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心慌

  「放心吧，這小孩怪吵的，我們只是想個法子讓她暈過去了而已。」

  「你們也是奇怪，拐個男孩子賣到山溝溝里賺的錢不是更多嗎？要個女孩子做什麼？」剛剛替程莉拉開車門的那個男人問道。

  「這孩子是上面的人點名要咱們拐到手的，不是要賣到山裡。」女人回答他，「我和老四已經跟了她很久了，平時家裡一直有個男人陪著她，也不出門玩，我們不好下手。沒想到今天那男人把她送到了咱們的地盤。」

  她又轉向程老師，笑道：「還得多謝程老師了，為了我們的事搭上自己的前程。」

  「切。」程莉的嘴角一勾，玩弄著自己的指甲，不屑地說，「當幼師才掙幾個錢，我三個月的工資都沒有你們這票給我的分紅來的多。」

  她收起手，臉上的表情變得殷勤，她轉過身，攀著后座女人的手：「好姐姐，咱組織基地在哪兒啊，老闆是誰，我也想替他辦事，您給我做個引薦人，等我也賺了大錢，再回報回報您。」

  

  「好啊，程老師能有這份心，我高興還來不及。」女人眉眼彎彎，連黑色的瞳仁都看不見了，引得程莉也跟著她笑。而那女人卻在程莉對她笑的同時，不動聲色地捋了下頭髮，手掌在程莉看不見的空中比劃了一下。

  坐在司機位置上的男人收到她的示意，從拉櫃裡拿出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然後趁程莉不注意，迅速彈出刀尖刺向她。

  程莉只聽見「啪嗒」的彈出聲與刀尖刺進血肉的聲音，接著身體上的刺痛感傳到大腦，她難以置信地扭過鬧到，瞪大眼睛，看著司機位置上那個男人手中的刀直直地插在她心臟的位置。

  「可惜啊，我想，我們老闆不需要。你做老師的初衷應當是照顧並教育每一個孩子，而你卻想著用孩子們賣錢。」

  「為什麼……你們不也……」程莉在渾身器官痛苦地叫囂中，從牙縫兒里艱難地蹦出幾個字。

  「我們可不一樣，在你們眼裡我本就是壞人。實話說，我們調查過你的資料。你上學的時候立下的每一個目標，都與孩子有關。而你現在因為錢，從一個好人變成一個壞人，說明你不夠堅定。要做好人，就別輕易變壞。要做壞人，就要徹頭徹尾的壞。」那女人用力推了一下程莉的身體，耳邊傳來的刀穿透骨頭和血肉的聲音更加清晰，「我們老大可不允許組織內出現善變的女人。」

  程莉還想要說些什麼。

  「太吵了，直接做掉她。」

  男人將刀抽出來，程莉的血液迸出來，盡數噴射在男人臉上和座椅背面。男人又狠狠插了她幾刀，刀刀位置不一樣，卻刀刀致命。

  終於，程莉像離了水的瀕死的魚，身子蹦彈了幾下，向後倒去。

  她身旁的男人及時扶住她。

  「大姐，這女的怎麼處理。」

  「就地扔下就好。」

  「可是，中國的警察很厲害，很快就會找上我們。」

  「不怕，等他們找上咱們的時候，咱們已經回到基地了。」

  后座的男人聽到這話，先掃視了一圈車外，確定沒人後，拉開車門，將程莉扔了下去。程莉剛死透，身子還沒完全僵硬。她雙目瞪得滴溜圓，死不瞑目的模樣。車裡的幾個人像是已經司空見慣，絲毫沒在怕的。

  「Yuki，我回來了。」

  黎子升回到名典居，有條不紊地先將車鑰匙掛好，然後換上家居拖鞋。

  朴銀姬一個人在家待著，心裡總覺得不得勁兒。她控制不住慌亂的心跳，從陽台溜達到廚房，又從廚房溜達進臥室。最後又去陽台撥弄著花花草草。

  她沒有多想別的，滿腦子都是與厲霄有關，全當此刻的心慌意亂是為了厲霄似乎發現她就是許念婉的事。

  聽見黎子升回家的聲音，她這才從滿心的煩惱思緒中抽身，來到門口迎接他們。

  「你怎麼自己回來了？」朴銀姬看他一個人站在玄關，還順手把門關上了，發出疑問，「梨梨呢？」

  黎子升當即停下，雙手保持著拄在鞋柜上的動作，一雙狗狗眼瞪得更圓了。

  「梨梨不是被你接走了嗎？」

  朴銀姬伸開雙掌朝向上空：「我根本就不知道梨梨在哪個幼兒園啊。」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道：「糟了。」

  「現在怎麼辦？」黎子升已經亂了陣腳，梨梨是他長這麼大身邊唯一一個小朋友，他沒有經驗，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朴銀姬一手攥拳，不斷拍在另一隻手的掌心上，在屋裡來回踱步，口中呢喃道：「不要慌，不要慌，不要慌……」

  「這樣。」朴銀姬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她原地站定，攥著拳頭的那隻手鬆開，食指指向前方，對黎子升說，「我們現在趕緊出發去幼兒園，同時你給梨梨老師打個電話。等到了幼兒園或者聯繫到老師之後，如果我們還找不到梨梨，就報警。」

  「好，聽你的。」黎子升心裡急，又拿上剛掛起來的車鑰匙，看了看上面的標誌，動作一停，換了一把，「開跑車，快一點。」

  兩個人出了門，朴銀姬剛關上大門，不經意瞄了一眼黎子升的腳，他腳上穿的是剛換上的家居拖鞋。

  朴銀姬指著他的腳：「等等，拖鞋。」

  「別管那麼多了，先找孩子要緊。」黎子升說罷，拉著她直往樓下去。

  他幾乎是跳進了駕駛座，在這之前先將手機扔到朴銀姬手上。

  「我來開車，你給程老師打電話。密碼是0519。」

  朴銀姬聽他的指示，在通訊錄里找到程老師的電話，撥了過去。

  一遍，兩遍，三遍……她一遍遍地撥打，卻始終無人接聽。

  「怎麼樣了？」黎子升挑了一條不堵車的路，路途雖然比較長，但好在車速夠快。行到轉彎處，他踩下油門，手中的方向盤向右一轉，令副駕駛的朴銀姬張大了嘴，有些害怕的模樣，好在車子穩穩地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