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堅果的陰招

  沈傾坐在車裡，感覺心裡無比的沉重。

  他認識的葉蓁蓁是不抽菸的。

  可卻在她的抽屜里發現了煙。無非是兩種可能，一種是她自己學會抽菸，另一種是那是別的男人留在她那裡的。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讓沈傾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絞痛。

  沈傾一點都不敢想，完全不敢去想，這些年葉蓁蓁經歷了什麼，她是怎麼學會的抽菸。

  那個永遠陽光燦爛，愛笑，對身邊每一個人都友好的姑娘，到底遇見了什麼事情，怎麼熬過去的。

  沈傾走後，葉蓁蓁獨自在房裡呆了好久。

  她趴在窗台上看著沈傾的車開走，撿起剛剛他甩在地上的煙盒，從裡面抽出來一根，不點燃，就那麼放在鼻子下面細細的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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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告訴沈傾，這麼多年她養成了這樣一個習慣。

  那個沈傾喝酒喝到胃出血的夏天，她曾躲在角落裡看著那個驕傲的大男孩就那麼沉淪下去。

  抽菸、喝酒，胡言亂語...甚至被徐亮拉到醫院。

  葉蓁蓁看清沈傾掉落在地上的煙盒，獨自走到超市買了一包，也想點燃。

  第一次抽菸的她甚至不知道香菸遇見火焰時需要吸著才能點燃，嘗試半天成功之後被熏的眼淚之流。

  從那以後她沒有抽過煙，但是卻經常從煙盒裡抽一根出來放在鼻子下面聞。

  第一次是在安排完爸爸的葬禮那個晚上，後來就是第一次查出來母親的顱內腫瘤...

  每次她聞著淡淡的菸草味道，就好像那些難熬的日子，沈傾都在她身邊陪她度過。

  葉蓁蓁調整了一下情緒，下午還是出了一個跑外的工作，回到辦公室時發現組裡的玻璃門上用A4紙貼了一個公告：

  1、自今日起，《健康》欄目組根據簽到報送考勤，如不按照規定時間上下班，將根據第76號文件進行執行。節假日、雙休日除外。

  2、所有人員，在申請調整崗位前，所負責的工作照常完成，如不工作將不計算考勤。

  A4紙的旁邊是一張考勤表格，葉蓁蓁看見下午已經有同時在上面打對勾簽到。

  「這是誰貼這的？這公告的格式看上去不怎麼嚴謹啊。還有，外出的工作怎麼計算考勤啊，咱們電視台的工作哪有天天坐辦公室的？」

  葉蓁蓁一臉懵的問組裡的同事，沒想到大家全都視她為空氣，偶爾有個抬頭看她的，還都是從她翻白眼。

  葉蓁蓁不明就裡，坐在了工位上，問了平時跟自己關係還不錯的同桌。

  「歡歡，這不平等條約是誰貼門上的？」

  「還能有誰？」

  葉蓁蓁想想也是，這麼苛刻又無聊，只能是堅果乾的事。

  「那大家都沒有提出異議？堅果...哦，我是說梁主任整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同桌歡歡有點不耐煩，「葉蓁蓁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當然是因為你！」

  「因為我？」

  葉蓁蓁這才明白過來，部門主任無權干涉人事調配，但是總有權利管理部門考勤。

  誰都明白，考勤直接關係到工資。

  「他這是針對我！我要找梁主任！」

  葉蓁蓁憤憤不平，被歡歡使勁全身力氣按了下來。

  「我求求你了葉蓁蓁，你別再去找主任了。你城門失火，殃及全組的池魚。這可不是針對你，是大家都被你連累了。」

  電視台的跑外工作多，上午下午嚴格工作時間打卡完全不現實。之前全台實行過一段時間按指紋打卡，結果很多加班的同事因為錯過打卡時間，明明沒離開過單位，卻被扣了考勤。

  本身通過工作量計算績效，就不應該再拘泥於按時上下班。台領導尊重群眾呼聲就把打卡制度廢除，而堅果卻因為葉蓁蓁一人不服管教，又在組裡搞起這一套。

  葉蓁蓁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她只知道堅果平時行事猥瑣不講武德，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陰招。

  上午明明假裝跟自己言和，中午吃了個飯就想出這樣的餿主意。

  她葉蓁蓁一個人頂撞他，卻連累全組都要受考勤制度的荼毒，這招實在是高。一來讓所有同事把恨意都轉移到葉蓁蓁身上，二來借葉蓁蓁的事能夠抓起來全組的人。

  那制度的第二條，就差直接把葉蓁蓁的名字敲上去了。

  擺明了就是說，「葉蓁蓁你如果不想幹了要走，也要幹完你的活，別想像今天上午那樣隨便翻個臉就直接去人事部了。」

  葉蓁蓁甚至感覺到，梁堅果正透過玻璃隔斷，發出得意洋洋的笑聲。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是最靈的，葉蓁蓁收到一條來自堅果的微信，

  「小葉，昨晚的項目你不來談，最後還是藍溪主動作為，把這個項目初步敲定下來了。接下來就要搞定贊助商了，如果你願意的話，今晚咱們定在江南春酒店。談下來贊助商的話，你就是下個節目的第一負責人。」

  葉蓁蓁感到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看著自己，她握著手機的手，手心已經微微冒汗，心裡怒不可遏。

  堅果根本就是在威脅自己，還故意說什麼「如果你願意的話」。

  她明白，如果她「不願意」，換來的想必是比考勤制度改革更苛刻的報復。

  葉蓁蓁看著全組的同事們，狠下心給堅果回了一條微信，

  「梁總，今晚我會準時到。但是有一個建議有關於咱們全組，咱們工作的性質實在不適合打卡報考勤，為了能讓大家更好的發揮主管能動性，如果我能談下這個項目，那今後的考勤能不能根據工作性質改變一下。」

  等了一兩分鐘的時間，堅果回復。

  「好的，今晚看你表現。」

  葉蓁蓁噁心了一身雞皮疙瘩，把手機丟到一邊。

  晚上，徐亮幾個人的本科同學聚會安排在江南春酒店。大家都是陽城醫科大學畢業的，工作基本上也都沒有脫離醫療行業，除了幾個畢了業在外地的工作的，基本上大家都到齊了。

  沈傾因為葉蓁蓁的事鬧得心裡不愉快，又因為9床病人今天早晨轉到ICU他放心不下，臉上始終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