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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爸爸去哪了

2024-06-13 09:02:42 作者: 咔咔哇咔

  閆箏攬著楊夏進去,在只能堪堪看見被擠成片的車體時被攔住。

  「他顱腦損傷太大,救護車進不來,移動的過程中很可能會出現意外,你們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閆箏看向楊夏。

  楊夏抿著唇,什麼都沒說。

  閆箏回頭,說好。

  嗡鳴的切割機在耳邊不斷的放大,嗡嗡嗡的,楊夏的耳朵幾乎要炸裂。

  她死死的攥著閆箏的衣服,聲音很小:「閆箏,他現在是什麼樣?」

  聲音太大。

  閆箏聽不見。

  楊夏抿著唇,眼底一片死灰,眼睛隨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移動。

  半響後,突然有些崩潰了。

  因為她是個瞎子,她看不見方想年。

  如果方想年死在這,她連他最後一面都看不到。

  楊夏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伴隨著轟鳴聲,眼前閃過的一幀幀畫面不再是方想年在看守所里冷漠的嘴臉。

  準確來說,那些在她和方想年相守十八年的歲月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為太短暫了。

  取而代之的是嘻嘻哈哈,相依為命的長久年歲。

  楊夏想。

  到底有什麼重要的。

  只是被冷漠的呲了一頓而已,到底有什麼怕的。

  怕到如果方想年在今天死去,自己甚至要看不見他最後一面。

  楊夏哭的不停的哆嗦。

  她小聲呢喃:「我真的想再看看他,看他盯著我的眼睛,然後對我說,楊夏,我喜歡你。」

  楊夏緩慢的眨著眼。

  我真的,真的,想再看看他,哪怕是……一眼也好。

  人都說心理疾病主受控在大腦軀幹。

  心理醫生卻說,不是,主受控在心臟。

  由心臟運輸到大腦神經,隨後大腦神經像是個沒表情的機器,毫無情緒變化的將指令下發到軀幹上。

  隨後為心臟解讀一系列的動作。

  現在大約便是。

  楊夏死死的拍打著自己的心口。

  一字一句傳達給緊緊縮著的,像是要窒息的心口,「讓我看看他,好不好?」

  她聲音很低,身子在哆嗦,卻很清晰的說,「讓我看看他好不好。」

  於是便看見了。

  伴隨著救援人員的:「一二三四。」

  伴隨著雜亂無章的:「小心,輕點。」

  伴隨著淅淅瀝瀝逐漸細小的雨聲。

  她的眼睛穿透層層迷茫的雨簾,精準的定格在擔架上面色蒼白,腦袋破了個大口子的方想年的臉上。

  她怔住,喃喃自語:「方想年。」

  閆箏拽著她朝前跑。

  楊夏跌跌撞撞的過去。

  旁邊醫護人員快速的給他罩住氧氣,測量心脈。

  心脈微弱,場面亂成一團。

  閆箏耳目欲裂的隨著人員的移動而移動。

  待察覺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楊夏手時。

  方想年的眼睛已經微微的睜開,看向左側,接著微微的笑了笑。

  楊夏眼底帶著淚花的對他笑。

  精準的在他手心的位置點了點,語氣溫和:「方想年,我在。」

  方想年被送到了救護車,直接拉去了醫院。

  閆箏和楊夏在救護車裡看著醫護人員做心脈復甦。

  全程,兩人一句話都不說,眼睛緊緊的盯著方想年頭上方的儀器。

  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

  方想年搬個小凳子坐在門口,一左一右坐著兩個孩子。

  三人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看著天上的繁星點點,而後莞爾一笑。

  方想年被送到急診室搶救。

  唐淺停了車趕過來。

  第一時間看向楊夏:「你的眼睛。」

  楊夏:「沒事了。」

  唐淺喜極而泣,抱了抱她:「沒事就好,沒事了就好。」

  閆箏抱著腦袋蹲在急診室門口,面色呆滯,手上還帶著方想年衣服上抹下來的血跡。

  淺淺淡淡的,是被雨水稀釋的粉紅色。

  卻依舊是血,而且是在下了二十八不停歇的雨後,不斷流出的血。

  閆箏有些怕,伸手拽唐淺的衣角:「囡囡,我害怕。」

  唐淺眼圈紅了,一下下的摸著他的腦袋:「沒事,別怕。」

  楊夏靠著牆壁,眼淚沒流出來,不知道在想什麼,準確來說,大約是什麼都沒想。

  搶救室的門數次開開合合,護士拿著血袋來回穿梭,一句話都來不及和家屬說。

  一直等了九個小時。

  從市區叫來的醫生出來,帶了點歉疚:「手術順利完成,但受損創面過大,還不確定能不能活下來。」

  閆箏面色灰白,問了為什麼是不確定。

  對面解釋要在重症監護室再進行看護,不確定是不是要進行二次手術。

  楊夏在閆箏快要崩潰的時候接話:「辛苦了。」

  隨後讓唐淺帶閆箏出去,自己在門口等。

  等方想年被送去重症監護室後,去找了閆箏。

  閆箏坐在車裡在吃盒飯,吃的狼吞虎咽,全沒了從前貴公子的講究和嬌氣。

  楊夏接過唐淺遞過來的盒飯也在吃。

  閆箏交代,方想年出了重症就要安排轉院,然後楊夏的眼睛要去複查,看看還會不會再有意外。

  接著說唐淺要回去上班,因為事務所很忙,每天要簽的文件都一大堆,當事人的事不能耽擱。

  接著說起看護。

  楊夏打斷他:「你們去忙你們的,方想年後續我看著就行,至於眼睛,我等會就去樓上做全面的檢查,哪裡不行,我再接著養,總之好端端的,不可能再讓它瞎了。」

  楊夏說完,皺鼻子:「我待會給小布丁打個電話,估計你們還得再幫我看幾天了。」

  閆箏顰眉:「楊夏……」

  唐淺打斷:「我先帶閆箏回家收拾收拾,然後給你準備換洗衣服再過來。」

  楊夏說好。

  吃完飯送走兩人後,去樓上預約看眼睛。

  醫生不了解楊夏的情況,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說看著好好的,開了點消炎的藥水讓她回家滴。

  楊夏恩了一聲,在洗手間裡滴了。

  涼冰冰的,帶了點刺痛。

  她覺得方想年得儘快轉院,在這裡,她不放心。

  楊夏想著,立馬就給市里閆箏的醫院打電話。

  對面聽了,說問下總裁,馬上開始安排。

  傍晚的時間,院裡來人,將方想年防護妥當的轉去了市區。

  楊夏給唐淺打了個電話,讓她不用送衣服了,自己去拿。

  開門進去的時候,有些怔訟。

  坐在客廳玩的雪娃娃看見楊夏,眼睛瞬間一亮,手舞足蹈的蹦過來:「媽媽,你和爸爸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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