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算計許若寒

  「郡主，上一次你說的什麼店……店慶，對，就是店慶，要什麼時候舉行呢。」二人停戰後，周夫人像是回想了什麼，立馬轉頭問著。

  「原本應該這幾天舉行的，只因著前幾日正巧趕上姐姐出嫁，便耽擱了。」話音剛落，便是，眾人似乎又回想起了二皇子與白雪瑤成親當天的場景。

  周夫人不由地輕笑出聲道：「還是郡主福氣好，沒趕上同一天。」

  一旁的王夫人瞬間明白了她話中所指的意思，附和道：「哎喲！可不是嘛，民間都在流傳著那淑妃娘娘與二皇子八字不合，你瞧瞧她，剛進門就克的二皇子接二連三地暈倒！」

  「是了，郡主與她怎麼說也是姐妹，萬一沾染到晦氣可怎麼辦！」

  白輕煙微微勾唇，裝作一臉惋惜道：「姐姐她，也是身不由己！」

  門外聽著一頂裝飾得十分華麗的轎攆，聽雨軒中的議論聲，盡數傳到轎攆中女子的耳朵里，只聽得轎攆中傳來女子不悅的聲音，「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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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淑妃娘娘！」喜兒轉身吩咐一旁的轎夫：「起轎，回府！」

  聽雨軒中還在熱火朝天議論這兒的眾人絲毫沒有發覺她們口中的淑妃娘娘，正從她們身邊經過。轎攆中白雪瑤嬌媚的面龐變得有些扭曲，一雙美眸中似要碰觸怒火，額間青筋不停地跳動。原本她只是想來聽雨軒里炫耀一番，結果還沒有進門，便聽到了眾人的議論聲。

  「白輕煙，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後院。

  紅杏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偷偷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白輕煙，在看到她那清亮的眼眸似笑非笑地撇向她時。紅杏心猛的一跳，立馬將頭埋得更低，一雙大大的眼睛中滿是慌亂。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她的聲音極冷，目光幽幽地望來，一雙漆黑的眼眸顯得若有顯得若有所思，透著一股子高深莫測，令人難以捉摸。

  「小姐，奴婢不知道。」？

  「阿林叔中毒了。」？

  紅杏一聽，神色有些許的慌張，連忙搖頭道：「不是奴婢做的，不關奴婢的事啊！」

  「你慌什麼，沒人說是你。」

  就在紅杏以為她不再追究時，心裡剛想鬆一口氣，怎料，秋菊下一秒的話讓她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小姐，聽雨軒竟然出現下毒一事，這件事情若不嚴查下去，萬一以後有更多的人中毒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白輕煙覺得秋菊的話甚是有理，點點頭道：「你說得有理，不如你去將此事稟告給秦大人，讓他看來處理這件事情，務必要將下毒之人給揪出來。」

  「是，奴婢這就去辦！」秋菊說完便立刻去跑了出去。

  白輕煙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地上的紅杏，見她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卻仍要強裝鎮定。「小姐，依奴婢看，這件事情還是不要驚動秦大人為好。」

  「哦？這是為什麼呢？」她饒有興致地看著紅杏，聲音懶懶散散道。

  「這件事情若是告知秦大人的話，必然要站大肆調查一番。這件事情傳揚出去的話，怕是對我們聽雨軒不利。不如小姐將這件事情交給奴婢，奴婢替您看著，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叫旁人看了，誰不誇她是一個一心為主子考慮的忠僕。

  白輕煙輕笑一聲道：「既然如此，那便那麻煩你了。」紅杏還未來得及鬆口氣，又聽她話鋒一轉道：「那你便看好了，若是再有下次，不管是誰幹的，我一律都算到你的頭上。到時候，別怪我不念主僕情分，將你交給秦大人！」

  紅杏慘白著一張臉連連點頭道：「是，奴婢謹記！」白輕煙回到侯府之時，一進門便被老夫人身邊的丫頭叫住。

  小丫頭上前行禮道：「二小姐，老夫人請您現在去一趟大廳。」

  「可有說是什麼事？」

  「王爺來了。」

  白輕煙微微挑眉，眸中划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欣喜之色，就連腳下的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侯府大廳。

