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漲價

  「你自己也吃，不要捨不得。」

  陸小花搖搖頭，堅決不敢偷吃，狠心將柜子重新給鎖上。

  「阿姐，你欠了林先生二十兩，可怎麼辦？」十四歲的孩子愁的川字紋都要長出來了。

  昨晚對周氏的話又重提了一遍，陸阿灼吩咐三妹：「若是爺爺奶奶，你爹娘問起，就將這些話和他們說明白，省的我每人都說一遍，我目前較擔心程家的態度，錢財倒是其次。」

  「程亘的爹看著人很好呀，程亘又是個知書達理的，況且我們負擔了所有的診費湯藥費，錢也給了，只要他爹沒事，程家還會揪著三叔不放麼？」

  「希望吧。」陸阿灼不信程亘。

  熱氣騰騰的蒸籠蓋子一打開，陸三才聞著饅頭的香氣靠了過來，眼巴巴盯著熱氣看，陸阿灼給他們每人一個，恰逢陸圓帶著其他人回家。

  「阿爹，程家那邊怎麼說？」

  陸圓塞給了她九兩銀子，示意她收好，面上終於有了些許的笑容。

  「有韓家從中調解，程家收了二十兩銀子，用於給道慶兄弟調理身子，也說不會再追究你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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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兩銀子仍然給你奶奶收著，你向林先生借的四十兩銀子，我來還。」

  身後的陸方趕緊吩咐陸小花去端茶來，只道：「等會兒我們就去找林先生，不管如何都要謝謝人家的好心。」

  這年頭，能一下拿出四十兩借給陌生人，情誼堪比遠親近鄰，不上門拜謝說不過去。

  陸阿灼將九兩銀子推回給陸圓，「阿爹你去同林先生說會話也好，不過錢說定了，是由我來還的，欠據署名是我，你們去說了沒用。

  再者，我幫了林先生一次，他為人講義氣，四十兩是同一個商人好友借的，那位商人一個月來嘉水一次，你現在過去也是找不到人的。」

  陸圓有點理不清其中的關係，問：「那把錢寄在林先生手上也不行？」

  「林先生一個寄居在章家的門客，怕是沒這個心思幫你收錢，何不等那位商人過來再談。」

  陸圓想想也是，喝了三杯茶，提著食盒，又帶著陸方陸錢兩兄弟去拜謝林先生。

  到了章家角門報了名字，章老爺得知是小陸大廚的父親過來，趕緊留人吃了一頓飯。

  這邊陸阿灼備好了午飯，讓陸小花給諸位送飯去，她則是去找同村的瘦竹打探消息。

  問了兩戶人後尋到了周家，瘦竹原名周璜，是家中次子，長兄周瓚邊耕作邊讀書，么妹周琳在家養蠶紡織。

  周姓在汀西村也算一個大姓，里長本身就姓周，她娘親周氏便是跟里長、瘦竹他們同一個宗族，但毫無血緣聯繫。

  陸阿灼到周家，正逢瘦竹兄長從田地到家，對方以前是從不認識她的，今天反而主動叫住她，問了話。

  「灼丫頭，問你一件事，村里私下傳明年天氣轉好些，是真的嗎？這可不是能亂傳的。」

  陸阿灼的底氣來自於劇情給的信息，世界線可能變，但天氣不會變。

  她十分自信點頭：「是真的，里長自己也去廟裡問了神明。」

  周瓚臉上一言難盡，「這也只能騙騙那些老人家，算了，能有個好的兆頭也不錯，或許共同盼望下就成真了。」

  他再問的時候特地壓低了聲音，有點怕被旁人聽到，「你那晚面對范止，說午門南邊有六科直房，官署里的長官是李大人，可是真的？或者只是在嚇唬范止？」

  「當然是真的，范止可不是草包，哪裡會讓人輕而易舉給嚇跑，李大人是一位連皇帝都敢罵的文官！」

  皇帝見到李給事中，能不吭聲就儘量安靜如鵪鶉。

  聽得周瓚頗為激動，尋思過後才問她是來找誰。

  「你家瘦竹在不？」

  周瓚搖了搖頭，只說瘦竹從昨天就待在程家，「要是有急事，我可以替你跑一趟。」

  「不急，我自個兒去程家找他就行。」

  周瓚欲言又止，讓她多避著些程家大嬸，即程亘的親娘。

  從周家離開，走了幾丈遠，身後突然跑來一個女孩子，對方的臉同瘦竹有些像，都是容長臉，陸阿灼便知道她是瘦竹的妹妹。

  對方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來見她。

  「陸姐姐，你，你……」結結巴巴說了幾個字，周琳像是後悔了，甩了句，「你陸家要小心一些就是。」

  轉身就往家裡跑，沒跑幾步卻讓陸阿灼給抓住。

  陸阿灼在她耳邊低聲問道：「程瓊的腿是不是程亘的傑作？」

  周琳臉上血色刷拉一下褪了去，眼神漂移，甩開了陸阿灼的手，連連搖頭，只說不是，讓陸阿灼不要多疑。

  她也不敢多待，溜得比兔子還快。

  看著對方的背影，陸阿灼不用追問也知道了答案。

  她又去到木橋上坐了會兒，想碰運氣，看是否能遇到瘦竹，村里路過的人全停下問了程道慶的傷勢如何，擱一聽沒事，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你家三叔是莽撞了，不過他出手是為了對付程大，總歸是為了我們村好，哎，好人難做啊，道慶兄弟也為了我們村奔波，只能算是老天捉弄人。」

  幾個路人將程大管事給罵了一通，方才覺得解恨，看著炊煙升起，提醒陸阿灼趕緊回去吃飯。

  就在陸阿灼打算回去之際，北方來了一輛馬車，布幔掀起，正是韓家的鄒廚子。

  「小陸大廚，你給的魚膠粉做法挺不錯的，我們利用了魚膠粉研製了一款新的甜品，口味不錯，哪天有空你過來韓家找我倆，給你看看。」

  陸阿灼趁機問了：「上次我回去，儀官是不是做噩夢了？」

  「是沒錯，這事本不該跟你說的，」鄒廚子下了馬車，小聲道，「徐太醫說是中了暑氣，大爺大奶奶沒有懷疑，你以後在大奶奶跟前千萬不要說漏了嘴。」

  「我明白了，謝謝文大管事替我隱瞞這事。」

  鄒廚子便知道陸阿灼心知肚明，因受了她的幫助，有意再給透露一些消息，又道：

  「今天去北橋門市採買麥子，說是要漲價了，我們南邊旱他們北方澇，正是麥子收割之時，商人都在說下個月再來就不是原先的價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