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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撞他手上來了

2024-06-12 15:30:50 作者: 辛塵

  那司禮監掌印王公公正為聖上做道場缺錢一事而急得焦頭爛額,正逢老陳公公來拜見,就有心從他手上摳出些子兒來貼補法事。

  老陳公公一聽,笑:「王老祖宗可別再說發財機會不帶您飛,這次老弟就給您指明一條賺大錢的路子來了。」

  王大公公笑:「陳祖宗可別折了我的壽,快快說清道明,真有賺錢的營生,老哥謝你一謝。」

  

  那老陳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暗暗指明了抄蒲總管的家當來填補國庫的空虛。

  低聲道:「一個江南總督,一個江南總管,吸那民脂民膏,吃得肚子飽飽,只需拿下這二位大老爺,擠一擠,萬歲爺的內庫自然就有著落了。」

  「這——」王大太監驚駭,不敢接下去說話。

  老陳公公內心嗤了一笑,笑這位太監可真能演戲,萬歲爺不給他搭一班台子,可真埋沒了他的人才。

  在南直的內守備劉公公帶了幾樣東西呈聖上詳情,老陳公公知道,司禮監掌印公公豈有不知的道理?

  老陳公公也跟著演戲,鼻子一酸眼淚一流,哭道:「奴婢對萬歲爺的一顆心赤誠可鑑,雖說手下經營了幾間鋪子養一群乾兒子,到底是萬歲爺給的恩澤。

  老奴恨不得雙手捧上金山銀山獻給萬歲爺,好解了他的憂愁,可老奴的鋪子到底也只是幾滴毛毛雨,填補不來那乾涸的池塘。

  老祖宗可聽過蒲家建的琉璃燈樓?亮堂堂的刺人的眼,那蒲總管一個家就抵過老奴的三千間金鋪!」

  王大太監有些意動,道是:「你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隨後便沉默不語。

  一盅茶的功夫,王大太監嘆道:「萬歲爺都捨不得建琉璃燈樓,他一個商戶,怎的敢,說到底,還是萬歲爺太仁慈了。」

  老陳公公又哭,「還不是仗著有個韓都堂給他兜底,竟敢騎到聖上頭兒來斂財,可惡至極,他這是在吸聖上的血,老奴心疼聖上吶。」

  一面哭一面捶打自己的胸膛,恨不得是敲出一顆真心來。

  王大太監趕忙用拂塵遮了他的嘴,要他別胡亂說話,「行了,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不過——」

