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讓我們跟著享福了

  程亘想安慰小娘子，要她別為錢的事發愁，未開口，外面長浩來找，說是程老太太得知了林家和盧家已到，要請孫兒回去商量待客之道。

  陸阿灼笑：「怎的想要問三秀的待客之道，他的待客之道就是全托給廖先生來接待。」

  惹得老廖哈哈一笑：「還真讓三娘子給說對了，三秀剛剛就託了我，要去寶淨居定幾間上客房，要寺里置備齋菜席面，特點了羅漢齋。」

  陸阿灼本想說自己也能治備齋菜席面，況且家裡的菌菇、剝殼乾果也不缺，她做的要比寺廟裡的廚子更加全面，讓程亘給拉了袖子，她就止住了口。

  程亘一見娘子躍躍欲試的眉眼，就知她心裡的想法，好笑道：「可別忘了你的口味變了。」

  陸阿灼頓時萎蔫了。

  程亘帶著娘子去跟屋裡的人辭別，騎著騾子回了汀東村，到了大門口，來旺過來領著騾子去牲口舍里餵食，跟三爺匯報：「老太太在東夏廳的小客廳里喝茶。」

  陸阿灼問：「老太太什麼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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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巳時初就回來了，同李老太太吃了午飯，下午未時中李親家就回去了。」

  「今日仲春在碼頭，那是誰跟了大秀哥一家回岳家的？」陸阿灼好奇問道。

  李來旺就說：「大爺大奶奶在未時前從仁里鎮回了，還帶了一戶人家過來，看著像是要投入咱們家門下。」

  等李來旺離開，陸阿灼對夫君笑道：「可能是大嫂的族人，之前不是說了咱們家裡人都幫襯了親族，唯獨就大嫂默默無聞。」

  程亘略感驚奇：「難不成還得你一份我一份的來幫襯，二哥的岳家好像也沒怎麼幫襯？」

  陸阿灼白了他一眼，「都說你不管家裡的世俗事，還真沒錯，那翠香婆便是二嫂娘家介紹而來的啊！」

  隨後又附耳給丈夫悄悄說道：「我請二嫂的兄弟家幫忙採購蜂蜜呢，期間也給工錢了，算是補貼他家呢。」

  程亘含笑看著小娘子使勁踮腳尖的可愛樣，也忍俊不禁，故意問她：「那你這不就顧此失彼，幫襯了李家，不幫襯張家，豈不惹得大哥大嫂心裡不自在。」

  陸阿灼橫了他，若不是看在自家親親夫君一張臉長得俊俊的，這回她就該縫了他的嘴。

  「在外面我是不願跟你說家裡瑣碎事的，謹防隔牆有耳，不過你要想聽，我也就跟你說了。

  你哥、你二哥生活技能都比你強，若不是太聽長輩的話了，經商、詞訟信手拈來，這樣的人家哪裡是需要我來幫襯，可別捧高了你家娘子。」

  程亘失笑：「如此說，我家能賺錢的，反而是叛逆心強的人物？不聽話嘛。」

  陸阿灼正經點頭：「一點沒錯。」

  程亘跟著她點了三下頭，再笑：「那這麼說，你家該是你二哥最能賺錢了。」

  這回倒是惹得陸阿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食指點著他的胸膛，哼道：「說這話你良心不會痛麼，最能賺錢的就站在你面前了。」

  然後就要他去看自己後腦勺的反骨。

  兩人一面玩鬧一面走到東夏廳來，就見公婆、二叔嬸娘、大秀夫婦、二秀夫婦均在場，還有一戶面生的人家，年歲在三十左右，夫婦帶著一子一女，男子面上較為從容，女子和孩子皆是局促不安。

  程老太太見著三孫兒媳，就要招呼他們過去，陸阿灼行禮後，好奇問這是哪裡的人家。

  大嫂張氏介紹道：「是我娘家那邊的人，張庸夫婦和他們的孩子，子厚和玉霜。」

  經介紹得知，張庸擅長嫁接果木，程大秀心知二叔想買莊子也就是種些甜果子給家裡人吃，就有意收羅這類人才。

  上回張岳父過來就提起了張庸的嫁接手藝，正好今日程大秀陪媳婦回娘家，那張庸也在岳父家裡話家常，程大秀就有意試探對方，看能不能在下半年或者明年到程家來幹活。

  沒想到他剛開了個口，張庸就在問程家還需要人手不，他想來投靠程家尋一份餬口的活計。

  程大秀就應下，也順便將人帶回來給家裡人認識。

  張氏私下告知三弟妹一個好消息：「張庸嫂子平常跟著丈夫給果樹梳理花朵，會釀製一些簡易的花酒，她家裡的桂花酒釀便是自個做成的，有一雙巧手。」

  陸阿灼果真十分高興，道是這對夫婦勤勞踏實有才能，可見家裡日子過得不錯。

  至於這樣的人才會想過來投靠程家，或多或少有己身的追求，倒也不必去細究，而今方圓十里想來投靠程家的，沒有五百戶也有三百人。

  陸阿灼小聲問大嫂：「咱們家是決定去借錢來買莊子了？」

  張氏點了點頭，「大秀是這樣說的，因而才會想著找人來拾掇那莊子。他也去看過那莊子了，說是挺好的，不買下就可惜。」

  陸阿灼就說等會兒將手頭的四百兩送到二叔手上，張氏卻是遲疑了會，笑道：「二叔應該不會收你的錢，或者說如果要收，是要算你利錢的，等年底了還要還你四百兩呢。

  當初奶奶替三秀娶了你，便是說好的，你的錢是你的錢，不會和公中的混著花。」

  聽了大嫂的話，陸阿灼抬頭見爺奶和眾人商量要如何接待客人，還說端午那天安排誰去宋家，並沒有人注意到角落的孫兒媳，恰好二嫂李氏也在身邊，陸阿灼越性就問開了。

  她問：「家裡沒發零用前，你們私下要用錢時，可怎麼辦，就只靠繡帕子賣麼？」

  張氏和李氏抿唇偷笑。

  張氏道：「真就是賣帕子了，知為何興哥兒常抱回娘家去住著麼，就是我實在沒精力照顧他，大秀要出門去巡視田地，家裡又那般境地，照顧好自己便是不給親人添亂了。」

  「家裡這樣的情況，誰還敢私下用錢呢！」李氏笑道，「咱們屋子看著是大，在三弟妹沒嫁來前，裡面真真是空空如也，二秀經常說夜賊不會來光顧的，畢竟不能走空嘛。」

  張氏見弟妹突然提起私用和公中的話題，心裡多少能知她真正想問的，笑道：「自從你嫁來程家後，咱們家越過越好，吃穿用都有人給備齊全，我們手頭上的體己錢就更用不到。

  我聽說大戶人家的下人經常得主家的打賞，咱們家又沒有這個習慣，況且——」

  張氏並不知這事能不能開口，但她還是說道：「三弟妹是知蚊香的方子，那章大公子的蚊香作坊能起來，二叔能有機會去當了作坊的管事，咱家日子能越過越好，還真多虧了三弟妹給提供的方子。

  大秀就常說了，一子落而滿盤活，三弟妹無意中做的好事，倒是讓我們跟著享福了。」

  張氏見二弟妹毫無驚訝之色，就笑：「你也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