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無孔不入

  聽這雷掌柜的解釋，李懷仁其實知道他是說了實話。

  葉瑤瑤實在太厲害了，他們家的明月樓橫空出世，幾乎把朱雀大樓的所有酒樓的生意都快搶光了。

  要不是落珠樓變著花樣地推出新菜，又請了許多個口齒伶俐的說書先生，恐怕還真留不住這京城裡的達官貴人。

  可即便知道了這些原委，李懷仁表面上還是故作不知。

  甚至還冷哼了一聲，嚇得雷掌柜都忍不住一哆嗦。

  「巧言令色！收起你的小心思，本王可沒有時間在這裡跟你繞彎子。你若有了二心，趁早滾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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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懷仁是故意要嚇一下雷掌柜的。

  雷掌柜都一人到中年了，如今一把年紀上有老下有小，在京城中安家有二三十年，他怎會真的願意捨棄這些榮華富貴？

  他頓時嚇得抖得更厲害了，更是忙不迭地朝李懷仁磕頭認錯。

  「主子饒命，主子饒命啊！老奴如今說的句句屬實，老奴即便未得到主子命令，之前也沒想過要躲懶偷閒的。落珠樓上上下下，隨時恭候主子的吩咐和差遣！」

  其實李懷仁員不用來這一招的，他早就派人暗中一直盯著雷掌柜。

  雷掌柜對他也算是忠心耿耿，從來都沒有什麼二心，只是有些時候，辦事能力的確弱了一些。

  至少在生意這一塊，經營得就不如明月樓好。

  可經歷過了那麼多的事情，李懷仁早就變了，他沒有辦法再完全信任一個人。

  所以如今他才故意想出了這一招。

  看著雷掌柜下的直哆嗦，李懷仁似乎才滿意，臉上居然詭異的出現了笑容。

  「不錯，看來你的確對本王很是忠心。地上涼，起來說話吧，本王難道就這麼嚇人嗎？」

  嚇人的不是一個人不愛笑，而是他上一秒還冷若冰霜，下一秒卻又綻放了笑容，讓人完全捉摸不透。

  雷掌柜如今額頭早已冷汗連連，但也只能努力保持鎮定，臉上擠出的笑容如今看上去更像是苦笑，有幾分滑稽。

  「殿下又取笑老奴了。殿下如今生得一表人才氣度非凡，怎麼可能是嚇人呢？只是老奴自己不成器，如今心中愧於對殿下，所以表現得太過失禮了。」

  雷掌柜的確是李懷仁一手提拔起來的。

  如今能夠對他這般衷心，也經歷過了種種考驗，其實已經讓李懷仁十分滿意了。

  李懷仁也沒有再繞彎子了，時隔個大半年他再一次來到落珠樓，自然不是來坐坐而已。

  他朝著雷掌柜招了招手，雷掌柜只能連忙起身拍掉了身上的灰塵，湊到了李懷仁面前來。

  「本王若沒有記錯的話，丞相府之前好像丟了個千金，好像也過去了六七年了。那時本王也還小，知道得並不多，如今不知雷掌柜能否跟本王詳細說說？」

  沒想到李懷仁此時特意前來，居然是問起了六七年的一樁舊事。

  那時李懷仁雖然還小，但是麗嬪已經用盡她的各種人脈和關係，在外籠絡了一批人手，也就是後來的雷掌柜等人。

  雷掌柜那時已經跟著自己頭上的主子干出了一番成就，雖還沒有開酒樓，但是也算是在京城有自己的營生。

  聽李懷仁這麼說，他立刻若有所思。

  即便想不起來的，如今也恨不得絞盡腦汁，可不能讓李懷仁失望，讓自己最後被罰。

  「哦哦，老奴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一樁事情。聽聞蘇大人因為平日裡在朝堂上剛正不阿，得罪了好些人，也惹上了不少的仇家。而他夫人懷孕那一年，蘇大人便已經遇到了好幾波刺客，可謂是相當不太平。」

  雷掌柜如今說起舊事，他還真知道些什麼，喋喋不休事無巨細地把他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李懷仁也沒有再繼續緊繃著，他表現得很有閒情逸緻，一邊吃著果子喝著茶，一邊聽著雷掌柜聲情並茂地說起了當年的那一樁事情。

  其實事實與雷掌柜所知的也差不多。

  正因為蘇衡招惹了那麼多的仇人，所以在得知他的夫人江箬漣好不容易懷孕生子之後，仇家更是蠢蠢欲動，坐不住了。

  哪怕這頭胎生的只是個女兒，並不是嫡子，但是那些仇家也抓住了機會。

  在一次蘇衡遇刺之時，另一撥人馬更是乘著聲東擊西，潛入了蘇府，打傷了奶娘和一眾丫鬟小廝，將還在襁褓中尚不足月的蘇家千金給搶走了。

  之後蘇衡跟江箬漣自然是苦苦尋找多年，卻毫無頭緒。

  皇帝體恤蘇衡，甚至出動了禁衛軍也幫著尋了許多年，卻是一點下落都沒有。

  時至今日，除了丞相府還在堅持之外，禁衛軍自然是不能再繼續幫忙尋找的。

  漸漸的，京城中人似乎已經淡忘了這件事情。

  若不是李懷仁今日突然提起來，雷掌柜也差點忘得差不多了。

  「也就是說，算算年紀，那小千金如今還剛好跟葉瑤瑤一樣大，也快八歲了？」

  李懷仁記的葉瑤瑤進京也三年多了，如今他的年紀可不就是快八歲嗎？

  沒想到一晃眼，自己跟葉瑤瑤都已經認識這麼久了。

  這三年以來，京城中好似風雲聚變，發生了很多的大事。又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切又重歸平靜。

  雷掌柜不知李懷仁都想到了什麼，只單純地在思考對方的問題，掐指一算之後，也連忙點了點頭。

  「應該是的，聽聞這小神醫四歲開蒙，五歲便學醫，如今只不過是來了京城三年多，就已經家喻戶曉。那這樣算來，她的確跟相府千金年紀相仿。」

  雷掌柜剛開始還沒有意識到什麼，饒有興致地這般說著。

  隨後看著李懷仁沉默不語，也不再發話了，他這才一拍腦袋，連忙神情嚴肅地低下頭去。

  「老奴明白殿下的意思了。只是老奴愚鈍，不知如今順王殿下具體想要老奴怎麼做？只要是殿下開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老奴也在所不辭！」

  本來雷掌柜今天的表現還算不錯，該承認錯誤的時候積極承認，該表現的時候也在積極表現，李懷仁都有些挑不出錯處。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末了還稱呼李懷仁一句順王殿下。

  一聽到「順」這個字，似乎觸碰到了李懷仁的逆鱗，他眉頭緊皺，十分不悅地抬頭看向雷掌柜。

  「廢什麼話，本王若要你做什麼，自會吩咐！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追問了？你比本王還急嗎。就這麼急著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