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程老師為錢所惑

  黎子升想明白了，那輛麵包車上的人確實是來接孩子的，不過人家的孩子可能身體不需舒服要提前回家。他還頗有感慨：在帝都，再不優渥的家庭也會傾盡身家，為自己的孩子找一個良好的教育環境。

  看著那輛麵包車開走後，他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選擇給程老師打個電話。

  「您好。」

  屏幕那頭傳來年輕的老師富有活力的聲音。

  「程老師，我是樸素梨的家長。」

  「噢，有什麼事嗎？」程老師心抖了一下，故作鎮定。

  「我剛給梨梨發消息問她什麼時候想回家，打算帶她走來著，可她沒回我的消息，我就想著來問問你，梨梨在做什麼呢？」

  黎子升無聊地用手指在方向盤上畫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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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梨剛剛還在和我們一起玩遊戲呢，跟我請了個假，上廁所去了，小孩子嘛，尿多。」程老師想了想，接著說，「您很急嗎，我去女衛生間找找她吧。」

  「不不，她還在我就放心了。」

  「嗯嗯，黎先生，我們幼兒園是有嚴格的上下學時間的，除非您有特殊事宜，否則是不能隨便把孩子帶走的噢。」

  「這樣啊……」

  得，把梨梨送到幼兒園真是他今天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不然他現在在家裡還能有個小玩伴。

  「是的，如果您現在在幼兒園門口的話，可以選擇去市場逛逛，或者先回家呢。我們這邊下學時間是晚上五點哦。」

  程老師常跟小孩子打交道，說話愛用語氣詞，有些可愛，容易讓人放鬆警戒心。

  「那行，我就先回家了，老師您忙。」

  黎子升掛掉電話，發動車子，想了一下自己接下來可以去哪兒做什麼。

  他決定先去市場買菜，然後回家給這姐倆做頓好吃的飯菜。

  等到下午四點四十分左右，黎子升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脫下圍裙，洗了洗手準備去幼兒園接梨梨。

  他來到幼兒園門口，同很多家長一起等候。他長得高，旁人都要為了能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看到自家小孩而踮腳，他只需要站直身子，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前方。

  可他看著一個又一個孩子出來又被接走，就是沒有自家的梨梨。

  「接孩子呢？」

  人越走越少，黎子升旁邊站著一個年紀比他小一些的女人，應該是來接自己的孩子的，此刻她正主動同他搭話。

  黎子升點點頭。

  「你家孩子一直都這麼慢嗎，不能夠吧，除非你家孩子是新來的，不然我不能沒見過你。」

  「這話怎麼說。」

  「我家孩子放學出校門的速度，是眾所周知的慢。他在這上幼兒園快三年了，幼兒園的每個老師都知道他，幾乎每天都是最後一個出來的。」那女人反而一臉得意，接著說，「不過你家小孩可能要破我家孩子的記錄了。瞧，我家孩子出來了。」

  黎子升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個小男孩在一群老師的簇擁下走過來。待他出校門找到媽媽後，那幾個老師分成幾團作伴下班回家，保安也開始鎖門。

  黎子升一眼認出其中一個是程老師，他大步上前，拽住女老師的胳膊，嚇了人家一跳。

  「我孩子呢？」

  「什麼？您是哪個孩子的家長？」

  黎子升絕對是人群中看一眼就能記住的類型，這女老師竟然敢裝不認識他？行，每個人都有自己關注的點，也許這女老師一天要見的人太多了，確實不記得他了呢。

  他本是個暴躁的急性子，此刻也得軟著性子耐心詢問：「我家小孩，樸素梨，今天中午第一次來幼兒園。您是孩子的老師，總不能不記得吧。」

  「我記得，當然記得。」程老師臉上的表情呆滯了一瞬間，立刻又恢復笑臉，「我們幼兒園的老師，每天放學都會讓自己班的孩子排好隊，然後帶到幼兒園門口，看著家長把他們一個個接走才放心。」

  「可是梨梨已經被人接走了呀，不然我怎麼會放心地下班呢。」

  「被人接走了？」黎子升皺著眉，難以置信。現在還不到下班時間呢，會是朴銀姬來把孩子接走的嗎？

  「是啊，一個女性，可能是您太太吧，我也沒細問。」

  黎子升讓女老師在原地等等，自己給朴銀姬打了通電話。

  「Yuki，你在哪兒呢。」

  「我在家啊。」

  朴銀姬經過厲霄下午那一出，心裡有些不適，提早請了假回家。看黎子升不在家，但桌上擺滿了飯菜，猜到他應該是去接梨梨了。

  「噢……原來你已經回去了呀。」

  這一下，黎子升誤會是她提前下班接走了梨梨：「那行，你們先吃飯吧。」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朴銀姬正想問家裡就她一個人，哪來的「你們」，可手機里只傳來一陣陣忙音。

  「不好意思啊，程老師，梨梨應該已經被她姐姐接回去了。」

  程莉點點頭，眉眼裡還是柔和的笑：「不用客氣，家長有疑惑，我們做老師的就該耐心解答。」

  「好，真是太謝謝了。你怎麼回去，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不用了，我老公來接我，車就停在前面。」

  程老師隨手指了一個方向，黎子升順著那個方向看去，那裡確實停著一輛小轎車。

  「好的，那我先回家了，再見。」

  黎子升坐回車裡，開車回名典居。

  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程莉老師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後，才轉了個方向，向著停在一處還未開發的枯木橫生落葉滿地的角落走去。在那拐角處，停了一輛麵包車。

  車裡，黑色風衣罩著的小女孩正處於昏迷狀態。

  程莉眼神里的柔和與慈愛全部退去，她剛靠近麵包車，車裡的人主動拉開后座的車門。待她上車後，又環視了四周，確定周圍沒人，方才關好門。

  「人怎麼昏過去了，你們沒下狠手吧。」程莉的視線只短暫地停留在小孩子身上幾秒鐘，便轉向后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