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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2024-06-12 12:07:33 作者: 向容

  熊崢能堂而皇之的待在沈染染香閨,卻無法陪她一道前往福韻苑用膳。不得不說還是有些遺憾。

  如今熊崢戰功赫赫,聲名遠播,又有義父作保,想要求娶一品大員的嫡女本來也不算難事。難就難在,沈染染與太子殿下已有婚約,若是能將太子扳倒,他才能如願與沈染染成婚。

  只是,皇上對太子一向器重,太子雖然有些剛愎自用,但文治武功十分出眾,頗得人心。

  只可惜,他那丞相舅父張甫齡極為霸道,專橫跋扈,結黨營私,將朝廷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連皇上有時候都奈何不得他。就連太子的婚事,都是被逼無奈。若不然,張嫻如何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可是張甫齡位高權重,與京中世家大族的關係早已盤根錯節,無法輕易拔除。當年皇上為了拉攏他,娶了張氏,榮寵了十幾年。卻也叫張家橫行京中十幾年,如今更是越發不知收斂了。

  

  如若讓太子坐上了皇位,只怕這天下就再不姓秦,而要改姓張了。

  相比之下二皇子比太子小了整整兩歲,如今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小毛孩。外祖父米戈曾是皇上的太子太傅,與前國子監祭酒馮勉同為大安朝的大儒。米家一族都是文臣,為人十分低調。與張氏一族,對比鮮明。而且二皇子雖然年紀小,禮、樂、射、御、書、數這六藝卻是太學中的佼佼者,從小就懂得禮賢下士,為人平和寬厚頗有先帝之風骨。

  五王爺自從輔佐皇上登上帝位,穩固朝政之後,就一直深居簡出,對朝政極少顯露出關心。所以他離京前,聽到義父要扳倒太子,實在有些意外。

  太子是皇上精心培養了十幾年的接班之人,一言一行都符合儲君的風範。如今因為張丞相就輕易讓他換儲君,談何容易。況且太子對張家原本就沒有多少親近之情,不然也不會被逼無奈與張嫻定下婚約之後,跪在皇上面前,求他將沈染染賜婚給他做側妃。以致於同日迎娶正妃側妃,讓原本美滋滋等著降旨的張家人,成了京城的笑話。

  熊崢從來沒想過要沾染皇家爭儲之事,但為了沈染染,他情願為之一搏。

  如今已有了些許線索,只要從太子的身世開始查起,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只可惜時間太久,查起來破費功夫。若是不能在太子大婚之前查清,就會功虧一簣。

  為此熊崢特地八百里加急趕回來,就為了親自將這事清查。

  安朝大軍現在離京城尚有五日的行程。昨日熊崢一入京為了見見心上人,以解相思之苦,就匆匆前往沈府。如今沈染染一走,他則喬裝成冬青的模樣出府辦事了。

  等沈染染回到蕪嵐院,哪裡還有那狗熊的影子,心裡頓時有些空嘮嘮的,仿佛今早兩人的相處只是一場夢境而已。

  假冬青出門了,這真冬青自然得避著點,躲了起來。厚朴趁綠意紅楓不注意的當兒,將紙條遞給了沈染染。

  為夫出門辦事,娘子好生在家等我,給你帶好吃的。

  沈染染看著那凌厲遒勁地字跡,莞爾一笑。他這是把自己當小饞貓呢。

  五王爺府位於皇城根下一處風水寶地,是皇上當年特賜給五王爺的,整整占了半條玄武大街。假冬青七彎八拐的走到一處後門,有節奏的敲了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露出一張滿是褶皺的老臉來。

  他眼神上下將來人打探了一翻,不耐煩道:「打哪來的?」

  假冬青壓低了嗓音道:「山上爭來的。」

  那人聞言,就把門開了條縫,把他讓了進去。

  兩人熟門熟路地往裡走,直到抵達安全之處,那老人家才出聲道。

  「沒想到少爺來的這麼快,王爺正念叨您呢。」

  兩人來到王爺書房外,不用通稟直接往裡走。熊崢見到五王爺正在案頭上寫字,便走上前去,單膝跪地道:「孩兒不負義父所託,前來交差。」

  五王爺是個清瘦的老人,看起來精神矍鑠,慈眉善目。他保養得宜,雖然已有五十,看起來卻比不惑之年的當今聖上年歲相當。

  熊崢此時穿著女子的衣裳,臉上的偽裝已經卸下,一副絕色容顏顯露出來。惹地五王爺一笑。他走上前將熊崢扶起。

  「我兒這仗打的漂亮。一路辛苦了。」

  五王爺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這時,方才那個領路的老人又走進來,端了兩杯茶進來。

  熊崢正喝著茶,忽聽旁邊義父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大晚上的不回家來,倒去鑽沈家那丫頭的香閨,瞧你這齣息。」

