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能緩

  「離開雒陽，定是前往并州，原想其留在雒陽有所圖謀，如此看來也是圖一安樂，讓其去好了，不必理會。」

  聽自家兄長說言，袁隗臉上表露不屑，在他認為遠離雒陽政治中心和流放沒什麼區別，何況還是并州那苦寒之地。

  袁逢嘴角微微勾起，點了點頭道：「如今李旭坐鎮一方，勢力不小，大漢以孝為重，袁家何不邀其父親前來暫住。」

  「兄長是說。。。拘禁李瓚此人乎。」袁隗眉眼微挑，稍作停頓，隱晦地傾身低語。

  「不不不~次陽可還記得河東衛家，我等可從中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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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逢深吐一口氣，真想一棒槌敲下去，自己的弟弟怎麼想的，這幾年異族被李旭打的四處跑，得罪他不如變相交好。

  聞言，袁隗才明白其中含義，是想將李瓚的動向透露給衛家，到時衛家必然圍堵，奪妻之恨喪子之仇豈有不報之理。

  而後，再暗中派人跟隨，救其於危難帶回袁家，到時李旭必然感激，還能挾制於他，對袁家來說很有用。

  「妙呀，如此李旭與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說不得可令其投鼠忌器。」念及於此，袁隗拍手大笑。

  袁逢聽其懂了，起身淡淡道：「時辰晚了，也該休憩去，次陽多派人關注李瓚動向，不可再如今日那般。」

  「兄長放心便是，次陽醒得。」 袁隗見自家兄長說完就轉身離開，輕笑著拱手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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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底，并州太原郡，晉陽州牧府。

  回到晉陽已有月余，雁門實行的政策已經在太原、西河、雲中三郡展開，李旭則坐鎮太原督導。

  雲中郡毗鄰雁門，鮮卑匈奴盡皆退去，李旭就將此郡拿下，要知道雲中郡可是在河套後套地區，也算水草豐美，豈能不取。

  至於定襄郡被管涔山一分為二，而且地域狹小，乾脆將其暗地裡廢除了，以殺胡關為界分給了雲中和雁門兩郡管轄。

  這段時間，李旭做了許多任命，州牧可是具備了獨立的行政、軍事的權利，自然也給自己手下的文武升升職。

  程昱為別駕，治中臧旻，戲志才任軍師祭酒，滿寵太原太守，涼茂雁門太守，郭縕雲中太守，其餘文臣分任從事書佐縣令等職務。

  趙雲、李典、劉刕、高順、麴義五人升中郎將，廖化、魯達、潘璋等武將也都有所提升。

  「先生，祁縣王家和陽邑令狐氏可還有從中阻擾，尋隙滋事。」

  此時大堂之中，精神風貌恢復如初，且更加紅光滿面的李旭放下手中毛筆，拿起案上自己的傑作，輕輕吹了吹。

  如今有了初步成效，并州之地除了個別小士族不開眼，基本很配合，政策中可是給足了士族豪門面子。

  將原來允許士族豪強擁有自身人口三倍土地改成了五倍，竟然還有人不識抬舉，李旭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西河、雲中兩郡李旭並不擔心，只有太原郡阻礙頗多。

  此中太原最大的世家有三，郭家、令狐氏、王家，郭家郭全及其子郭縕已經投入麾下，自然遵照政策，不會反對。

  而其它兩家竟然也都不反對，這令李旭很奇怪，一月以來，果不出其然，時不時的製造麻煩，令人極為煩惱。

  令狐氏倒是沒什麼，只在陽邑一帶活動，而王家勢力可是遍布太原，李旭可不認為其家族僮客少於萬人。

  程昱拱手回應道：「主公，祁縣掌握在王家手中，進展依舊緩慢，委派的縣令被阻攔返回，倒是陽邑令狐氏變得極為配合，不知緣由。」

  「府君，此等政策雖有利於民，卻損害諸多士族利益，不如暫緩太原郡內改動，可著重於雲中、西河等地。」

  話音剛落，一旁的臧旻出聲諫言。

  李旭再次輕輕一吹紙張，字跡基本乾枯了，抬眼看著面帶憂慮地臧旻，知道他是怕激起王家反抗，導致血流漂杵。

  見盯著自己，臧旻眼神也不閃躲，繼續肅然道：「府君徐徐圖之，豈不善哉，操之過急恐天下士人離心啊。」

  「我知臧公所慮，你等認為呢。」李旭笑了笑，放下紙張，環顧堂下眾人。

  「臧治中所言不無道理，不過。。。」程昱身側的戲志才捋著短髯，一臉意味深長地笑容。

  堂中眾人以為其又有高論，紛紛看向戲志才，就連臧旻也看向他，等著他繼續說，可等了許久，就是在笑。

  李旭見狀不禁搖了搖頭，催促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聽自家主公打趣，戲志才訕訕一笑，輕咳潤喉，娓娓道來：

  「忠初臨雁門之時，實為震驚主公之決策，土地歸官府所有不得私相變賣，百姓均分得田地，這是何等之氣魄。」

  說著面色嚴肅地慢慢出列，來到大堂中央，李旭有些懵，不明白戲志才到底想說什麼，眾人也都有些不解。

  唯有程昱若有所思地撫著自己的美須髯，不時點頭。

  戲志才站定後，繼續道：「古往今來，為民者，民之所向，各項惠民之策，活百姓無數，安居樂業不外乎如此，如今雁門盛況古今少有也。」

  此番話一出，程昱、滿寵等人體會深刻，王澤亦是點頭贊同，其餘人包括臧旻都細細思索著話語。

  李旭怔怔地望著堂中央高談論闊的戲志才，好像懂了他想表達什麼。

  正在眾人沉思之時，戲志才話鋒一轉，手揚起厲聲道：

  「與民善者眼闊萬里，豈會計較區區得失，其必名揚也，貪得無厭之輩執在彈丸之地，必惡之百姓，史不存也。」

  在眾人驚訝地目光中，戲志才深吸一口，朝著主位上的李旭深深一拜：「主公，請受忠之一拜。」

  不待李旭說話，戲志才看向臧旻道：「臧公所言，我等豈不知，但~大漢天下風雨飄搖，黃巾之亂因何而起，皆因百姓難活矣。」

  「黃巾亂復平，大漢可恢復往日欣榮乎，無有，各地依舊叛亂不止，官無為紳利己，民難獨活啊。」

  「如此主公可緩，我等可緩，百姓不可緩。」戲志才說完，微微拱手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語出驚人，臧旻深深被感觸到，對李旭拱手道：「府君，屬下知矣，王家之事可否交由屬下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