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機緣巧合

  谷郎中給程三娘子診脈後，笑道：「三秀的醫術再過幾年就要超過老夫了，三年前我給你娘子診治過一次，三年後再看，竟是康復了，可見你平常多用心思了。」

  程亘謝過老師傅的贊話，就將娘子味覺變了一事給詳細說了遍，谷郎中捋了捋鬍鬚，尋思了片刻，問了幾個肝膽問題，回答皆是無礙，便要他半個月再來看。

  這和程亘的想法不謀而合，程亘就帶著娘子謝過了老郎中。

  谷郎中笑道：「當年偶然收留了你一天，倒是發現你的天分，可惜不管老夫如何勸誘，你都不想來學醫當個郎中，老夫也沒勉強你，如今每年藥王誕辰日都能收到你家的節禮，算是一個意外了。」

  回憶結束後，谷郎中就問徐太醫端午怎麼沒來嘉水縣。

  當初徐太醫從莫公館被救出來後，就是他去府城給徐太醫診治，那段時日，徐醫館人馬絡繹不絕，府城有名有姓的人家無不震驚。

  就好奇徐太醫是如何死裡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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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城那些人不知是你們這群小子們攪得人仰馬翻，倒是我們知道的人，各個嚇出一身冷汗出來。」

  「來慰問徐太醫的人太多了，因而閉館了幾日，去了應天府見老友了。」陸阿灼回道。

  因上個月民間就在傳韓都堂被摘了印停了職，到底是消息滯後，衙門的官吏沒有等到新的《縉紳》簿送來，便不敢四處去散播消息。

  而到四月底又有人在說韓都堂的妻舅蒲總管讓皇帝抄了家，縉州竟也有歌謠傳了出來，「瘦了韓蒲，肥了壽德」，一個鼻子兩隻眼睛越說越真，民間百姓全信了。

  這年頭交通不便，陸阿灼也想知道真相，就只能等雲霞子和劉福回府城了。

  她說完話就起身，將位置讓給了徐靜姐，要她再讓谷郎中把脈，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不忘跟徐靜姐囑咐：

  「那個穩婆說的給白衣大士塑新袍和請姑子念《觀音經》，你若是想了解細情，到程家去問老太太即可，不可私下去問別的人了。

  她們多少會從中漁利，比如說念一卷只需六厘，她就故意說成一分，從中占了四厘的利，你就成了冤大頭。」

  徐靜姐和兩個丫頭聽得瞪大眼睛，她們哪裡會知道這裡面的門道，突然想起杜姨娘給廟裡的姑子交了那麼多錢，可別是也被人騙了吧！

  主僕三人面面相覷。

  谷郎中聽了幾句，便明白是在談什麼，笑道：「都說你們婦人好騙，還真就好騙，要老夫來說，這錢留著給自己和孩子買點吃的補身子，要更好些。

  你吃好了，肚子裡的胎兒也健康，生出來後再去給白衣菩薩燒香，也好。」

  那金桔向來就是個有主意的，一聽程三娘子和谷郎中皆是同樣的話頭，秉著不能得罪面前兩位恩人的信念，趕緊替自家姐兒應下謝過。

  待飴糖帶著青桔去了萬伯母家裡，正逢萬伯母的兒子萬海和媳婦也從烏漁村回來，萬伯母就帶著媳婦過來找徐靜姐，萬海則是去通知了老廖。

  於是一行人從醫館轉到了孫貓兒家裡。

  老廖也帶著兒子廖安晏小倆口過來看望孫貓兒，雙方一經見面都說不容易。

  「這兩個月我同榮富管事在烏漁村忙碌，你是什麼時候從海島回來的？」老廖問孫貓兒。

  孫貓兒當初跟著劉十萬的民船回到嘉水縣，就馬不停蹄往烏漁村趕去，那老廖的兒子也正住在漁村，同村民一起清洗竹簾，聽到了孫貓兒說起程亘對上了蒲總管，嚇得趕緊去通知自家老爹。

  老廖火急火燎來漁村找孫貓兒和鐵猴商討大事，眾人一致認為要相信程亘的應對計策，守好這兒便是不給程亘添亂了。

  兩個月來戰戰兢兢守在漁村，沒等來蒲家、韓家的人，倒是等來了皇帝抄了蒲家的消息。

  蒲家既然被抄家了，老廖也就帶著兒子回到了城裡來做休整，又得知了孫貓兒媳婦懷孕了，便急匆匆跑了過來關心。

  廖婆子帶了一錫罐雞湯過來，給徐靜姐補身子，然後建議孫貓兒趕緊請個有經驗的婦人來照顧媳婦，不然他整天不著家，苦的還是媳婦兒。

  孫貓兒就拜託廖家幫忙尋個適合的人家。

  趁老一輩在訓孫貓兒之際，陸阿灼帶著幾個媳婦子給孫家布置了一番，缺的東西就登記好，立馬差了飴糖、青桔出去買來補上，孕婦的忌諱也一一記在本子上。

  陸阿灼這才得知，徐靜姐本身是識字的，只是缺乏管家的經驗，少不得要萬伯母來帶幾天。

  就在眾人忙忙碌碌，駱信從碼頭過來匯報：「林家和盧家到了嘉水縣的北水門，仲春、仲夏和三牛領兩家人去了租賃的院子入住。」

  早在得知林家和盧家要來嘉水縣拜訪宋家，加之林家平常沒少送佛像繡像，程老太太正苦於沒有機會親自謝過，一經得知後，就要孫兒將人迎到家裡來。

  但程家的廂房有限，住不下那麼多人，程老太太託了韓家大奶奶的關係，尋了一座四進的庭院安置兩戶人家。

  陸阿灼就問：「林夫人有來麼？」

  「林家就林齊公子帶著管事林寬夫婦過來，林老爺和夫人則是去了應天府處理店鋪的突發狀況，沒能一塊兒過來。」

  見狀，陸阿灼就沒打算過去同兩家寒暄，她與盧家尚且不熟，而林家來的是公子哥，理應程亘去面見友人才是。

  陸阿灼就問應天府林家的鋪子是怎麼回事。

  駱信並不清楚，倒是程亘出來給娘子解惑，「先前還記得我跟你提起的，應天府附近的莊園多是寄莊戶麼，有三分一是韓都堂、蒲總管買下的。

  那蒲總管也有大半的商鋪置於應天長安街，而今樹倒猢猻散，店鋪、莊子轉手的轉手，林家恐怕是去處理和蒲家有關聯的生意。」

  陸阿灼吃驚：「所以二叔尋到的要轉手的莊主，便是急著回去買蒲家的莊子了？」

  「是這樣沒錯。」程亘笑，「莊子這類的房產田產，本就是有流動才有買賣，蒲家沒了，自有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頂上。」

  陸阿灼嘆：「那還真是機緣巧合了，我也贊成拿下那座莊園，可惜咱們家還缺五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