣坐進奔馳，被剛子載著往目的地開。

  車子前面是剛子紋絲不動的架勢，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車子後面則是一幕孔雀東南飛。穿得格外紳士的胡楊青瞪著妝成嬌花的程九嫣，目光里全是戒備。

  因為就在胡楊青連續兩個晚上都撿了大便宜，心情極度舒爽之際。他聽見樓下傳來了程九嫣洗澡的水聲。可是很奇怪，明明很愉悅的體驗程九嫣卻在尖叫不要啊！不要啊！

  出於關心，他想也沒想地跑到了樓下浴室門口。

  結果！隔著一道玻璃門的浴室內，程九嫣上一秒還在揮舞著手臂啪啪地打著玻璃門，戲精附體地呼喊皇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下一秒就可以憤怒著點名。「胡楊青！」抬腳碎了玻璃門一躍而出。

  想當然，胡楊青因為偷看程九嫣洗澡未遂被當場抓住。自掏腰包賠了玻璃門不說，還屈辱不堪地同意了隔天一定帶程九嫣出席慈善晚會。

  當時的胡楊青，心底是灰暗的。他甚至都已經不期待見呂慧寧了。

  不過當魏建軍在晚會現場找到胡楊青，極力地邀請他和自己一個包廂之後，他的情緒又開始緩緩回升。

  和之前幾次經驗一樣。這次的吳天慈善晚會從司馬家借來了職業拍賣師王昌運。只不過拍賣現場相比職業化的司馬家略小一些，包廂除了慕容家、呂家等少數實力家族保留，剩餘賓客全部都坐到了下面一層。

  但是服務生依舊年輕漂亮。不出20的好樣貌，穿著高叉旗袍來來回回穿梭在俊秀少年中，畫面似乎也很養眼。

  程九嫣這個時候基本就拋棄了保鏢身份，扭捏著一步裙坐在一邊，卻要每隔十分鐘喊一次魏建軍的保鏢。

  「喂，那個傻大個的，再給我端一盤泡芙來！」

  「喂，那個長得像小白臉的，我還想吃烤雞腿，能不能給我再拿一個來？」

  魏建軍朝著胡楊青投來怪異的目光，眼神似乎在問難道你上了她？胡楊青只想說——皇上！臣妾才是被冤枉的好不好？！

  這個時候，王昌運走了進來，開始慣例性地感謝天感謝地，感謝舉辦這個慈善晚會的吳天老闆。因為他，山區里失學的女孩得到了重新上學的機會；因為他，貧瘠乾涸的荒地將有清水澆灌；因為他，巴拉巴拉巴……

  胡楊青無聊地開始滿場轉眼珠，試圖從對面暗黑的包廂內找出呂慧寧精緻的面龐。

  然而這算是白費心思。魏建軍指了指橫在面前貼了透光膜的玻璃，勸說別費心了。

  「這次的慈善晚會，是吳老闆近年來辦得規模最大的一次。光是當紅明星就來了十幾個。還不算其他名門世家。呂家好歹也是咱古都有頭有臉的家族。必要的保護措施還是要有的。因此所有的包廂玻璃都貼了膜。人能從裡面看外面。但外面卻不能輕易看見裡面。」

  胡楊青聽了點頭，嘴上說著吳老闆想得真全，心裡一萬遍地狂罵草泥馬！人家好不容易跟彗寧約好要見面的，你來這麼一出豈不是棒打鴛鴦？！

  王昌運用著洪亮的聲音宣布了第一件拍賣品——一顆鑲嵌了10克拉彩金鑽石戒。

  「這是我們今天晚上的第一件拍賣品！來自巴黎名師SR設計的彩金鑽戒！戒身底部用兩色金絲相互纏繞，頗具藝術美感。頂部中心鑲嵌十克拉白鑽。八心八箭，切割完美。起拍價10萬，每次加價2萬！」