  白輕煙過去之時，看到的便是輪椅上男子一派氣定神閒，正與老夫人說著話。白輕煙緩緩走了進去，蹲身行禮：「祖母。」

  「煙兒，回來了，王爺可是等候多時了。」老夫人在見到她時，笑得十分開懷，白輕煙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桌子上面擺放整齊的禮盒，眸中划過一絲輕蔑。

  「叫王爺久等了。」她朝著他微微頷首。

  那人如同山間泉水般，清冷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無礙。」見她穿著單薄，劍眉不悅地微蹙起來，「天冷寒冷，你怎穿得如此單薄？」

  白輕煙微微勾唇，隨即輕笑道：「勞王爺擔心了！」

  見二人郎才女貌的模樣，老人心生歡喜，「好了好了，煙兒，想必王爺與我這老婆子說了這一會子的話也煩了，祖母便先下去了，你好生招待王爺吧！」

  「是祖母。」老夫人一邊走，餘光瞥見盤子裡擺放整齊的幾個盒子，光看包裝便知道裡邊的東西不簡單，心中十分開心。這靖王雖說是個殘廢，可京城中誰人不知這靖王府富可敵國。若是遇上戰事吃緊，國庫空虛時，連皇上都不得不向他挪用一些銀子，這也是皇上為什麼這麼厭惡他之一。老夫人迫不及待地及待地回到沁竹苑，第一時間便是命令下人將盒子一一拆開，果然，每一件都是價值不菲的寶物，老夫人已經渾濁的雙眼中迸發出絲絲精光。

  煙兒日後嫁給了靖王，二皇子若是能夠獲得靖王的幫助，對他將來的儲君之爭也能增加幾分勝算。到那時，他們侯府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看朝中還有誰人敢於他侯府作對！只是一想到二皇子，老夫人原本滿是笑褶的臉上瞬間沒了笑容。自己如今怎麼也算是他的長輩，僅有的幾次上門，還是空手而來。相比之下，心中對靖王更加的滿意。

  大廳之中。

  「不如我推著王爺四處走走？侯府的景致還算不錯！」

  他搖了搖頭，淡淡道：「天氣寒冷，不如到阿煙房間坐坐吧。」

  白輕菸嘴角微抽，這個人到底是有多麼執著於自己的房間。白輕煙無奈，只好從江楓走中接過把手，江楓行禮後，便退了下去。

  白輕煙推著人朝著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漸漸地，天空中又開始飄起了絲絲的雪屑。

  「下雪了！」白輕煙輕輕地伸出手，接住一片掉落進她手心中的雪花。

  聽著她有些輕快的聲音，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輕聲道：「阿煙喜歡看雪？」

  白輕煙點點頭道：「是啊，從前一直待在南方，從來沒有見過北國的鵝毛大雪.......」她瞬間噤聲，天吶，自己在說什麼。她十分心虛地看著面前的男子，暗道：他應該沒有聽到吧！

  輪椅上的男子在聽到她的話時，一雙幽深的眸子變得深沉無比，目光閃爍間，流露出難以名狀的複雜之色。「王爺，王爺？」她輕聲試探道，見他一直沒有反應，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又接連喊了幾聲。

  「阿煙，你方才說什麼？」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些許迷茫。

  白輕煙見狀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連忙道：「沒什麼，下雪了，我們還是快一點進屋吧！」

  原本還是星星點點的雪屑，不一會兒便已經是撕棉扯絮一般，二人身後便留下了一串整齊的腳印和車輪印子，很快又被雪花覆蓋。

  「王爺，小姐，奴婢正想著去接你們呢，沒想到你們便回來了。」秋菊一邊說著，一邊將二人身上的斗篷拿了下來，又將上面的雪屑抖掉，掛在一旁的衣架之上。江楓為他們二人倒好熱茶，淡淡的茶香瞬間溢滿整個房間。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不停地落下，大地一片靜謐，偶爾有樹枝被雪壓斷髮出咔嚓的聲音。屋內爐上正在煮沸的茶壺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幾人圍坐在酸枝木桌邊，面前的茶杯里不斷地有熱氣飄出。

