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她的資料

  警官手中的手機響起一陣鈴聲，他看了一眼，馬上點了接聽。

  手機的系統音量開得有些大，在場幾人都能聽到聽筒里的聲音。

  「陳警官，帝都金立幼兒園附近的開發區發生一起兇殺案，已經派了幾個同事去了。你不在，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好，讓他們按流程來。我恰好在附近出警，一會趕到。」

  陳警官掛掉電話抬頭，迎面見到的是緩緩靠近他的一臉沉重的朴銀姬。

  黎子升緊緊跟在她身邊扶著她，朴銀姬嘴巴撇了又撇，鬆了又松，嘴唇哆哆嗦嗦，眉頭也是皺了又皺，淚水漸漸盈滿她的眼眶，她一臉難以置信，同樣緊緊抓住黎子升伸出來的扶著她的那條胳膊，視線從陳警官身上轉移到黎子升身上。

  「梨梨……梨梨她……」朴銀姬一邊搖著頭，一邊有氣無力地說著斷斷續續的話，話里還帶著些探尋的意味。

  黎子升被她抓的有些吃痛，但只能忍著：「別害怕，Yuki。你現在太緊張了，只是在幼兒園附近，還不一定是梨梨呢。」

  陳警官見她這般脆弱，也上前安慰，同時提出一個周全的法子：「這樣，我們先過去，一旦兩案有重合，我立馬併案偵查。」

  黎子升還有些不放心，放低聲音，在陳警官耳邊說道：「她現在情緒不太穩定，我有些擔心。」

  

  「不用怕，咱們把她帶過去之後，我們先去確認，如果是梨梨，就別讓她過去看。」

  黎子升點點頭，扶著朴銀姬上了車。保安大哥已經被一個警察帶回警局做筆錄。

  陳警官驅車在前，這一共不到一公里的路途，朴銀姬覺得無比的漫長。

  他們到達時，警方已經用黃黑色的封條封鎖了現場，周圍還有幾個不聽勸的大膽居民，探著腦袋向里看。他們大多穿著寬鬆的休閒服，應該是吃過晚飯下樓散步的，白日裡這片空地不常有人經過。

  朴銀姬視力好，沒等黎子升和陳警官擋住她的眼睛，她已經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一隻女人的腳。三十八碼左右，絕對不是梨梨。

  看姿勢，那女人應該是躺在地上，應該就是死者。

  朴銀姬不禁鬆了一口氣，她慶幸躺在地上的不是梨梨，不過同樣為死者和死者的家人感到惋惜。而一想到梨梨現在還生死未卜，她剛鬆了一口氣，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黎子升膽大，讓朴銀姬上車別亂走，他則跟著陳警官向前，待幾個警察揮退圍著的人群，為陳警官讓出了一條路，黎子升終於看清了地上的人是誰。

  「程老師？！」他驚喊出來。

  「認識？」陳警官問他。

  「認識。」黎子升的頭向陳警官稍稍偏了一點，眼睛盯著的方向卻不變，接著說，「大概一個小時之前，我才跟她見過。」

  陳警官蹲在地上，觀察了一下程莉身上的傷，接著抬頭問黎子升：「這麼說，你是她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

  「我不是啊。」黎子升連連擺手，「她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應該是殺她的人。」

  陳警官站直身子，另一個警員走過來遞上來一個密封袋，裡面裝著從程莉的包里找到的身份證、銀行卡和金立幼兒園員工通行證。

  「程莉，萬白縣人，入園時間，就是今年年初。」陳警官隔著手套與那層密封袋看著程莉的信息，提取有用的部分。

  「她是你們家孩子的老師？」

  黎子升點點頭。

  「我知道了。」陳警官一揮手，「開發區殺人案與金立幼兒失蹤案併案調查。通知法醫組把屍體帶回警局，小劉去聯繫程莉的家屬讓他們過來認領。」

  「哦對了，黎先生，您得再跟我去一趟，做個筆錄。朴小姐，您隨意吧，最好是回家找點孩子穿過的衣服，警犬搜人可以用上。」

  陳警官交代好這些，黎子升選擇讓朴銀姬回家。

  「Yuki，聽見陳警官說什麼了嗎？你先回家找幾件梨梨的衣服，有警察和警犬的幫助，咱們很快就能找到梨梨的。」朴銀姬已經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面上依然無精打采，嘴角僵硬地向下拗著。她想笑一個讓黎子升放心，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黎子升拿出手機飛快操作了一番，接著說：「我幫你叫了輛車，師傅一會兒就到，我送你上車再走。」

  朴銀姬終於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謝謝。」

  她說完，腦袋又低了下去。

  黎子升抬起胳膊，手掌放在她的頭頂上，輕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別擔心，我用我剩下的幾十年生命發誓，梨梨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朴銀姬沒有回覆他。

  沒多久，馬路邊上停下一輛車，司機按了兩下喇叭，搖下副駕駛的的車窗，探著身子問他們：「誰叫的速滴豪華專車？」

  「這裡！」

  「Yuki，回家吧。有我在，放寬心。」黎子升扶著她把她送上了車，目送司機師傅載著她遠去。

  隨後，他坐上了陳警官的車，同他們一起去警局。

  ***

  張特助的效率果然是快，趕在下班時間前最後五分鐘之內整理完了朴銀姬的資料。

  他輕敲總裁辦的門。

  「進。」厲霄說話時，手裡正在翻弄著文件。見來人是張特助，便將文件夾合上，扔到一旁。

  「厲總，您要的朴秘書的個人資料，我整理好了。」

  厲霄點點頭，示意他放下。然後長臂一伸，將文件夾勾了過來，他則繼續慵懶地倚在椅子上，翻開第一頁，迅速掃了兩眼。

  「不過……」張特助支支吾吾，這事說出來，不知道厲霄會不會算他失職。

  「不過什麼，說。」

  「朴秘書的親人在國外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家庭成員及關係信息是由韓國國安部派專業的網絡安全技術人員管理的。您手裡這些信息，是朴秘書來到中國後，填寫就職信息才呈現出來的。其餘的資料，無論是網上輿論，還是資料庫里，都查不到。」

  朴銀姬的資料，從出生到大學畢業，不過薄薄三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