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像個爹
2024-06-13 09:01:18
作者: 咔咔哇咔
楊夏揚手給了他一個巴掌。
方想年偏了臉,半響後不在意的笑笑:「我守著你,你哪都去不了。」
楊夏抬手要再打。
方想年不動不動的看著她。
楊夏的手僵在半空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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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想年朝前一步,臉貼著她揚起的手蹭了蹭,半響後噗嗤一聲笑了:「楊夏,聽話。」
楊夏小時候總聽見這句話,翻來復來的好幾遍,她喜歡聽,為了這將自己變的皮了又皮,覺得那會的方想年溫柔的很,這會卻不是,溫柔扭曲成團,變成不忍直視的不堪。
她將手抽回來,眼圈通紅:「方想年,我不喜歡你了。」
方想年微怔,抿唇:「躺下睡吧。」
楊夏吼出聲:「方想年,我不喜歡你了!所以你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你聽見了嗎?」
方想年湊上前捂住她的唇,噓了一聲:「聽話,睡覺。」
楊夏死死的咬著他的手掌,狠的像是要咬下他的一塊肉。
但沒用,一點用都沒有。
這人還像年輕那會,執拗、膽大包天、不疼、不怕、半點不慫。
冷不丁的,她眼角掉了一行淚。
方想年用另只手蹭掉淚花,默默的看著她,半響後將手鬆開:「別哭了。」
說完抬腳走了出去。
楊夏從屋內朝外看,方想年黝黑的後腦勺像是長在了那巴掌大的玻璃上。
方想年後半夜的時候想抽菸,但是不能動。
因為楊夏可能會跑。
像青春期那會,系床單,從二樓跳下去,或者趁著夜深人靜自己擰門,背著個背包溜出去。
那時候很好找。
要麼在下面空無一人的閆箏的別墅里。
要麼在半山腰別墅的倉庫里。
再大點了也好找,在卞山顯眼的地方。
只要他伸手,似乎就能找到她。
而今,方想年無比確信,若是楊夏跑了,他再也別想找到。
因為她似乎……連孩子都不打算要了,這樣她以後孤身一人做個記者,只怕死在哪都沒人知道給她收屍。
方想年狠狠的皺了眉,慢吞吞的從門板滑坐到地下,隨後扒了扒頭髮,腦袋磕著門板,悠悠的長吐出口氣。
他覺得他該呆在裡面,這樣雖然楊夏還做著危險的記者職業,卻會因為孩子留在深海,閆箏還能看顧著她。
但……閆箏怎麼辦?
閆箏、楊夏。
孰重孰輕。
似乎從唐淺站在閆箏那邊,天平便歪斜了。
因為閆箏有唐淺。
而他從小養大的小楊夏,什麼都沒有,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方想年越想越難受,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攥住。
攥的極緊,像是要擰巴出血。
真的很想抽菸,因為只有尼古丁才能短暫的緩解縮成血團的心口。
他起身,從玻璃朝裡面望。
楊夏似乎睡著了,背對著門的方向,蜷成一小團。
猶豫片刻,他擰門進去。
腳步放輕,呼吸放緩。
慢吞吞的移到楊夏面前,接著蹲下,細細的看她的眼睛。
睫毛輕顫,下一秒,楊夏睜開眼,默默的盯著方想年。
方想年愣了一下,緩慢的想起身,卻起不來。
因為楊夏極緩慢的伸出手,隔空描畫他的臉,然後輕嘆口氣:「方想年,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她抿唇,帶了抹寂寥:「我的眼睛,好像……瞎了。」
方想年愣住。
楊夏漏出一個極乖的笑:「這樣……挺好。」
她慢吞吞的重新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又悠長,是楊夏多年來睡熟的模樣。
方想年凝眉,伸手拿起她床邊的眼鏡。
端詳了半響,接著狠狠的皺了眉。
隔天方想年帶著楊夏飛回了深海。
楊夏說要去雜誌社交最後一期稿子。
方想年開車帶她去,將人在雜誌社門口放下。
楊夏交接完工作掉頭想走的時候被組長叫住。
「你確定一個月後可以去跟國外的那個專訪?那個可是長駐的。」
「確定。」
「可你不是有個一歲多的孩子嗎?」
楊夏推了推眼睛笑:「孩子不需要我。」
組長也是一個母親,聽見這話愣了下,接著失笑:「胡說什麼呢,孩子最需要的就是媽媽。」
楊夏:「我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隨便是誰,都能比我照顧的好。」
說完不等她再說,扭頭出去了。
方想年將人帶去洋房,隨後打電話找了兩個保鏢跟著,開車去了醫院。
醫生調出楊夏的檔案,眉頭打結:「貴千金的案例很特殊,高度散光的形成一般是由於先天性的角膜曲率發育不均衡以及角膜受力不均衡所造成的,要麼就是後天。」
方想年打斷:「她後天沒毛病。」
方想年說的肯定,醫生糾結了下,接著說,「要不然改天約個時間,再讓她過來一趟?」
方想年沒說什麼,扭頭出去。
到外面找出深海眼科專家的電話打過去。
對面和裡面醫生說的大致相同,排除後天,只能是角膜病變,但角膜病變是有一個過程的,不會說變就變,半響後問了句,是不是經常哭。
方想年愣了好長時間,開車去了洋房後,在外面蹲了三個小時。
夜幕降臨的時間,保姆將孩子抱出來。
方想年接過孩子:「楊夏今天怎麼樣。」
「挺好的。」
方想年追問了一句:「之前呢?」
「先生是指哪方面?」
「前幾個月。」
保姆笑了笑:「都挺好的,上班,帶孩子,就是吧……」她砸吧砸吧嘴,有些糾結。
「就是什麼?」
保姆想了想:「笑的有點假,對著孩子也是。」
保姆將孩子帶走後,方想年蹲在外面抽了一包煙。
後半夜的時候靠近了洋房,仰頭看楊夏的窗戶。
燈光是亮著的。
方想年看了眼手錶,兩點了。
他凝眉,猶豫了半響。
拿手機給楊夏發消息:「睡覺。」
一分鐘後,楊夏房間的燈光熄了。
方想年說不清什麼滋味,就這麼仰頭默默的看著。
他覺得他不該只說一個睡覺,應該再加一個把窗簾拉了。
因為這裡不是卞山的半山腰。
說不清會不會有壞人在周圍窺視。
方想年回頭掃了眼四周,默默的顰了眉。
隔天的時候,方想年朝保姆遞話:「問問她想不想搬家。」
保姆驚住:「又搬家啊。」
方想年嗯了一聲:「這邊人口多,來往人雜,我不放心。」
保姆捂嘴笑笑,語氣曖昧:「我看先生不像老公,操心的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