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賠償

  陸阿灼邊聽邊回憶書里的劇情，除了原身的劇情有著幾點筆墨，原身的親人和朋友鮮少提及。

  也就是說書里並沒有提起陸錢害死程道慶祝的事，而原身嫁到程家時，程道慶還活著。

  「程大拿出的量斗，深寬要比村裡的大，」陸方比劃了一下，約要長個兩寸，「村裡的人氣不過，就和程家的下人動起手腳來，陸錢看著是要去推程大的，哪裡能料到，程大拉了道慶兄給擋在前頭。」

  說到這裡，陸方抹了一把汗，又是害怕又是氣急，「陸錢這小子出手不知輕重，那道慶兄弟的頭流了一攤子的血，特嚇人，你爺爺押著陸錢去給程家道歉，讓人給打了出來。」

  陸阿灼回來的時候便知道陸錢在房裡養傷，也或許是害怕事情鬧大，呆在房裡不肯出來面對現實。

  「家裡不知如何是好，打算明天一大早去城裡叫你爹回來。」

  陸阿灼此刻才開口，說道：「我已經向林先生借了二十兩銀子，請韓家的文大管事幫忙轉交給程家。

  叫我爹回來也好，他出面總比三叔出面要讓人信服得多，三叔這些日子就不要讓他出門了。」

  

  陸老頭和陸老太聽到大孫女竟然不吭不響借到了二十兩，還是為了給陸錢贖罪，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陸老太就去房間裡拿出家裡僅剩的十五兩銀子，交給陸阿灼去周轉，只道：「這一半的錢還是你上交給公中。」

  陸阿灼搖頭：「還是給我爹吧，看他怎麼處理。」

  晚上，陸阿灼帶著大伯去了一趟韓家打探程道慶的傷勢，聽到止血後醒了過來，陸方鬆了一口氣。

  下人出來說道：「目前來看已無大礙，醫藥費韓家也給交了，你這二十兩程家不肯收，文大管事就讓瘦竹代替收下，以瘦竹的名義借給程家，他們才收了過去。」

  「大管事讓你們先回去，說是等三秀爹傷口穩定下來後，會帶你們去一趟程家，到時可由他來充當調解人。」

  聽得陸方不斷點頭道謝。

  回到家裡，其他人終於放下一半的心來，陸阿灼卻沒這麼樂觀，別人不知程亘的性子，她看過劇情，卻是明白，程亘這人十分記仇。

  能當上內閣首輔的人，哪一個會是良善的小白兔？

  如今在她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陸錢鎖在家裡，不要讓程亘有下手的機會。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周氏過來敲門，坐在女兒床板邊，一副要哭不哭的。

  「咱們家好不容易能攢些錢，你三叔只花了一朝就給敗光了，你說這苦日子什麼時候能過去啊……」

  隨後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順便擤了一把鼻涕，看著是真的傷到了心。

  「總能熬過去，再怎麼說，家裡還有六石的陳糧，總不會讓你餓著肚子的。」

  「說的也是，娘心疼的是你借來的二十兩銀子啊，你要怎麼去還？」

  「這個我自有辦法，實在不行就賣幾道食譜。」

  陸阿灼說得輕鬆，可周氏卻不同意，在她看來，老陸家最值錢的菜譜恐怕就是窩絲糖的做法，若是賣了出去，陸圓還有何優勢可言。

  待她說出一番理論來，陸阿灼輕飄飄回了句：「阿爹可是還會做荷花酥，嘉水縣目前沒人會做這道甜品。

  陸家還有一道海棠酥未做出來，程大掌柜的一天沒見到海棠酥，就會多緊張一天，咱們反正別急就是。」

  陸阿灼再給她送了顆定心丸，「我時常去大戶人家當外廚，偶爾會同那些家廚交換菜譜。

  如今我琢磨出好幾道西洋糕點的做法，這個是連世家閨秀也難以仿效的，咱家要真過不去，賣了就是。」

  「什麼西洋糕點，為娘可是從未聽過！」

  「這不就是了，沒聽過的才會顯得更珍貴。」

  周氏啞口無言，經女兒這麼一安慰，難過的情緒消散了不少。

  回屋子前，給女兒說道：「要是遇到不會的菜譜，多問問你爹，我怎麼發覺你越來越少去縣城酒樓了。」

  陸阿灼閉上眼睛，不聽她的嘮叨。

  周氏嘀咕了句：「你應該是瘦挺多，下巴都尖了。」

  見女兒是真的不理她，便吹了火燭，合上門離開。

  第二天一大清早，陸方去了縣城請陸圓回來，陸阿灼在廚房揉麵團，就聽到院子傳來陸錢殺豬般的哭叫。

  「我不去程家，二哥你放過我吧，反正去了也就是把我打一頓，可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

  周氏和劉氏將三房兩個年紀小的孩子帶到了廚房，陸二錦眼眶紅紅，陸三才是個四歲孩童，哭得抽抽噎噎。

  劉氏讓陸小花去給奶奶討幾顆蜜餞來給兩個孩子吃，「三弟妹還在紡織房，沒敢告訴她，可怎麼辦。」

  「就怕她出來將事情怨到你我身上。」周氏憂心忡忡，忍不住再埋怨幾句三叔的不是。

  陸阿灼提著食盒跑出來，對陸圓說道：「阿爹，不管需要多少錢，陸家來賠償。

  現在不是心疼錢的事，只要能消了程家的氣，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我認識章家和韓家，他們會願意借錢，且不會收咱們利息。」

  隨後再偷偷塞給了陸圓一錢袋子，裡面裝了二十兩紋銀。

  陸圓面色凝重，他自己向程大掌柜先支了九兩齣來，陸老太剛又給了十五兩，女兒竟然還去借了二十兩，這個家怕是要讓陸錢給掏空了。

  接過食盒看了眼，裡面有饅頭、白粥，醬瓜、雞蛋、肉糜，全是適合病人吃，點了點頭：「爹知道了，你先忙去。」

  陸錢淚眼汪汪，讓兩個兄弟給押到了汀東村去，里長、里老跟在身後，除了當個和事佬，他們也起不到實際的作用。

  前些日子稻田裡插完秧，每天都要人手去耕田施肥，陸老太眼見著家裡人手不夠，索性帶著兩個兒媳下地施肥，陸阿灼正是在給她們備午飯。

  「阿姐，這是廚房柜子的鑰匙，奶奶說這幾天先交你保管。」

  「那你先去開了柜子，裡面有紅棗，拿些出來給弟弟妹妹們吃。」

  陸小花猶豫了片刻，在看到兩個孩子的淚眼時，馬上妥協了，一人給了三顆紅棗，讓他們慢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