  老陳公公示意外面候著的兩個小太監抬了箱子進屋,王大太監也不去看裡面裝的什麼物料,笑罵他一句太多事。

  然後親自送了他出角門,看著老陳公公坐上轎子,這才回了屋裡去沉思。

  晚上。

  王大太監端了一盆溫溫熱熱的清水,要給壽德爺洗腳,他給聖上挽起了褲腿,頭頂上方頓時傳來萬歲爺的嘆氣聲。

  壽德爺正為了劉公公送來的西洋槍和邢師爺人頭而頭疼,那劉公公雖不敢明說,卻是不斷透露擔憂,深怕韓都堂有「通倭」的嫌疑。

  「朕自然是相信韓都堂的為人,劉賀怎的會生此懷疑。」

  王大太監明白聖上並不是在問自己的意見,因而一聲不吭。

  直到壽德爺點名要他開口,王太監才笑道:「萬歲爺信韓都堂,老奴也是信他的,老奴尋思著民間會有此荒唐傳言傳出,怕是其中有別的公案呢。」

  壽德爺頓時坐起,要他說一個明白。

  王大太監便將蒲總管給供了出來,道是家大了人心就不容易齊,這蒲總管仗著都堂的勢,竟娶了八門姨太太,家裡蓋了幾座犯名分的樓,簡直是不把王法看在眼裡。

  「或許正是這般,惹了眾怒,才會有人故意將怨怒牽扯到韓都堂,讓劉公公給聽見了。」

  壽德爺有些吃驚,便連夜招了縉州來京述職的官吏過來細問。

  那官吏哪敢隱瞞,一五一十全招了,得知詳情後,天子震怒。

  這第宅等級制度沒廢,雖說上頭一再嚴令,幾品官住幾間幾架,皆是有要求,庶民百姓更是禁止用斗栱。

  然而商人錢越多,宅第就越爭奇鬥豔,斗栱、彩色更是私自用了下來,上頭沒發現,那就風光了過去,上頭發現了,活罪也行死罪亦可。

  壽德爺的內庫正空空如也,蒲總管可不就撞他手上來了,況且真放過去不追究,皇家臉面何存。

  那韓都堂正在京城述職,一聽妻舅遭了殃,趕緊上奏求情,壽德爺見他不知悔改竟還敢替罪人求情,氣得下旨摘了他的印,停了他的職。

  一時之間,滿朝文武百官震驚不已。

  更令人吃驚還在後面,李臬台連升三級,暫代理江南總督一職,駐應天府。

  話說順天府風起雲湧,江南卻是歲月靜好。

  四五月正是時蔬瓜果季節,櫻桃、青梅、蠶豆、油菜花、蘭花筍、枇杷、楊梅樣樣好,碼頭每天都有鮮船在叫賣,河魚、海魚正鮮美。

  陸阿灼每天醒來就是在考慮今兒要買哪幾樣可口的食材,每天入睡就是在想著明兒要安排哪幾道美味食譜,一個人就像只小蜜蜂,這兒采點蜜,那兒蹭花粉,好不忙碌。

  比起她的輕鬆快樂,府學的生員們及周遭的縣學生員就處在水深火熱痛苦中。

  四月宗師案臨府城,掛出牌來,十五日帶領生員祭拜大成殿,十六日收訴訟詞狀,十七日考府學及各縣生員,二十一日發出複試案來,程亘、程奎、程二秀、盧思玉、陸中晟、周瓚均在複試之數。

  二十二日進了貢院複試,二十三日便發出長案,程亘一等第一名,眾望所歸。

  程奎、程二秀也進了府學廩膳生名次,程大秀、盧思玉、瘦竹則是排了後,列入增廣生名額,家裡從此可以免二丁的田賦徭役。

  嘉水縣這次周瓚、陸中晟也上了縣學候廩隊列,陸大睿、張景、老廖的侄子廖安越也皆是進了增廣生隊列。

  甄教授說今年府學生員人才濟濟,否則往常以程大秀、盧思玉的文字,是可以排入廩膳生名次,時也命也。

  程大秀倒是毫不在意,他的文字要同全國的舉人去拼進士名額,是有些困難,況且家裡最近又是買田,又要找莊園,以後少不得又是他來管理,因而也無心科舉之路。

  那程二秀歡天喜地,見了人就問家裡明年是否有童子生考試,需要保結可來找他。

  程奎忍不住提醒二哥:「咱們還只是候廩呢,前兒還有幾個老生員等著挨貢。」

  府學廩膳生人數定在四十名,增廣生同樣是四十名,附學生倒是沒有個定數,多的時候上百也有。

  廩膳生出貢了,空出名額來,候廩者補上,若還有空缺,則是增廣生一等補上,要是增廣生空出名額來,附學生亦可補上,可謂是一層層遞補。

  此次科考不僅定下了生員等級,宗師也根據了生員的成績和三等簿進行考查,發送四百多名生員去參加明年八月的鄉試。

  隔天宗師便收到幾名老生員遞來的呈書,有說丁憂不能參與考試,有說父母年紀大了要侍奉在足下,宗師酌情予以批准,又將府州縣附學生里調取了幾人補足了名單,其中就有林齊和薛伯陽。

  林齊自從入了府學後,就是吊車尾的水平,此次突然踩了狗屎運,歡喜得蹦了三尺高,星飛般跑回去跟父母報喜。

  而薛伯陽,自從他三月中旬來到府城後,得知夏清雪竟狠心嫁了人,就一直悶悶不樂,又突然得知自己要去參加明年八月的鄉試,更是雪上加霜。

  「我薛大爺來府學就是玩兒的,怎的還要去考這勞什子的試,難不成是遇到了流年?」於是就要找算命的給他算一卦。

  程奎哈哈大笑:「伯陽兄先別瞎忙,等雲霞子道長回了府城,叫他給你看一看,包準比街邊算卦的還准。」

  薛伯陽來府城後,就一直聽程奎念叨著一個道士,如今再聽,便也心生好奇,也就想問問道長,他幾時能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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