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選玉賭石

  因為呂慧寧承諾了會去。因此一整天，胡楊青的狀態都是極其詭異的。

  看見阿呀吃飯會怪怪地笑，看著她，但似乎又不是在看她。看程九嫣也順眼了很多。包括吃飯她不吃飯，專門搶肉的行為也沒抗議，只是說多吃點多吃點。不用說，那肯定又不是對程九嫣說的。因此他又習慣性地獲得鄙視——畜生！

  剛子一看情況不太對，自己就躲得遠遠的。只是從此之後，眼光就時不時地掃掃胡楊青，跟研究標本一樣好奇。

  可就是這樣，大家最後還是受不了了，一起把胡楊青推出來，要他出去轉轉！出去轉轉！

  胡楊青於是就被丟到了馬路上，一個人開著奔馳漫無目的地跑著。

  可他能去哪裡？轉來轉去，他竟然又進了玉石市場，打算看看今天有沒有好貨色。結果別說！又給他找到了點樂子。

  亂糟糟的原石攤位前，胡楊青看見自己曾經心儀的女招待沈瑩正靠著個六旬老頭，笑嘻嘻地要人家買石頭給自己開翡翠項鍊。老頭似乎也很享受美女的撒嬌，摸了幾把沈瑩下巴就開始挑選。

  他看見老頭自信地將選中的石頭付了錢，準備拿去切開。沈瑩混在人群中，對著攤子老闆豎起三根手指。

  這是？一下子，胡楊青眼珠都快掉在地上了！記憶中還是蠻高大上的車模沈瑩怎麼會淪落到在玉石市場做石拖？！

  

  再接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爆了聲咒罵。

  「TMD！」

  胡楊青一看，毫不意外地發現老頭把所有的石頭都切開了。裡面全是灰質的石心。老闆站在切石機後面，問著老頭要不要再來一次。老頭回頭啪地摔了沈瑩一耳光。

  「艹NMD，都是你說這個好！結果勞資開出來都是個石頭蛋蛋！」

  「其實你TM就是個拖吧？！專門騙勞資買石頭的！」

  沈瑩的兩眼瞬間霧了，無助地朝著胡楊青看過來！

  胡楊青這下坐不住了。

  好歹之前在4S店，沈瑩還是幫著他狠狠打壓了蔣飛志的氣焰。他以為沈瑩有著美貌，還有他買下的兩掛頂配車提成，怎麼說都該活得不差。誰知道……

  「不要打了！」

  就在老頭下一巴掌要落到沈瑩臉上之前，胡楊青站了出來。一手抓著老頭胳膊，一邊大聲反駁。

  「誰說她騙你專門買石頭的？」

  「賭石本來就是考驗眼力和運氣的事情！你挑的原石開不出好貨打女人有用嗎？」

  老頭轉頭連看都沒看胡楊青，又是一口咬定。

  「小伙子，其實你也是個拖吧？」

  「不然你怎麼跟攤子老闆說話一個調調？」

  胡楊青對老頭簡直快無語了！這邏輯，牆倒了不扶就服他！不過思及他更可能是因為心疼花出去的錢收不回本。他就主動提出。

  「那我來幫你挑一塊吧！出來好的，算你的。不好，我買單。這樣總可以證明我不是拖了吧？」

  老頭滿臉地不相信。一個拖還敢跟自己裝清白？馬上一個激靈，指著胡楊青鼻子喊。

  「那就給我挑個有綠的！」

  「還必須是帝王冰！」

  「不然你就是拖，我還告你協助賣假貨！」

  胡楊青非常乾脆地搖頭強調。

  「這我可不能保證。賭石本來就是考驗眼力和運氣。誰也不知道拿到手裡的到底是什麼。您要是覺得這樣不合適。我可以把你買石頭的錢賠你。請問，挑石頭還是賠錢，你選哪個？」

  老頭沒選擇，嚓地掏出了手機，當著人面就撥出個電話。

  「喂！工商局是嗎？給我找李科長！什麼……我是誰？滾！黃海濤手下現在就你這種蠢貨了？……」

  沈瑩看情況不對，過來拉了拉胡楊青，搖頭對他說乾脆你別管了吧。

  「這個老頭據說以前在法院乾的。他說告你就一定會有法子。你要是不管，其實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賭石圈裡出了名地買定離手概不負責。他就算告到天上去我也沒事。」

  老頭電話中說得口沫橫飛，中途一看沈瑩居然跑去胡楊青那了，勸人要跑，他馬上又跟著放出威脅。「小賤人，別以為你也沒事！他能進去，我就不差那點時間送你進去！」

  情況瞬間直轉急下。

  胡楊青本來只是不想沈瑩被老頭甩巴掌，想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就破點財拉倒。誰知道今天居然遇見了個「骨骼清奇」的老人家，錢也看不上，石頭也不滿意，牛逼轟轟還要把他送進去！

  怎麼辦？

  還找魏建軍？胡楊青實在沒有這個臉皮了！自己扛？看眼前老人家那個嘚瑟勁，不照死了地把他往死里鬧能放過自己？

  這個時候，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個和尚。光頭，圓臉。穿黑衣西服，外罩紅絨袈裟。看起來有些怪模怪樣，卻渾身自信。走到老頭跟前施禮，說著貧僧寶光，今日遇見施主也算緣分。要是承蒙不棄，我給你選個好點的石頭怎麼樣？

