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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2024-06-12 12:07:38 作者: 向容

  「喲,前頭那個將軍好不威風,也不知是哪家的兒郎,瞧著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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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不知道啊,這位可是讓圖伯人聞風喪膽的熊崢,熊大將軍。他有個綽號,叫做冷麵殺神。」幾個人沒料到這位將軍原來大有來頭。

  這時候人群中有人問:「這不是安北大捷班師回朝的軍隊麼?這打圖伯人的將軍在這裡做什麼?」

  「你說你是真傻呀,還是假傻呀?要不是熊大將軍武藝高強,智謀過人,如何能以寡敵眾,僅僅三個月就解了百光城之危。」

  「照你們這麼說,這位將軍能把圖伯北紇都拿下了,可了不得,前途無量啊。」

  「你們別以為這將軍在京裡面沒有名氣,人家來頭可不小,聽說他是咱們大安朝五王爺的義子呢。」

  ……

  旁邊圍觀的姑娘們聽說他是沒有子嗣的五王爺的義子,越發熱情地把手中的鮮花紛紛向他擲去。

  任憑花飛花落,他都混不在意,眼裡只有那朵獨屬於他的沈姓薔薇。

  染染見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兩人的目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痴纏著,讓她臉上溢滿了羞意,卻捨不得將視線收回。忽然沈染染感受到一股惡意的目光,她循著那視線而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大概是看錯了吧?

  等她再看向熊崢時,總能讓他第一時間捕捉到,兩人的視線又膠著在一起。

  沈染染嫣然一笑,熊崢只覺得勝過繁華無數。

  雖說朱雀大街是京城最長的一條大街,但沈染染還是覺得它太短了。才見了熊崢威風赫赫的模樣沒一會兒,他就走到前頭去,再也瞧不見了。

  沈染染心不在焉的點了自己最愛吃的茶點,卻覺得有些淡而無味,沒有平日好吃了。

  熊崢前日便告訴她,此次進京,事務繁忙,只怕要許久都見不上了。

  知道是一回事,可真真實實地感受到又是一回事。兩人才相遇沒多久,又要分開,心中總有些不舍。

  沈染染轉頭問冬青:「他這兩天住哪兒?」

  「賢王府。」

  五王爺被當今皇上封為賢王。當年賢王妃小產之後傷了身子,就再也沒有生養,賢王也渾不在意,以至於到如今都沒有子嗣。後來在戰場遇到熊崢,見他小小年紀勇敢又有智謀,便開始留意他,培養他。後來得知熊崢父母雙亡,便將他認為義子。

  賢王很早的時候就在府里專門給熊崢僻了一個院子,也算是他在京中的住所。之前提早回京,熊崢早就知會了義父,至於他藏在沈染染閨房裡之事,賢王也睜隻眼閉隻眼。

  大軍駐紮在京城十里外的山腳下。熊崢與眾將帶著一千精兵,進宮覲見。

  皇上聽聞此次安北之戰大捷,一血三十年前的國恥,不禁大喜。親自設宴,為諸位將領接風洗塵。開宴之前,皇上照例要論功行賞。熊崢在安北之戰中占頭功,從正五品武德將軍,連升三級至從三品定遠將軍。賞銀一萬兩。

  宴席結束,熊崢單獨求見皇上,既不要軍功,也不要賞銀,而是向皇上求了一道恩典。

  「啟稟陛下,微臣斗膽願用軍功和賞銀換一道恩典,求陛下恕罪。」熊崢恭恭敬敬地下跪說道。

  將士們報效祖國,加官進爵,封妻蔭子本就是天大的好事。沒想到還有把搏命得來的軍功拱手讓出的人。只怕他所圖不小。皇上抬了抬眉,開口問道:「你且說來聽聽。」

  「微臣想為一位女子求得一個可以自主擇婚的恩典。」

  「哦?」皇帝沒想到這五大三粗的熊崢還是個情種,不禁多瞧了他兩眼,又道:「自古以來婚姻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人子女,理因按照俗禮行事,為何要自主擇婚?」

  「她命運多舛,早前定下親事之後,因故失憶,流落他鄉。不瞞陛下,她被歹人所制,是微臣將她救下。視婦體者夫也。雖說如今與她定親之人並不願意退婚。但一女不事二夫,這種事於女子來說總歸太過吃虧,不宜張揚,所以她有口難言。微臣只想為她求下這個恩典,無論她最終願不願嫁與微臣,都希望她能不違背本心的做下決定。」

  皇帝聞言,朗笑道:「好一個痴情的將軍。朕准奏。」

  熊崢得了聖旨,這才安下心來。方才皇帝問他,那女子姓氏,他回答之時,背上早已濕透了。生怕叫皇帝知道他對他耍了心眼子。幸好沈姓極為普通,並沒有引起皇帝的注意。

  如今聖旨在懷,他與染染的婚事也就不遠了。

  皇帝見熊崢謝了恩,火燒屁股似匆忙走了,完全沒有在殿上應對時的鎮定自若。不禁淡笑著搖了搖頭。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這時內侍前來通報:「賢王到。」

