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大機遇

  這個慕容聰口中的司馬伯伯。其實指的不是別人，正是司馬朗。古都赫赫有名的司馬家族當家、慕容家重要的生意往來夥伴。

  司馬朗是虎相。快七十的人，眼不花耳不聾的。來胡楊青家裡前，還在魏建軍別墅的地下一層跟他比射擊。兩隻大圓眼，大鼻頭，方嘴，一對大虎牙，一張口就象個老虎。頭剃得很亮，沒留鬍子。整個人站在那，就算不說話，渾身上下也籠罩著股濃厚威嚴。

  胡楊青就看見司馬朗從車上下來，掃了眼慕容聰。

  於是慕容聰的腿就打了擺子。伯伯長，伯伯短地喊個沒完不說。車子才堪堪停住，還主動上前打開車門，殷勤地追問最近身子如何等等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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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面對如此明顯且又心虛的慕容聰，司馬朗只用鼻孔出了個單音。

  「老夫都這把年紀了，身子還能怎麼樣？你小子心裡難道沒點數？」

  慕容聰平日裡大少爺派頭習慣了，突然間當著人前又被訓斥，面子就有點掛不住了。

  但是念及胡楊青還在場，有什麼屎尿也得先吞進肚子，火力全開地對付胡楊青才是！

  他馬上又堆滿了笑容，轉了話題再說。

  「伯伯你最近都上哪兒玩去了？我爸打高爾夫球的時候還老說，沒有您作伴，玩什麼都沒勁。」

  「哦？」司馬朗聽見這話，臉上竟有些意外和感動。

  「想不到慕容博如此想我啊！」

  當著慕容聰面，直接掏出手機按了個號碼。

  「那我馬上就跟他說說今晚的事情。想必你爸很快就能打起精神了！」

  諂媚中的慕容聰臉直接就垮了！

  是啊！今天的事情要是被爸知道了，他老人家指不定就會罰他跪祠堂！而且還是半個月份的！他就算不死也該脫層皮了！

  「不、不、不～」

  一下子，慕容聰就慌了。手抬在空中，想要去按掉通話鍵。但司馬朗的個人氣息又是如此地不可侵犯。就是借他100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搶手機啊！

  這個時候，司馬朗自己按掉了電話，罵了句。

  「還不滾？」

  「難道真等著你老子來收拾你？」

  於是，慕容聰馬上就帶著他的人和狗，屁滾尿流地滾了……

  至於他被程九嫣鄙視，散打王被踢斷腿骨這事，他聰明地選擇爛進肚子裡。

  現場瞬間清淨許多。

  司馬朗像是個偶然散步到人家地里的老伯伯，開始打量起別墅整齊的草坪，潔淨清爽的門廳，眼光陸續掃過剛子、程九嫣兩人，點點頭。

  「不錯嘛！」

  轉頭，又看向站在中心的胡楊青也贊了句。

  「難怪能打得過慕容家保鏢。小伙子眼光不錯啊！」

  「之前比射擊的時候，建軍突然跟我說來這裡有驚喜。我還不相信。但現在一看，果然值得！」

  胡楊青那時雖然還不認識司馬朗。但他卻知道能和魏建軍同坐一車的人都不是等閒之輩。能被打斷娛樂特別抽空來處理慕容聰，對方而言或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對自己，那就是天大的面子！

  他必須有所表示感激！

  然而我們的世界中，感激人家總體來說有兩種表達方式。一是動動嘴皮子，說點或花俏或真誠的話語，感動一下對方的腦細胞。二掏點真金白銀，或者稀罕玩意贈送於人。

  第一種方式，胡楊青說不出口。別人或許不在意，但這件事沒準會被哪個人不經意間傳到比個口中。以後他再遇見困難，那就可能孤立無援了！第二種，他又拿不出來。司馬家出了名的家大業大。拍賣行都能蓋上三層樓，自己又有什麼稀罕東西是他瞧得上眼的呢？

  好在這個時候魏建軍走了上來，一手指向胡楊青，說著。

  「朗哥，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眼力很好的小伙子，胡楊青！」

  回頭，又看著司馬朗介紹。「來，小胡，這位就是我哥們司馬朗！」

  虎面的司馬朗瞬間收起了笑容。屬於權威者威嚴的視線從頭往下掃著胡楊青。還不等視線相交，胡楊青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冰冷！