  「阿煙還記得昨日發現的那些血跡嗎？」他一雙黑眸看著她，好看的眉梢微微揚起。

  白輕煙點點頭，「記得，王爺是查到了什麼嗎？」

  不等許也說話，一旁的江楓便開口道：「王妃有所不知，屬下連夜暗中打探，發現僅在京城一出，便有五十個人凍死，多數人是死於前幾日的那場的大雪裡。前幾日的北風，也有七八個人凍死。現下各個地方上的，因為許多地方管還是採取了一定的防凍措施，所以凍死的人很少。只是二皇子下面的兩個親信，二人皆在遼東一帶，最是無能貪婪之人，聽說他二人管轄的地方，足足凍死了上百號人。」

  「咚」的一聲巨響，秋菊的拳頭狠狠地錘在了桌上，恨恨道：「豈有此理，身為地方父母官，享受著朝廷的俸祿，養著了一群的畜生。除了禍害人，還能做什麼？」

  江楓聞言，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不敢出聲。

  即便是見慣了生死的花影，在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心中不免的一緊。「皇上知道後也不管嗎？」

  白輕煙輕笑一聲：「怕是這件事情，皇帝並不知情。」清亮的眸中閃過一絲嘲諷。

  「王爺可有什麼好計策？」她低頭望向輪椅上面的男子，輕聲問道。

  「既然皇兄不知道此事，那我們便先讓他知曉。」

  「王爺，王妃，屬下有一想法。」

  「說來聽聽。」

  「此事既然跟二皇子脫不開關係，那不妨讓大皇子去揭發此事，這樣，既能拯救那些老百姓，又能在皇上面前壓二皇子一頭。」

  白輕煙眼眸微轉淡淡道：「不可，皇上如今正值壯年，最不喜歡地看到便是他們二人兄弟相殘，這樣做，只會讓皇上對大皇子心生不滿。」

  白輕煙說完，輪椅上的男子，幽深的桃花眼中滿是欣賞。「阿煙可有什麼好辦法！」

  白輕煙眼眸一轉，眸底划過一抹狡黠的光芒，淡淡道：「不如先將事情大肆散布出去，同時安排地方上的秀才伸鄉聯名上書，屆時二皇子為了自保，定會棄車保帥！」

  江楓聞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向白輕煙的眸中滿是敬佩之意。

  「聽到了嗎？」他清冷的聲音緩緩流出。見江楓點了點，又繼續道：「聽到了還不快去辦。」

  「是，屬下這就去辦！」說完，閃身消失在房間裡。

  不知過了多久，輪椅上正在小憩的男子緩緩睜開了含情的桃花眼，許是因為剛睡醒的原因，幽深的眸中想教平時，多了幾分柔軟。眼睛中泛著淡淡的水色，抬眸卻發現一旁的床上早已不便人影。他一向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自行推著輪子穿過雕花迴廊往後院走去，看到的便是種滿幾十株紅梅樹間有一個人影，披著鵝黃色繡玉蘭花的錦緞大襖，寬大的袖子掉了下來，露出一雙纖細的皓腕，五指纖纖，不知正在做什麼。

  「紅梅白雪，佳人獨樹一幟！」許也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不由地微笑出聲。

  白輕煙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道：「王爺怎麼突然出現也沒個聲音，平白嚇我一跳。」

  他低低地輕笑一聲道：「阿煙這是在做什麼？」

  「小的時候我們那裡有一個附庸風雅的說書先生，說的書極為新鮮又精彩，我得空便會去偷聽一會兒。聽得他說用梅花上雪，存在清華翁里，在埋在樹下。待到來年了化成了水，用來煮沸烹茶，格外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冽茶香。正好今日下了大雪，左右閒來無事，便想著試一試。」

