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得到師傅的認可
2024-06-12 14:17:12
作者: 一杯丞汁
她歪著頭,眨了眨眼睛,輕聲道:「這很難嗎?」老人聞言,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他輕咳一聲,滿是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難為情,乾咳一聲道:「那個......老頭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白輕煙聞言微微挑眉,「您說。」
「能不能請你再配一次,不怕你笑話,這個藥方老頭子我已經研究了很多年,一直沒有成功過。」他的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心虛,想來是因為先前對白輕煙的態度吧。他心中十分忐忑,直到看到她點頭,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當然可以。」
老人聞言轉頭看向身旁的幾人道:「你們還待在這裡幹嗎,快出去,別打擾我與白丫頭!」
白輕煙聞言微微挑眉,轉頭望向靖王時,他漆黑的雙眸中似有星星點點細碎的光芒閃過,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一派從容不迫的樣子。一旁的阮雲薇聞言,眸底划過一絲妒恨,師傅竟然為了一個藥方,輕易的放過了白輕煙?她好不甘心,但即便再不甘心,她也只能聽命。
「您請看好了,我只做一遍。」
老人忙不迭地點點頭,下一秒就被她大膽的手法驚到。只見她芊芊素手隨意地抓起一旁的藥草,就扔進了一旁的藥罐中,即便是他們這些半輩子都在跟藥草打交道的人,在配置這些珍貴的藥草時,哪一個不是小心謹慎,生怕在克數上出什麼岔子。要知道,往往就是那一份多出來的劑量,便足以讓人喪命。可她卻全然沒有這樣的想法,原先以為她只是湊巧,可是在看到她得心應手的樣子,老人在心底推翻了他的認知。
「天氣冷,王爺喝杯熱茶吧!」阮雲薇一杯熱茶遞到他面前,柔聲道。
「多謝,本王不喜歡喝茶。」他的聲音極冷,漆黑的眸中滿是淡漠,叫人看不清他的喜怒。
阮雲薇咬了咬唇,眸中帶著一絲晶瑩,眉宇間似有一絲躊躇,幽幽道:「你果然還在為我當年的不告而別而生氣對嗎?」
聽到這裡,他淡漠的臉上才有了一絲變化,輕輕瞥了她一眼道:「本王說過,過去的事情,再提,也無意義。」
「不,怎麼會沒有意義,阿也,難道你忘記了我們曾經一起拜師。一起上山採藥,當時我受了傷,你為我包紮傷口,又將我從深山上背回來。我們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難道你都忘記了嗎?」她的樣子有些許的歇斯底里。
「阮小姐怕是記錯了,本王不曾記得我們之間有過這些!」
「阿也!」
「本王說過,本王與阮小姐不熟。」他微微皺眉,原本淡然的臉上,陡然划過一抹冷厲之色,看得阮雲薇心中一緊,她的臉色有些發白。
「王爺,您方才怎麼不幫著王妃一些啊,太師傅對她的態度,連屬下看了都替王妃委屈!」江楓瞥了一眼阮雲薇,擋在二人中間,漆黑的眸中划過一絲不悅。一邊說一邊動作輕柔地將披風披在他的身上。
「師傅的脾氣本王最了解,若是本王出手的話,怕是會弄巧成拙,必須得讓師傅自己從心底里接受了阿煙。」
江楓聞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王爺便這麼相信王妃嗎?」
「本王相信。」
一旁的阮雲薇聽了,一張美麗的臉龐此刻變得有些扭曲,方才還在為自己愚見沾沾自喜,下一秒便被人打臉。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房間門被再次打開,白輕煙率先走了出來。輪椅上的
男子見她出來,便迎了上去,「阿煙,怎麼樣,累不累?」他眉頭微蹙,整個臉龐都寫滿了擔憂與心疼。
白輕煙搖了搖頭,「我沒事。」
阮雲薇眼眸微轉,連忙起身走了進去,卻看見師傅盯著手中的藥瓶發呆。眸中閃過一絲竊喜道:「師傅,您沒事吧!」
眾人聞言走了進來,下一秒老人蒼老的臉上漸漸出現一絲狂喜。隨時放聲大笑,過了好久,她似乎終於是笑夠了,轉頭望向靖王的眸中多了幾絲清亮,欣喜道:「小十,為師成功了,為師終於成功了。」
他幽深的眸中划過一絲疑惑,但還是笑著道:「恭喜師傅了。」
他擺了擺手,「還是對虧了白丫頭,你這個媳婦啊,真是不簡單啊!」聽得師傅的認可,他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師傅,究竟是什麼藥,怎麼我與師哥都不知道呢?」阮雲薇見師傅這麼容易便被白輕煙收買,心有不甘道。
老人只是擺了擺手,並沒有說話,自顧自地顧自地研究著手中的藥丸。
「王妃,您也太厲害了吧!」江楓望向白輕煙的眼中滿是崇拜,太師傅的脾氣除了名臭,不管你是誰。只要他不喜歡的人,誰的面子他都不給,沒想王妃短短不到半日的時間,便改變了太師傅的態度!
