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鄉、縣、郡學

  「哼，臧治中，何必與王家多言廢話。」一向粗獷的潘璋滿臉不屑，要他覺得直接發兵滅了，留點血洗洗就是。

  「文珪所言甚是，我等願往。」在堂之人無不被戲志才的一番說辭所感慨，對於王家的不識抬舉容忍不了，紛紛激昂請命。

  「哈哈哈~」聽完堂中的話語，李旭仰天長笑，來到這個時代那就轟轟烈烈爭它一把，哪怕粉身碎骨。

  士族豪強是不是與自己同心，李旭不曉得，但是對百姓的付出不會白瞎，百姓必會成為自己的後盾。

  聽到大笑聲，眾人也都安靜下來，等著自家主公發話。

  「烏雲隱藏下的大漢，無論其他各地如何漆黑，在我治下絕對有著明亮，我堅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需要爾等迎難而上，撥開雲霧之時，天下清明。」

  望著堂下雙目泛著精光的眾人，李旭正襟危坐起來，一臉正色。

  

  「我等必為主公、府君盡心竭力，為百姓披荊斬棘。」連同臧旻在內，不論謀臣武將紛紛拱手高喊，納頭一拜。

  李旭點了點頭，看向臧旻，語氣嚴肅道：

  「有勞臧公告知王家，令其不得再阻擾政令，我知其家大業大，酌情允許擴至十倍之地，也不強取豪奪，以市價換之，倘若還不知趣，必提大兵前往。」

  心想自己都這麼讓步，這王家如果還是暗中阻擾，就別怪自己下狠手了。

  「府君放心，屬下即刻前往，如若王家執迷不悟，懇請發兵迫之。」臧旻眼神一稟，自己先禮後兵仁至義盡了。

  戲志才、程昱對視一笑，具是捋起須髯，并州上下結成麻繩，還有何事辦不了。

  「好了，勞煩先生宣讀一下。」

  李旭笑了笑，拿起案上傑作伸向程昱，繼續道：「這是學堂醫館想法，如今蒙學等書籍堆積如山，一切也該步入正軌了。」

  想到自己絞盡腦汁回憶前世讀過的三字經、千文字那段時間，可真是折磨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憑著來到這個時代記憶突然加深也算默寫成功。

  有誤差是肯定的，也將這些書籍給程昱等人看過，沒什麼大問題才印刷成品，連如今成為典學從事的郗慮都棄了縣令之職，埋頭與教學教材之中。

  成功造紙後，可是一直在籌備這些，政策施行學堂醫館也得開始建築。

  程昱聽言，緩緩步台階接過紙張，堂中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耳朵敞開，不敢錯過一點消息。

  如戲志才、趙雲等原雁門官員都清楚，王澤臧旻等人就很好奇，學堂應該與私塾一般，這醫館難道是給醫者所築嘛。

  站至階下，程昱展起紙張，不緊不慢地讀起：「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禮，現各鄉、縣、郡。。。」

  隨著內容讀完，每個人臉上都起了變化，尤其是臧旻王澤幾人滿臉震驚，此舉直接切斷學識被世家壟斷的局面。

  其實早在西漢武帝時就很重視興建學校，為國育才方面，到東漢光武帝，亦極重視人才之培養，只不過現在命重要。

  「府君，學堂理應開設，這醫館似乎無需如此籌建，有疾之人自會去尋醫，何況各城之中也有醫者。」

  「還有這鄉學六年，縣學三年，均由官府出資，所耗有些大了，幼童學識可免，縣學三年何不與郡學三年一樣收取費用，節省開支。」

  臧旻聽後，實在忍不住，再次一步跨出將自己的所有問題盡皆拋出，提出建議。

  看著這個想法頗多的老者，李旭輕輕一笑道：

  「這醫館必須建設，人命事大，因尋醫不得，診費之巨，有疾少醫甚至不醫者比比皆是，死於身疾之人可不少。」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有了固定所在，百姓就不會茫然無措，再以官府出資減輕百姓負擔，有疾就疾方有命存，也可杜絕庸醫害人。」

