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算計
2024-06-13 09:01:20
作者: 咔咔哇咔
保姆並不清楚兩人的關係,一直當他們是鬧彆扭的小夫妻。
這句調侃沒有惡意。
方想年抿了唇,沒說什麼。
保姆回到洋房將方想年的話轉達給了楊夏。
楊夏那會正在吃飯,聽完的下一秒,揚手將手裡的飯碗砸了。
孩子在角落裡玩積木,聽見動靜哇哇大哭。
楊夏面無表情的回房間,扯開窗簾看外面。
很輕易的就看見了樓下像樹樁子一樣的站著的方想年。
她穿了棉服下去。
在方想年來不及躲進車裡之前攔住他,「你想關我?」
方想年微怔,默默的看她沒有戴眼鏡的眉眼:「這裡人口雜,不安全。」
楊夏咧嘴笑笑:「哪不安全,你不是安排了四個保鏢輪流站崗嗎?」
方想年搓了搓指尖,他菸癮又犯了,想抽。
但……
他將手插進兜里:「你辭職了嗎?」
楊夏仰頭:「如你所願。」
「如果不想搬家,就帶孩子跟我回卞山住吧,修養些時間,帶你去做手術。」
「什麼手術?」
「角膜。」
楊夏愣住,低頭抿唇,半響後再抬頭,眯著眼,像個貓一樣,「想我去做手術嗎?」
方想年不說話。
楊夏朝前湊了一步,他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
楊夏模糊不清的看著他的腳。
她的步子並不大,遠不及方想年半步的模樣。
所以,永遠都是這樣,她進一步,他退兩步,永永遠遠,怎麼都是越不過去的鴻溝。
她不進了,語氣溫和:「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角膜病變嗎?」
方想年還是不說話。
楊夏抿唇笑笑:「因為我整日的哭,整日的哭,哭我曾經的一腔深情給了一個幫凶,所以很好,我角膜病變了,我再也不用哭了。」
楊夏眉眼全是光:「因為哭了會很疼,比針扎還要疼,眼睛什麼都看不見,戴再厚的眼鏡也是這樣,所以,我不做手術,我就這樣活著,活成一個永遠都不會哭的人。」
她聳聳肩:「方想年,你開心嗎?因為終於如你所願了,我不喜歡你了。」
方想年愣住。
楊夏扭頭要走。
不知道怎麼想的,可能源於內心深處驟然突生的要失去的驚恐。
方想年伸手拽住她:「我……」
楊夏將手抽出來,回頭沖他笑:「把看著我的人撤走吧,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方想年到底是沒把人撤走。
晚上的時候接到電話,說楊夏出門了,對面問要不要跟著。
方想年捏了捏指骨:「跟。」
他驅車趕到豪庭的時候,楊夏像個沒骨頭的貓一樣偎在別的男人的懷裡。
戴著眼鏡也絲毫不損她的乖巧和漂亮。
方想年大踏步走過去,手扯著她的胳膊想將人扯回來。
楊夏睜著醉醺醺的眼睛,隔空點點方想年,噗嗤一聲笑了,隨後把胳膊扯開,抱著那男人的腰笑:「介紹下,這是我小舅,屬於那種快要煩死我了,卻還是因為多年看顧的情分,不能讓我在外面給他丟人的存在。」
方想年脖頸處的青筋一縷縷的在橫跳,下一秒強橫的將人扯到自己懷裡。
楊夏掙扎的厲害。
男人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半響後小聲的問了一句:「您是方總嗎?方想年?」
方想年睨了他一眼,眼底全是冷漠。
男人手張開:「我什麼都沒做,是她突然撲過來,問我晚上約不約。」
方想年從齒縫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字:「給我滾!」
男人麻溜的滾了。
楊夏渾身都是酒的甜香,從而讓方想年忽略了她眼底的清明。
等到方想年將她抱到樓上房間的時候,楊夏捂著嘴衝下去,從衛生間出來後搖搖晃晃的再次撲到方想年的懷裡。
楊夏很香,不是香水的味道,是與生俱來只要靠近方想年變總會聞到的味道。
以至於讓方想年有瞬間的失神。
楊夏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襟,隨後奉上唇。
方想年下意識偏了臉,但楊夏的手很緊,甚至騰出一隻手在圈著他的脖子,他便偏不了了,死死的圈著她的脖頸吻過去。
隱約間,從唇中帶著一抹水汽。
甜甜的,有些苦。
方想年一邊吻著她,一邊慢吞吞的紅了眼圈。
在二人滾到床上的時候,楊夏手摸摸索索到旁邊的檯燈,沒猶豫,砰的一聲朝著他的後腦勺砸了過去。
方想年怔住了,直起身。
楊夏在他身下笑了笑,毫不猶豫的又是一記。
方想年年歲見長,但有益於年輕時候的保養和運動,所以身體素質很好。
明明很輕易的就可以躲,但……他沒動。
檯燈砰的一聲再次砸了他的後腦勺。
方想年愣愣的看著她,半響後伸手摸摸她的唇角。
因為楊夏方才在笑,很像小時候做了壞事的壞笑。
壞笑分很多種。
一種是將自己床鋪弄濕,然後壞笑著說要去他房間裡睡,然後再給出一長串的理由。
因為認床,因為床品是一個牌子的,還因為害怕。
小娃娃時說害怕情有可原,那會大點了,說害怕或多或少帶了點假。
方想年愣愣的想,自己大約是禽獸,所以那會很輕易的允了她的要求。
最後裝模作樣的讓傭人鋪了兩床被子,晚上越過親密無間似乎不存在的三八線,將自己的腦袋挨著那個小小的腦袋睡著。
方想年慢吞吞的想,楊夏,你是真的……不喜歡我了嗎?
這似乎如他多日來所想,該高興的,但……真的高興不起來。
他默默的從床上下來,搖搖晃晃的站不住,隨後轟然倒地。
楊夏看他摔倒後爬了起來,看了好半響,接著伸手摸了摸他的眉峰,以及腦後慢騰騰的滲出的血跡。
她從包里找出手機打電話。
沒大會,房間門被叩響。
她走了過去,將門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裹著浴巾,好奇的朝裡面瞧。
楊夏面無表情的從包里掏出一紮鈔票遞過去:「我給他下藥了,最遲半個小時,他就會有反應,一個小時後,我報警。」
女人接過錢在手裡快速的點點,隨後歪頭:「事成後你真會把我撈出來?」
楊夏嗯了一聲。
出去前回頭又看了一眼,方想年趴在地上,只能看見一個冰涼的後腦勺。
她沒猶豫,砰的一聲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