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挑撥離間

  雷掌柜心裡叫苦不迭，但是表面上不敢有任何表現，甚至還連忙伸出手來，在自己臉頰上清脆地拍打了幾下。

  

  「是老奴嘴笨，還請殿下恕罪！」

  李懷仁小小的發了一通脾氣，心裡也沒有堵得慌了。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突然起身準備離開。

  雷掌柜目送著主子離開，這才鬆了口氣，但是冬日的一陣冷風追過，他還是不由一哆嗦，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越是接近年關，李懷景跟葉瑤瑤越是忙碌了起來。

  李懷景不僅要操心自己的學業，因為之前皇帝特意吩咐的，對於其他王府修建一事，他也少不得要隨時去看顧忙碌。

  這原本都是工部的事情。

  李懷景作為一個皇子，如今功課雖十分優秀，但對於工部修繕一切事宜，他原本是一概不通的。

  段齊卻認為，皇帝這是有心想讓李懷景學到更多。

  且工部那幾位大人，也是朝堂中的肱骨之臣，跟著他們必然能學到更多，所以段齊倒是很支持皇帝的決定。

  加之李懷景總是往幾座未建成的王府跑，一來二去李懷景便也與工部的諸多官員相熟。

  大家每每跟段齊談論起譽王李懷景的時候，都讚不絕口。

  直說李懷景聰穎非常，即便是工部的一些複雜的修建圖紙，李懷景如今一個人也可以完全應付得了。

  段齊才聽完這話，臉上字是藏不住的笑意，不過開口說話的時候，還要故作嚴肅。

  「這都是皇上良苦用心，知道殿下如今年紀小，很該在各部都歷練歷練。如今工部幾位大人對他的諄諄教導，實在讓段某感激不盡。」

  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能從段太尉口中聽到感謝的話，工部尚書吳大人一時有些受寵若驚。

  吳大人連忙客套的跟段齊互相寒暄了幾句，話里話外都是對李懷景由衷的讚賞。

  幾人已經來到宮門處相互寒暄之後便準備離開。

  可段齊剛一轉身，也意識到有一道目光一直鎖定自己。

  宮中敢這樣明目張胆一直盯著自己這邊的人，如今可不多了。

  再一抬頭，段齊剛好看到離自己不遠處，居然站著一名華衣少年。

  段齊仔細一瞧，也不難認出來人正是淮王李懷聿。

  「老臣見過淮王殿下。」

  段齊微微頷首，率先開口。

  但他的語氣里。並沒有多少尊敬的意思。

  也是礙於對方皇子的身份，所以段齊如今不得不先行禮的，不然因為之前李懷聿做的種種，段齊如今也是不屑於他一道共事的。

  李懷聿如今臉上卻是故意掛著和煦的笑容，故作老成地背著手走到段齊面前，虛扶了一把。

  「太尉客氣了。今日本王只不過是碰巧路過，難得能夠遇到太尉，本王恰好也要出宮，不知能否與太尉一道走？」

  這齣宮的路總共就這麼幾條，李懷聿又貴為皇子，段齊難道能夠搖頭說不嗎？

  段齊如今當然明白對方突然來找自己，必然不單只是想要順路走一段這麼簡單。

  此時段齊臉上依然風波不驚，淡然地點了點頭。

  「淮王殿下客氣了，殿下請。」

  看著段齊做得滴水不漏，讓人拿不到錯處，李懷聿似乎有些許不滿。微乎其微地輕哼了一聲，到底也是先邁出了步子。

  兩人隨意寒暄了一番，聊了一些有的沒的。

  段齊正覺無聊，看到了宮門口自家的馬車，本打算開口與對方分道揚鑣的。

  李懷聿卻是突然停住了腳步，故意長嘆了一口氣。

  感覺到對方是想要賣關子，段齊雖不耐地皺了皺眉，但是表面功夫還得做足，只能故意追問。

  「淮王殿下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知道段齊必然會沉不住氣過問，李懷聿心中甚是滿意，表面依然苦惱地搖了搖頭。

  「不是本王，是太尉您啊。這幾日無論是朝上還是朝下，本王聽說了許多關於太尉不利的傳言。可是如今瞧著太尉卻好像是絲毫不知的樣子，本王發自內心替太尉擔憂。」

  段齊明白李懷聿才不會這麼好心。

  聽他話裡有話，段齊反倒是不想繼續應和了，只冷冷地看著對方。

  李懷聿知道段齊有這個囂張的資本，隨即只能故意苦澀一笑，自顧自地接上了自己的話。

  「如今父皇最痛恨朝臣拉幫結派，結黨營私，這一點太尉必然也是知道的。可近日本王總聽到些傳聞，說九弟跟丞相蘇大人一家走得極近，許多人都看著呢，這樣不太好吧？」

  段齊跟蘇衡雖同在朝廷為官，當年又有同僚之情，但是為了避嫌，兩人平日裡也只是點頭之交的情分。

  但是段齊非常清楚，蘇衡雖身居宰輔之位，卻是清正廉潔，讓人拿不出絲毫的錯處的。

  更是未曾與任何一個皇子私交過甚，也是為了避免讓皇帝起疑。

  但李懷聿今日故意追上來說這一些，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看他意有所指的樣子，段齊冷笑了一聲，絲毫沒打算給對方面子。

  「淮王殿下這就是多慮了，譽王殿下有我親自教導，時刻緊盯著他的一言一行，自是不會輕易犯錯。不知是何人亂嚼舌根？譽望殿下即便與蘇大任有些許來往，也是清清白白，不必受任何人的詬病！」

  果不其然，李懷聿如今縱觀整個朝堂，能夠這樣跟皇子說話還毫不客氣的，恐怕也就只有段齊了。

  李懷聿的表情有些繃不住。

  雖然猜到了段齊必定會立護李懷景到底，但如今他也不是為了要一個結果，而是故意想要跟段齊提一口讓他起疑，讓他們先自亂陣腳。

  所以李懷聿立刻輕笑起來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多言。

  「太尉大人這話就嚴重了。既然大人如此相信九弟，那多的我也不說了。畢竟我這個做皇兄的該幫的也幫了，之後若真出了什麼事，還請太尉給我作證，我今日可是提醒了的。」

  李懷聿這話說得有些過了，段齊冷冷凝神看著他。

  李懷聿卻是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與段齊分道揚鑣。

  直到李懷聿走遠了之後，段齊這才心事重重地來到了等候他多時的馬車旁。

  他一路上一言不發，但是才一回府，便也立刻派人去尋了李懷景。

  葉瑤瑤此時剛將最後一份藥遞出去，臉上笑意不減，連忙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可才看她有此動作，身側的人卻是溫柔的遞來了一塊帕子，葉瑤瑤餘光瞥到，頓時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