  老頭沒搭理，得得得地揮手往外趕人。

  「臭和尚，別想來化緣！」

  「我剛虧了30萬，沒有錢捐獻！」

  然而，胡楊青已經呆了！

  寶光？！難道他就是昨天晚上慕容聰口中回「贈品」的老和尚？

  但事實不容置疑。因為以胡楊青現在變異的眼睛看過去，寶光渾身上下都像個大黑洞。一切光線碰到了他，就全都被吸走。特質極度相似贈品。

  和尚被罵倒也不怒，只是把手揣進兜里，掏出來串滿綠念珠串給了老頭，問他這樣可好？

  老頭終於轉怒為喜，居然又摟住沈瑩說著美人，今天晚上我帶你去吃滿漢全席，又把人帶跑了！

  胡楊青再度震驚！

  自打他開眼以來，他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光彩四溢」的寶貝。一串看著成色蠻新的翡翠串珠，竟然能煥發出堪比文物的光亮！按照這程度算起來，那玩意沒有個100年，也該有個70年。

  他居然轉手就送掉了？沒有丁點心疼？

  寶光自己走到了胡楊青跟前，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胡施主，貧僧有禮了。」

  胡楊青第三次震驚！

  「請問師傅你怎麼知道我姓名？」

  寶光轉手又從兜里掏出個信封，從裡面又抽出張邀請卡。紅底鎏金異常華美。正面印著吳天珠寶慈善晚會邀請卡字樣，以及嘉賓名稱——寶光。翻過背面，又是個貴賓名單。

  胡楊青看得很清楚，上面除去了寶光的名字，還印著司馬朗、魏建軍、呂慧寧、慕容博等，而自己的名字居然擠在了最後一位！

  不用說，這寶光以前定然是上流社會慈善晚會的常客，跟圈子裡的人都混了個臉熟。而自己……

  胡楊青麵皮有點發燙。如果沒有認識魏建軍，又湊巧發現了幾個贗品，他也絕對不會被司馬朗提起。

  原來昨天晚上司馬朗說的來開開眼，居然是這個意思？！

  我居然還成了貴賓？

  這一下，胡楊青不僅是有了壓力。瞬間還亞歷山大！誰讓他這一下子，突然欠了一大串的人情！

  寶光眼皮子沒抬就知道胡楊青有了壓力。不過，他今天能在市場中把胡楊青找出來也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給人落個人情，裝個長輩模樣那麼簡單。所以寶光直接又把胡楊青拖到了原石攤前，指著滿地坑坑凹凹的石頭說了起來。

  「胡施主，我聽聶兄說你平時對玉石蠻有研究。前陣子還在這開了個高品料。貧僧不才，對此也有些心得。不如現場交流一下。你看如何？」

  胡楊青第四次又對寶光吃驚！

  能被慈善晚會列成貴賓的人，不是豪門貴族就是業內行家。寶光身為出家人，卻能輕易拿出貴重的珠串。可見他身為行家的資本之雄厚。如果拒絕了寶光，他也等於被整個行業圈子拒絕了。

  因此這場邀請，他不能退！

  想明白了之後，胡楊青也就沒有壓力了，抬手請寶光出題。

  寶光很痛快地給了個規矩。

  他拿出了張紫金卡，吩咐今天的攤子他包了，讓老闆把攤子上所有原石都聚集在一張塑料皮上。然後再找來個香爐，點上根細香當做時間。

  胡楊青聽見寶光是這樣說的。

  「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各憑眼力，輪流選石。等到香燃完了就開石。以開出的品質最高者為勝。若是雙方品質接近，則再以同質數量多寡論。」

  胡楊青想著反正自己眼睛還管用，點頭，「沒問題！」

  比賽正式開始。

  因為寶光是前輩，自己還有變異的眼睛，胡楊青堅持地表示第一塊石頭應該讓寶光先選。

  寶光並不矯情。雙手合十一個多謝，視線一掃，轉手從一堆亂糟糟的石頭中挑出了個黃砂皮來。

  頓時，邊上有看客就在猜。

  「砂皮的，大概能出個黃翡……或者是更低品質的鏽鐵綠。」

  然而，胡楊青悄悄地開眼一看。寶光選中的砂皮料子還當真是個好貨！三斤的料子裡，起碼有個一斤的翡翠！質地冰糯，微有瑩光。但顏色不錯，是很漂亮的蘋果綠，冰花也飄得很漂亮。估計做完對手鐲後，還能開些戒面，玉牌什麼的小玩意。最終收入，怎麼著也該有個30萬。

  他自己略一思索，便從石頭堆里選了個最大塊頭的黑皮。

  周圍的看客於是又開始咋呼。

  「怎麼選黑的？萬一裡面出個鏽鐵龍還不哭死你？」

  胡楊青沒搭理。那石頭他早已看過了。裡面是紅翡，也是冰糯種。但顏色濃厚鮮艷，媲美南紅。如果同質比拼，可以小勝一把。

  寶光隨後又挑了個白砂皮的石塊，惦手裡只有一斤上下。胡楊青又看了看，居然是是個高透冰種！白色，價值遠勝第一塊。

  胡楊青跟著也選了塊紫羅蘭冰。

  寶光再來個石頭。

  胡楊青跟著掂進塊鏽鐵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