  「皇叔,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你家小崽子除了相貌與你不同,其他地方簡直像了十成十。」

  賢王淡定道:「皇上何出此言?」

  皇帝這才把方才熊崢功名利祿全部要,只為了給一個女人求個恩典的事說與他聽。賢王沒想到一向穩重的熊崢膽兒這麼肥,竟然敢給皇帝挖坑,忙道:「他這十年一直在邊疆征戰沙場,少有時間顧及兒女私情。這臭小子難得開竅,太過冒失,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陛下恕罪。」

  「誒,皇叔你這麼說可就太見外了。誰還沒有個少年時啊。更何況熊將軍若能早些成親,賢王府才後繼有人啊。」

  其實當初賢王將熊崢認作義子,是過了明路,報請過皇帝的。因為賢王沒有子嗣,因此他是把熊崢當做親子看待的。因為熊崢不願改換父姓,不能承襲賢王封號。但他應允日後若有子嗣,便可承襲賢王的姓氏封號,繼承香火。

  三年多前,賢王就寫了奏摺想要立熊崢為賢王世子。皇帝暗自將奏摺壓下,石沉大海。直至此次北紇來襲,這才言明,熊崢若能驅逐北紇蠻子,大敗敵軍,才能將他立為世子。

  今日正是搞賞三軍之時,皇帝一時高興,就擬好了旨意,宣他那位整日與皇嬸花前月下,深居簡出的皇叔前來。

  賢王接過聖旨。

  「臣多謝陛下恩典。」

  入夜時分,熊崢一得了聖旨便喬裝改扮入了沈府。

  誰知蕪嵐院怎麼都尋不到沈染染的身影。正巧冬青進了房門,見自家爺一臉冷煞地坐在房中,嚇了一跳。

  「爺,您來了。」

  熊崢:「嗯。小姐呢?」

  冬青恭敬道:「今日回府之時路遇張貴妃,小姐與她聊了幾句,回來之時面色就不大好。奴婢怎麼問她都不願回答。方才她說今晚想陪陪夫人,就去福韻苑住了。」

  熊崢聞言,直奔福韻苑。

  如今馮從黛已有三個月身孕了,反應極大,整個人都蔫蔫的。沈慎言每日便早早下朝,照顧馮從黛從來都是親力親為。沈染染也很擔心馮從黛日漸消瘦的身體。但有沈慎言在,她根本什麼都插不上。

  她躺在福韻苑廂房的榻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與熊崢之事本宮早已知曉。」

  「再過五日你便要進宮為妃。給我收斂著些。你若是再不安分,休怪本宮對沈家出手。」

  太子大婚在即,張貴妃特地來警告她,絕不是說說而已。張丞相如今一手遮天,連皇上有時候都要避其鋒芒,百般忍讓。一個沈家在他們面前怕是比螻蟻好不了多少。

  自從被馮勝春退婚之後,她便知道了自己的命運。與熊崢的相遇已是上天給她最好的恩賜了。她不怨,不怒,只有感恩。

  這時,從門外閃進來一個身影,他以極快的速度來到榻邊。

  沈染染如雲的烏髮鋪散在枕間。面容沉靜的轉頭望向來人。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她輕啟朱唇,笑著將他拉坐在榻上。

  方才聽冬青說他們遇到了張貴妃,熊崢直覺不好。可這會兒見到沈染染鎮定自若的模樣,這才將揪著的心放下來。

  熊崢向抱著失而復得的寶貝似的將她擁入懷裡:「你今日遇到貴妃娘娘了?她與你說了什麼?」

  沈染染不想在兩人相處之時,還要提到她,便悶悶道:「也沒什麼,就叫我安心待嫁罷了。」

  「嫁什麼嫁,你這輩子都不用嫁給太子了。」說著,熊崢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捲軸遞到她手上,「你看看。」

  沈染染疑惑的將捲軸打開,沒想到是聖旨。

  還是給她自由擇婚的聖旨?!

  「這是如何得來的?」

  面對沈染染的疑問,熊崢就避重就輕地說自己因為立了大功,特地求來的恩典。沈染染不疑有他,喜極而泣。她窩在熊崢懷裡,低聲道:「那夫君,我們什麼時候能成親啊?」

  熊崢便道:「再過兩三日,待我安排好,你便隨我進宮吧。」

  「嗯。」沈染染一想到與熊崢的親事就變得絕望。她摟住熊崢的脖子,輕啟朱唇迎了上去。

  熊崢一日未見,倍加思念,兩人很快滾落榻上,意亂情迷起來。

  今日的沈染染格外熱情,熊崢還未察覺之時,她已經褪盡了衣衫,像八爪魚一樣,將熊崢纏住。

  熊崢額上青筋迸出,極力克制道:「染染?你快放開我。」

  沈染染聲音嬌媚道:「不放,今日你打馬遊街有那麼多姑娘給你投花。日後你若是後悔了可怎麼辦?今天就要把你就地正法,讓你徹徹底底成為我的男人,再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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