  頓了頓，李旭繼續笑道：「至於學費耗資問題，臧公大可不必擔憂，先生來說說雁門一年賦稅產值如何。」

  「主公，得利於酒紙，減除軍資開銷、官吏俸祿，每年余錢五億，糧兩百萬石。」程昱微微一笑，拱手回應道。

  聽到此話，臧旻心中異常震撼，據他所知大漢十三州一年財政收入數百億錢，單單雁門郡既然都如此之多，對這個年輕的州牧已經由衷佩服。

  也不說話了，默默地退回隊列，他知道程昱說的並不是準確數值，有可能更多，那這九年所費幾乎九年一毛了。

  李旭也清楚程昱說的少了，酒紙可是暴利，還有羊毛衫等衣物售賣，除去成本開支這些費用，一年肯定不少。

  至於糧食，遵照李旭的吩咐，從各地購來不少糧食，雁門步入正軌，百姓自己也有餘糧，養目前的兵力綽綽有餘。

  看著堂中眾人，見沒有人再出言，李旭朗聲道：

  「先生下發政令，鼓勵孩童以及想學識之人入學，擇優入縣學而後並郡學。」

  「如今雁門各縣鄉均已建起學堂，廣武醫館也已建成，并州其他地域也該開始修建，爭取明年全部落成。」

  程昱領命道：「諾，主公放心，屬下會令人通知到各鄉里。」

  「好，那就到此，諸位都去忙活吧。」

  李旭說完就要起身，程昱等人都紛紛拱手，準備轉身離去。

  這時，郗慮突然快步出列道：「主公，還有一事恐怕會導致學堂難以開設。」

  「何事？」李旭一聽愣住，看著疾步出列一臉憂慮的郗慮問道。

  「稟主公，適才忘記稟明，我等似乎缺少傳授之人。」郗慮無奈地回應，在自己任典學從事後，可是走訪了鄉里得到就是沒幾個識字。

  此言一出，眾人都愣住了，李旭一時間也呆住，啥都準備好了，然後被告知沒人教，這不是玩呢。

  這麼嚴重的問題自己既然忘了，李旭真想一巴掌呼死自己，要知道如今平民百姓能有幾人讀書識字，有這條件的基本都是士族豪強中人。

  現在自己與士族豪強都走到對立面了，去哪找那麼多教學之人，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李旭摸著自己的腦袋絞盡腦汁起來。

  府堂之中，安靜了許多。

  程昱等人埋頭苦想，趙雲等武將也在想，每個人都在想。

  站在中間的郗慮左右看著思考的幾人，再抬頭見自家主公一手撐著桌案，揉著下巴，一手叉腰沉思。

  輕咳一聲拱手道：「主公，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有何不當講，鴻豫說來。」李旭停下手中動作，揚手示意讓其說。

  「識字之人本就缺少，以往都在士族豪強家中為私塾先生，主公可召其為吏，享受月俸，必欣然任職。」

  郗慮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也是為了能夠招到，才想到以利說之。

  此法也遭到程昱等人的贊同，具是頻頻點頭。

  「凡是能夠應徵並成為鄉學教書先生者，月三石，錢四百，每年也可考校進入縣學為先生，月六石，錢六百。」

  「至於郡學先生暫且不急，必須要嚴格甄選，就以月十石，錢一千為俸。」

  李旭當然也贊同，當即出聲，對於這些教書先生，自然得大方。

  古代真正的教書先生可是極受人尊敬，地位很高，而成為士族豪強的私塾先生也是被逼無奈。

  有才學之人遊學一方，隱居山林，或是還在名士底下學習呢。

  大多能力不足當不了官，為了生存拜入士族豪強之下，有依附世家渴望來日被主家賞識舉薦為吏的。

  就有一種舉薦官吏後備人員的制度，始於漢武帝，劉焉就是如此，起初在陽城山講學教授，當教書先生被舉薦『賢良方正』，而後步入仕途。

  李旭不是瞧不起這些私塾先生，他們多半是沒有機會的，頂多成為一鄉里之長，一縣之佐吏，不過教導孩童識字辨事足夠了。

  聞言，郗慮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家主公如此果斷，恭聲拱手道：「主公英明。」

  「這件事就交由鴻豫，要注重才學品性，雖然是教授孩童識字辨事，也需著重，寧缺毋濫，實在不行就少開學堂。」

  李旭一臉鄭重地叮囑，可不想到時候學出一些不堪之人。

  「諾，屬下明白。」郗慮面色肅然，知道輕重。

  看來一切還是急不得，李旭點頭望向堂中眾人道：「既如此，就按照這般行事，并州百廢待興，有勞諸位操心了。」

  「諾~我等告退。」程昱眾人也不再多言，紛紛離開府堂。

  府堂之中，李旭緩緩起身往堂門走去，想著是時候給在雒陽的岳父蔡邕寫信了，有他在能吸引很多學子前來。

  而後在晉陽建立學院，郡學出來的優秀學子就可以集中到學院之中，有蔡邕大學士教授，還愁出不了人才嘛。

  只是自己搶了他的閨女，也不知道蔡老頭願不願意來，李旭苦笑著踏出門揮了揮手，佇立門旁的典韋會意立馬跟了上去。

  「哈楸~」此刻，遠在雒陽書房中研讀的蔡邕打起幾個噴嚏，緩緩放下手中書籍，還以為是著涼，緊了緊衣物。

  重新將目光注入手中書籍，卻是怎麼也看不下去了，蔡邕搖頭一笑書籍一放，起身離開書房，準備去找李瓚聊聊。

  書房之中，那案上靜躺著的書籍面上赫然寫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