  熊崢面上一紅,坦然笑道:「這還是您教孩兒的呢。自個兒的媳婦兒,自個人疼。這麼久不見,可不得好好哄哄才是。」

  五王爺看著他,嫌棄道:「嘖嘖嘖,就你平常那個大鬍子的武夫樣,沈家那丫頭是怎麼看上你的?還是你把臉給她瞧了?」

  熊崢回道:「孩兒打算等成親之後再給她瞧。反正也快了。」

  熊崢當年入行伍之中年方十五,沒想到他越長越俊秀,越長越驚艷。連軍中一些兵痞都想要對他出手了。後來被當年坐鎮軍中的五王爺發現了,便給了他一些藥水,每日塗抹之後,慢慢長出了大把的鬍子。後來他做了斥候,為了喬裝方便,剃了須,做了個假鬍子。人前便將那鬍子貼上,始終無人察覺。

  他與沈染染相識之初,不想沈染染是因為這張臉而喜歡自己,到後來兩人感情漸篤,卻發現失了說明白的時機。

  如今他也不再糾結告知與否,反正沈染染都是他認定的女人,跑不了了。日後若是讓她知曉自己的樣貌,只會讓她更愛自己罷了。卻不曾想,因為這事,後來卻鬧了個大笑話。這就是後話了。

  五王爺沒想到一向避女人如蛇蠍的熊崢都知道疼媳婦兒了,心中頗為安慰。只是想要賢王府後繼有人,還需要把沈染染從太子那裡搶過來才成啊。

  他對熊崢說道:「太子那邊,你查到什麼了?」

  熊崢搖了搖頭道:「當年張貴妃生產之後第二日,她跟前的紅人小李子公公卻突然暴斃。連帶著她整個朝華宮都進行了一翻清洗。許多太監宮女都憑空消失了,十分可疑。」

  「看來這張貴妃很有問題。時間不多了,你要將他查個水落石出,才更有勝算。」

  「孩兒省得。」熊崢頓了頓又問,「義父,皇上那邊怎麼說?」

  五王爺搖搖頭:「就算你拋下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又怎能與江山社稷做比。太子是他一手帶大的,感情非同一般。就算張丞相再專斷獨行,他都沒有想過要將張丞相除去,這是為了什麼?當局者迷啊。除非……」

  五王爺未盡之語,熊崢聽得明白,除非扳倒太子,不然,他與沈染染再無可能。

  當初他只憑著一腔熱血,答應沈染染一定會八抬大轎將她迎進門。其實那時的他也只是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醫治,將身上的毒清除乾淨。至於以後,若真的被聖旨所困,最下乘的辦法便是兩人私奔。只是到時候沈家熊家都會為他們所累,使他不敢輕易用這個辦法。

  直到北紇南侵,這才讓他又有了一線希望。

  如今連老天爺都站在他這一邊,親手把這個天大的秘密交到他手上。他一定要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陪著義父義母用過午膳,熊崢這才匆匆返回蕪嵐院。

  沈染染午睡正有些睡不著,起身倒了杯茶,卻見冬青從外頭進來了。她奇怪地問:「你不是身體不適麼?怎麼過來了?」

  「是我。」冬青突然用男人的聲線說話,嚇了沈染染一跳。

  熊崢見她要叫,只好一手將她的嘴捂住,在她耳邊道:「娘子。」

  兩人攬在一起,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沈染染才明白眼前這人是誰。真是忍不住咋舌。怎麼能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呢?方才還以為是哪來的刺客呢。

  熊崢不想頂著冬青的臉同她相處,便轉身走到後頭的屏風換衣服,順便卸去偽裝。

  沈染染正想著,什麼時候讓他把自己喬裝成個風流少年郎,兩人一道出門逛逛才有趣呢,就聽到屏風後頭那人說道:「娘子,給我拿件衣裳來。」

  自從上回買了那匹舶來布,沈染染生怕他衣裳磨損的快,見料子有的多,就給他做了許多中衣放在房裡。熊崢在軍中的時候,還叫厚朴給他送去過。

  她聽見熊崢叫喚,就閉著眼,頭朝外,往裡伸著一隻手,將嶄新的中衣遞了過去。沒想到卻被熊崢一把拖了進去。

  「怎麼?為夫丑的讓你瞧都不願瞧上一眼了?」熊崢穿著一條里褲,光著上身。知道她怕羞,就壞心一起,故意逗逗她。

  沈染染被他攬著腰肢,雙手撐在她胸膛,羞得她怎麼都掙不開來。

  「娘子乖,叫一聲夫君,我就放了你。」

  沈染染哪裡不知他這是在逗弄她呢,怎麼能輕易叫他遂了願。於是,沈染染衝著熊崢嬌媚一笑,露出白森森的一排小白牙,在熊崢胸前狠狠的咬了一口。

  熊崢頓時雙眼發紅道:「小妖精,看我今天怎麼收了你。」

  正當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來。是綠意的聲音:「小姐,夫人來了。」緊接著,就聽到馮從黛進來的聲音。

  「囡囡不是在睡午覺麼?人呢?」

  沈染染這時站在屏風內驚慌失措的看著熊崢。熊崢也沒想到竟然要被准丈母娘捉姦在床了,一瞬間就萎了。沈染染為了掩護熊崢,只好理理衣衫,硬著頭皮從屏風後出來。

  「娘,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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