  聲音一落，滿場地15、20就開始瘋了似地亂叫。

  胡楊青看也沒看一眼。都是現代玩意拼湊起來的藝術品，戒指上的寶光都快看不見了。誰知道到底是不是金絲做的。

  魏建軍對此評價是都是些趨炎附勢的人頭腦發燒了才去買的。真正的好東西，還是要等司馬家的人出來才值得看。

  這麼一來，胡楊青也倒是想起了自己來的主要目的。司馬朗是要他來看看自家藏品的！少不得還要跟一群所謂的專家泰斗拼上一拼！事關自身信譽，以及魏建軍的尊嚴，他不能不慎重。

  魏建軍一看胡楊青變嚴肅的臉就吭吭地笑了，「怎麼？怕給哥丟人？」

  胡楊青想當然地搖頭，「不！」有了眼睛的功能，再加上自身心細。他自認是沒有什麼可以騙過自己的。

  第一件藏品轉瞬被人85萬買走了。

  王昌運緊接著又上了第二件——一顆切工獨特的水晶吊墜，被一條銀光蛇骨鏈穿了佩在模型上展露眼前。

  「第二件藏品，滄海鮫人淚！采自深海2000米之下的水晶礦，經知名設計師M手作而成！……」

  「起步價30萬，每次加價2萬！」

  魏建軍看了眼，已經是完全不感興趣的模樣。端起酒杯要和胡楊青碰杯。

  「今天的拍賣會來的人又多又雜。估計吳老闆是想到的明星多，對珠寶渴求比較大，所以搞了那麼一出吧？」

  胡楊青沒回。眼珠子死死盯著鮫人淚眨都不眨。

  這時台下已經開始叫價到了40萬。

  魏建軍又不得不去看了眼鮫人淚。水晶質地，鍍銀蛇骨鏈。這種某寶都要爛大街的貨色有什麼好看的？

  但是此刻胡楊青的心底已經快要翻天了！視線中，他第一次用著紫光加持的狀態看過去，只見那穿了吊墜的鏈子突然折射出千百道白光，透過吊墜，竟然層層疊疊地組成了個女人魚的頭像。低頭嗅花，模樣純潔又美麗。

  這是腫麼回事？

  胡楊青根本來不及多想，一把拍下了加價按鈕，「60萬！」

  簡潔有力地把還在以2萬速度攀升的眾口一把堵死。

  緊跟著，隔壁包廂傳出個陰森森的聲音，像絞上木棍的眼鏡蛇，喊著「62萬！」

  胡楊青又加，「80萬！」

  對方馬上跟上，「100萬！」

  這個時候，一層大廳已經全瘋了！所有人都用著猜測的眼神膜拜著胡楊青和他隔壁包廂的款爺。一個水晶吊墜+鍍銀鏈子值得了那麼多嗎？

  胡楊青又在心底罵了一萬遍隔壁的草泥馬！舉在半空的手，想按，但是始終沒有按下去。

  正如一樓大廳所有人想的。這種貨色的藏品，對外根本值不上100萬。再跟下去，只怕會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王昌運不失時機地叫了第一遍。

  「100萬，第一次！」

  魏建軍馬上就問了跟在包廂的侍者，「隔壁是誰家？」

  有人出去了，又進來。

  答案簡單又令人絕望。

  「慕容。」

  第二遍叫價緊跟著又來了。

  「100萬，第二次！」

  魏建軍看了看胡楊青，面色第一次糾結。「兄弟你？」

  最終第三次，王昌運用了一柄錘子，輕飄飄地將第二件藏品判給了慕容博。但是傻子都知道，買這件東西的人根本就不是慕容博。

  胡楊青當時真是有著說不出的氣憤！以他資歷尚淺的社會經驗，怎麼也沒有料到慕容聰那個蠢貨竟然會被司馬朗封了口後，還有膽子出來跟自己叫板！

  不過這次他可真是冤枉錯人了。

  就在跟他臨近的包廂內，有些日子沒出頭的羅老跟著老成面相的慕容博一前一後地坐著，交談的內容出奇的詭異。

  「你說，前天的時候我兒身上有件珍寶被姓胡的那小子給訛去了？」

  「博先生，在下可以以自身的行業經驗擔保，那塊來自寶光和尚所贈的玉佩正是傳說中象徵了愛情的梁祝佩！只要有了這塊寶物，子女將會婚姻美滿，事業有成。因此我們先拍了這小子在意的展品，回頭再和他談交換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