  許也輕笑一聲，「按照阿煙現在這個收集速度，何時才能收完，不如我來幫你吧！」說著便要用內力朝著樹幹上排去。

  被白輕煙連忙制止，「住手！」見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疑惑，她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只要這梅花花蕊上的雪，不要其他的，我好容易弄了一些下來，你可別毀了我的水。」

  那人清冷的笑聲低低地傳來，「沒想到阿煙竟然這般風雅，那等來年，我定要嘗嘗阿煙泡得茶。」

  「好啊！」她低頭望向他時，正好對上了男子幽深的眸子，只見他目光流動間，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綿綿情意，白輕煙被他這炙熱的眼神盯得有些受不住，連忙轉身假借去花蕊上的雪水，以此來躲避他的目光。

  只是她感覺那人的目光並沒有挪開，明明是寒冷的冬天，自己卻感覺渾身發燙。正心想著，腳下卻一個不注意，只聽得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向後倒去。

  就當她以為自己要與地面來一個親密接觸時，卻發現自己跌進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之中。他身上淡淡的香氣不停地往她鼻孔里鑽，白輕煙越是著急，越是出錯。再加上下了雪了緣故，整個人再一次，華麗地摔進了他的懷裡。

  「王……王爺，這地，實在是太滑了。」她一張俏臉上漸漸地爬滿了紅暈，靜謐的四周似乎只能聽到二人的心跳聲。

  「阿煙！」他幽深的眸子望向面前的近在咫尺的女子，他眼波閃了閃，再次凝眸望來之時，眸色不由得暗了一暗。

  白輕煙準頭躲開他逐漸逼近的氣息，連忙從他身上狼狽地爬了起來，紅著臉道：「王爺，你還好吧！」

  他的眸中是稍縱即逝的失望，隨即又是一派從容，淺笑道：「無礙！」

  她轉頭看了看地上已經摔得經摔得四分五裂的青瓷瓶，輕嘆一聲，「又要重新收集了。」

  許也見狀輕笑一聲道：「其實，你完全可以交給別人去做，我這裡有一個十分合適的人選。」

  「誰？」

  「冷炎。」

  「他？他成天的舞刀弄槍的，這種精細活，能做得來得來嗎？我的樹上可只有這麼一點字雪水了。」

  許也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就別在我身邊伺候了。放心，御花園中，多的是梅花！」

  下一秒，江楓唰地一聲出現在院中，朝著二人蹲身行禮。

  「事情辦妥了？」

  「王爺放心，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明日早朝的好戲了。」

  白輕煙聞言，嘴角划過一絲笑意。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囑咐地囑咐道：「如今白雪瑤嫁給了許若寒，侯府怕是會盡全力支持二皇子，這件事情務必地做做得隱秘些，莫要讓旁人知曉是我們使的手腳。」

  江楓點點頭，正色道：「是！」

  許若寒這個人十分的記仇，即使是稍微得罪他一點，若是不將人這折辱夠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更何況他還有極為強大的靠山，皇帝也終究是更偏寵他多一些。

  「阿煙是在為我擔心嗎？」狹長的桃花眼靜靜地望向一旁的女子，尾音中帶著一絲希冀。

  白輕煙點點頭，滿是厭惡道：「不想給你樹敵，況且那人像一塊狗皮膏藥一般，黏上了甩都甩不掉。」

  「放心，許若寒那般的猖狂的性子，已經在外邊樹敵不少，他怎麼查，也查不到我頭上的。」

  「話雖如此，不過，那許若寒雖然沒什麼腦子，但是宮裡的那兩位卻是不好對付的。」尤其是許若寒的母親，若是只認為她是憑美色上位的話，那便大錯特錯了。宮本哪個女子不是傾國傾城，以色事他人，能有幾時的風光。楊貴妃這麼多年以來盛寵不衰，當然不是許若寒這種被保護著長大的人能比的。

  只是一想到明天要發生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有些興奮，只可惜，不能在現場看到許若寒的表情，想來一定非常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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