其實她也是碰巧間進入了這間藥房,便想到他方才的配方不對。便順手將藥丸按照自己的房子給配了出來,沒想到歪打正著了。「其實這還得感謝阮小姐不是嗎?」她倏然的神情中,透著不易察覺的嘲諷之意。
阮雲薇聞言,原本帶著淡淡的微笑的臉上,有著泥塑石雕般的凝滯之態,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地將衣裙抓得更緊。
不一會兒,老人才從沉浸的喜悅中反應過來,他看望靖王的眸中地充滿了不悅,裝作斥責道:「臭小子,白丫頭醫術如此了得,為何不早一點告知老頭子我。」
「阿煙性子善良謙和,即使不靠醫術,日後您老人家也會慢慢喜歡上她的。」
其實他怎麼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娘惡言相向,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徒弟。自己曾答應她師傅,會將她視如己出般照顧她,她的心思自己又怎會不知,只是在見自家徒弟說起白丫頭時,眉眼間滿是驕傲之色,便知道,有些事情,錯過了,便再也無法挽回了。
「沒想到白小姐深藏不露,我竟半點沒有看出來白小姐有一手好醫術。」
「阮小姐過謙了,跟阮小姐比起來,我還差得遠呢!」
見她意有所指,阮雲薇的心中很急,礙於眾人在場,面上還要裝作一副大度謙和的模樣,十分的憋屈。一張白皙的臉此刻變得通紅一片。
「好了好了,難得今天高興,老頭子我親自下廚,想必你二人已經沒有吃過了吧,也讓白丫頭嘗嘗我的手藝。」說著便轉身走了出去。
「要不要我去幫忙?」她轉頭看向一旁的靖王,
「不必,師傅這是認可你了,一般人可吃不到他老人家的飯菜!」幽深的眸中靜靜地望向她,閃爍著點點星辰的眸中滿是情意。聞言她更加的好奇,靖王的師傅到底是什麼人。
「白丫頭,你來!」門外老人蒼老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轉頭望向一旁的靖王,聽聞他輕聲道:「快去吧!」白輕煙點點頭走了出去,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阮雲薇充滿妒恨的目光。
「老人家,您有什麼事?」
老人看著身段輕盈宛如天宮仙子的白輕煙時,眸中閃過一抹驚艷,只是在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時,不滿地皺起一張,本就滿是皺紋的臉上如今溝壑交錯。狀似不悅道:「你這丫頭,怎麼還這麼見外,你便跟小十一樣,喊我師傅好了。」見她神情微滯,老頭輕咳一聲道:「其實按理來說,你的醫術在我老子之上,讓你喊我師傅著實是有些委屈你了。」
白輕煙輕笑一聲,柔聲道:「師傅抬舉了,師傅醫術高超,又十分精通醫理,輕煙不過是討巧罷了。」倒不是白輕煙愛說一些奉承之話,雖說現代的醫療技術先進,但怎麼也離不開無數先輩畢生的血汗,在他們的基礎上進行鑽行發展,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不僅如此,自己發現,這個世界很多的醫學知識,即使是放在自己原來的世界,也是不可多得珍貴文化遺產。可以說是,沒有這些先輩們的文化傳承,現代醫術也不會有今日成就。
見她這樣不驕不躁,老人心中對她是越發的滿意,連連不住的點頭,「你可知道為師喚你來,所謂何事。」
「輕煙不知。」
老人說著從懷裡取出先前他們二人煉製的藥丸,遞到了白輕煙的手中,「師傅,這是……」
見她一臉疑惑的樣子,他嘆了一口道:「我就知道,那小子沒有同你說過這件事情。老頭子我活了一輩子了,能看得出來,那臭小子將你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你是個好孩子,我雖然眼花了,可這心裡跟明鏡一樣。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我一看便知。」
白輕煙聞言嘴角微微抽搐,暗道,那你怎麼看不出來那阮雲薇安的是什麼心!
見她這副表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道:「雲薇那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後來又因為受人所託,所以……」說著又輕嘆一聲道:「你們之間的事情,老子我不會再管,我也看得出來,你們之間,再也容不下第三個人。一切,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希望能她自己想通吧!」
白輕煙微微勾唇,會想開嗎?執念如果真的那麼容易想開,那麼便不會有那麼多人為之瘋狂了!