  有種叫做潛意識的玩意開始在胡楊青的大腦中拉響警報。代表著危險的紅色光束來回地掃來掃去！

  難怪慕容聰剛才滾得跟喪家犬似地！害怕他遇見這樣的長輩，誰不害怕呀？

  不不不！我得趕緊想個法子！絕對不能讓自己也變得跟慕容聰一樣！

  胡楊青不自覺地捏緊了手，狠狠地開始往手心裡摳。

  再接著，又一雙視線落到了胡楊青身上。

  「小胡、小胡你怎麼了？」

  恍惚中，胡楊青覺得有人把手放在了他肩膀上。溫暖的觸覺像是打破黑暗的光明，一下就將無形的威嚴驅散了。

  他，胡楊青，終於大汗著從「困境」中走出來，開始向等了一會的司馬朗感謝。

  「司馬伯伯，謝謝您今天幫助了我！」

  「只是我現在身價不高，身邊也沒有什麼您能看得上眼的東西。只能先欠著您恩情，等著來日有機會償還一二。」

  現在輪到司馬朗吃驚了！

  剛才和楊青身上發生了什麼。別人不知道，可是作為施壓人的自己卻很清楚。那是一種武者經過長期鍛鍊獲得的威壓。用於晚輩身上，鑑別人心品質屢試不爽。

  司馬朗曾經對慕容聰使用過這樣的威壓，結果這個孩子當場就跪在了地上，主動招出他正打算捉弄侄子的計劃。許多年後也沒有什麼好轉。

  然而這個孩子卻不一樣！他居然連自己都沒指望回報的事情記得如此上心。可見其品性本上佳！司馬朗暗自點頭，是個做大事的人！況且魏建軍也提過這孩子眼光獨到，曾經在自家拍賣會上認出了個贗品玉璽。不如拉他一把？

  於是，胡楊青便重新看見了他和藹可親的一面。

  「呵呵，小伙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老夫清楚就好了。用不著把那金銀阿堵掛在嘴邊。三天後，吳天珠寶行會辦個慈善晚宴。裡面會有我司馬家贊助的幾件古玩。不如你也來開開眼？」

  站在身邊的魏建軍同時也向他投來肯定的目光，似乎是在暗示他該馬上接受。

  胡楊青琢磨著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另眼相看「。不接，就是不給面子。

  「沒問題！」

  「我一定會盡力的！」

  當然，也不會給魏哥抹黑！

  司馬朗大笑著跟魏建軍回去了。開遠的路虎上，隱隱放著二胡映月的曲調。淒婉動人的音色，不怒自威的老人，倒是種很難得的印象。

  胡楊青重新回到了屋子裡。

  這個時候，經過先前一鬧。阿呀已經被媽媽帶去房間關著。程九嫣自動地走到桌前，開始挑挑撿撿地吃菜。好端端的一盤青椒炒肉，不到5秒就全剩了辣椒絲。然後才呼呼地吹著氣，喊著好辣好辣，咕嚕嚕地轉去客廳灌涼水。

  來遲了一步的剛子倒是沒有什麼脾氣。一看菜也就那樣，從廚房裡拿了個大海碗，滿滿地堆著白飯，很犬類地把辣椒絲給配了飯。

  最後來遲的胡楊青沒有辦法，只能餓著肚子回到房間，欣賞起慕容聰留下來的「贈品「。

  說實話，這是片形狀類似月牙，但更像是瑗被破成兩半的製品。

  所謂瑗，乃是古人用於裝飾服裝的一種玉器。整體圓形，中心有大孔，可供兩人伸手同時握住。因此古人也用它來指代友誼。眼下代表了友誼的玉被破成了兩半，也就是代表了友盡。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做出這樣選擇呢？

  這玩意又是怎麼到了寶光老和尚的手裡流傳到了今天？

  它吸收紫光的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楊青腦子不著思緒地想著。一會是這樣的念頭，一會又是另外一個念頭。整整半小時也沒個頭緒，他於是又想起了三天後的吳天珠寶行舉辦的慈善晚會。司馬朗說起自己家族會貢獻幾件珍寶，要他來開開眼。

  他當然不會認為這是個純粹來自長輩的友好邀請。能看上自己，多半還是魏哥提到的眼光不錯占了大便宜。

  然而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件好事。他，胡楊青也開始漸漸地有個人樣了。胡楊青想了想，拿起手機，給呂慧寧的微信打了句話。

  「今天，我見到了司馬朗伯伯。他邀請我參加三天後的吳天慈善晚會。」

  他寫這話的時候，其實沒有抱多大希望。呂慧寧剛剛接手公司，人忙得抽不開身。什麼時候能看見都是兩說。胡楊青給呂慧寧微信說話，更多的性質就是傾述。向最喜歡的，最信任的人吐露關於自己的任何一個秘密，乃是人類的共性。

  然而奇蹟發生了。

  呂慧寧居然回話了。

  「加油。」

  胡楊青一愣。她在？馬上大學熬夜聊騷的衝勁就上頭了。手下的動作立刻打了雞血，啪啪又是幾行字。

  「你最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保重自己的身體？」

  其實，胡楊青除了上述問題，最想問的還是你那天會不會來？這關係到他那天的表現和妝容！

  如果呂慧寧在，他自然要把自己弄得八面噌光，恨不得閃瞎所有人眼睛地宣誓自己的存在！但如果她不來，胡楊青有點心堵，想不出那會是個什麼場景。

  誰知呂慧寧回了個點頭害羞的包子臉。紅撲撲地，長長眼帘子一上一下地蓋著，特別神似呂慧寧本尊。

  胡楊青簡直高興得不知道該如何說。可他還是克制了住了。

  因為只有他和呂慧寧對話的微信界面上方，赫然出現了一行提示——對方正在輸入……

  再然後，不到五秒鐘他終於等來了今天晚上最大的驚喜。

  「三天後我也會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