「接下來我要同你說的事情事關重大,你必須發誓,今日之事,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見他神色凝重,白輕煙的心鄒然一縮,心底萌生一股不祥的感覺。但還是點點頭,「我發誓,絕不讓第四人知道,若有半句違背誓言,不得好死!」
老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緩緩開口道:「其實這藥丸是為小十那孩子準備的。」
「王爺?」
「沒錯,他身中齊毒,這些年我雲遊四海,為的便是尋找能解他身上之毒的藥草。只是這樣藥材是找到了,卻是怎麼也練不成,中間失敗了無數次,讓我一度懷疑我是不是找錯了藥材,直到今日你的到來,可以說你是老頭子與小十的恩人,請受老頭子我一拜。」說著便要下跪。
白輕煙連忙將人拖住,「師傅,萬萬不可,這便是要折煞輕煙了。」見他堅持要拜,白輕煙無奈只好跟著他蹲下身子。
二人僵持了好一會兒,老人沒好氣地站起地站起身,假裝埋怨道:「你這丫頭,還讓不讓老子拜了。」
白輕煙不由得失笑,「師傅,我既然是靖王的未婚妻,那為他出點力也是應該的。我與師傅可以說是不謀而合,師傅真的不必如此。」
「你倒是會說。」
「師傅,我曾為他把過脈,他的脈象時而錯亂不堪,時而又與常人無異,便是因為他身上的毒嗎?」
「不錯,上一次你為他診脈是何時候?」
白輕煙大致回想一番道:「是上個月的中旬,月圓之夜。」
「是了,每隔三個月的十五日時,便是他的毒發之時。」
白輕煙聞言心猛然一縮,小心翼翼問道:「可有什麼症狀?」
「全身痙攣,渾身猶如千萬剮,內力全失,形同一個廢人。」
她悚然一驚,原本平靜的臉上,猛然間掠過一抹凝重之色,眉頭緊蹙。腦海中不由得回想那天的場景,難怪他那天臉色白得嚇人,又一直躲著不肯讓自己診治,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發病之時,他一個得承受怎樣的疼痛,這麼多年,他都是這樣熬過來的嘛。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猛地抓緊,眉宇間的憂思之色更加的濃重。
「放心丫頭,如今你研製出了這味解藥,只需要按療程吃下去,不出半年,他身上的毒便可全部清除。」
「半年?」她搖了搖頭,「半年時間太久了,我想讓他三日便可解毒。」
老人抬眸滿是震驚地望向面前的女子,聲音有些顫抖道:「三天,這怎麼可能?」
「師傅,不試試怎麼知道沒有可能呢?況且師傅先前也一定沒有想到,我會出現,並且還成功製作了藥丸吧!」
老人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女子,沉思片刻後,渾濁的雙眼中划過一絲希冀的光芒,鄭重地點點頭道:「好,那我們便試試。」
白輕煙微微勾唇道,「師傅,在此之前,我需要先檢查一下他的身體。」
「好。」
許也被江楓推著走了進來,看到便是白輕煙一副幽怨的模樣,眉目間隱約流傳出淡淡的不悅之色。輪椅上的男人見狀,轉頭望向一旁的老人,「師傅,您把阿煙怎麼了?」
老人聞言不由地氣笑出聲,笑罵道:「你這個臭小子,怎麼跟師傅說話的!」
「把手給我!」
她微蹙著眉頭,緊緊地盯著面前之人,銳利的目光好似兩把鋒利的刀子,看得那人一陣心虛。他緩緩將骨節分明的手遞了出去,「阿煙,發生了什麼事?」
她將手輕輕搭在那人白皙的手腕之上,片刻後將手收回,「下次發作的時候不要瞞著我好嗎?」
聞言,狹長的桃花眼幽幽地地朝著一旁的老人望去,一雙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師傅,你跟阿煙說了?」他的聲音極冷,帶著冰冷的氣息。
老人被他這犀利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虛,緩緩將眼睛挪開,訕訕道:「老頭子還不是為了你著想!」
「師傅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你曾經屢次幫我,這一次,還我來幫你,就當作我還你先前的人情。」
聞言,他的眉頭微蹙,神色幾番變換,整個臉龐都呈現出難以辨識的複雜之色。漸漸地,一切都好似恢復平靜,只剩一抹深刻的思慮之色,濃重如霧,幾乎將他包圍起來。良久後發出一聲輕嘆,「阿煙對我這麼好,真的只是還人情嗎?」他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在他臉上投下一層陰影,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許的落寞。
白輕煙聞言心頭一緊,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快到讓她來不及抓住。那人在抬頭時,一雙寒潭般的眼眸顯得深沉無比,目光閃動間,流露出難以名狀的複雜之色,和難以掩飾的綿綿情意。她連忙將眼睛挪開,強迫自己急速跳動的內心平靜下來,淡淡道:「王爺是知道的,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便是欠別人的人情。」
他還想再說什麼之時,被一旁的老人出聲打斷,「白丫頭,檢查過後,可有把握?」極大的忽略一旁飛來的無數個宛如利刃的眼神。
她好看的繡眉微微蹙起,神色凝重道:「七分的把握。」
即便如此,老人滿是皺紋的臉上滿是狂喜,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亮光,望向白輕煙心中更加地滿意,連說幾個好字後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放手去做,要用到什麼藥材,儘管跟老頭子拿。老頭子我什麼都沒有,唯獨這藥,要什麼有什麼!」
見白輕煙有些不解,一旁的許也輕聲為她解惑道:「滄州的草藥,都是師傅的。」
白輕煙微微一怔,滄州?那可是大瀝藥材最豐富的地方,就連自己的藥鋪,每年也要從滄州收購價值不菲的藥材。她望向老人的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他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老人被她那眼神盯著,只覺得渾身不對勁,心裡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