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茗山腳下

  凌冽的的西北風早已遠去，嚴寒冬季給人瑟瑟之感慢慢消失不見。春神悄然降臨，柳樹梢頭添了不少新綠，濕潤的土地冒出鬱鬱蔥蔥的青草。

  春風拂過天空，迴旋在臨安城郊外的茗山，白雲繚繞里，隱約可見山巔依舊覆蓋著冰雪，不過山腰的點點翠綠，正是春天到來的象徵！

  清晨的霧氣還未散盡，些許陽光透過薄霧，點綴在大地上。

  兩道人影穿行於臨安城外的官道上。仔細一看一老一少一前一後地趕著路。

  前方的老者也一襲黑衣，霧鬢風鬟，身形卻有些佝僂，面容儘是褶皺，給人一種風燭殘年之感。後面的少年郎約莫十六七歲，一身黑衣相襯之下，清秀面龐更顯白皙。

  方元開口道：「戚爺爺，不知道吳阿公人怎麼樣。」

  「元兒，吳永華乃你母親師父，為人和善，本是點蒼掌教，奈何...哎...」戚禾神情有些低落，不願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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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幾年前，點蒼弟子吳劍南愛慕師妹葉飛花，而葉飛花卻早已和明見山莊寒冰神劍情投意合，準備共結連理，點蒼也樂見其成。

  那吳劍南心中不忿，勾結黑龍教欲圖謀篡位，不料事情敗露，點蒼人人慾除之而後快，卻不料點蒼掌教吳永華此刻出面維護他，保了他的性命，將他逐出師門，自己也辭去點蒼掌教之位。此事天下人盡皆知，江湖人人皆為吳永華惋惜！

  吳劍南此刻已然身敗名裂，憤憤不平之下自點蒼後山跳下。大家只當他墜崖身死，卻不料十年前出現於明見山莊，明見山莊上下盡被屠戮乾淨，僅餘二人一老一少逃出生天。帶著稚子的陳長遠為免仇家追殺，不敢在江湖露面。方元於點蒼有些淵源，而此番便是投奔茗山點蒼的。

  路上的冰雪剛融，濕漉漉的地面儘是泥漿。二人只聽身後鈴聲清脆的響起，一騎快馬如風飛馳而過。

  二人身形微測讓在路旁，避開那被馬蹄濺起的泥漿。

  誰知二人腳步方一站穩，一連串的馬蹄聲馬蹄聲再次傳來，馬蹄馳過，帶起大片泥漿，二人閃身避過，雖躲過馬蹄，泥濘卻濺得滿身都是。

  方元眉頭微皺，抬頭望去，只見三匹快馬緊隨著之前那一騎，正是兩男兩女。本想說上幾句，想到戚爺爺在家叮囑：凡事不可強出頭，未到點蒼不可暴露自己身份，以免招來仇家。

  本不與人計較，不料一身著紅袍的年輕男子喝住快馬，怒吼道：「混帳，找死，還不走開！」

  「啪」地一鞭哨聲掠過他的頭頂，急劈而下。

  不待方元反應，身後的老者搶先一步，左手迅捷如電地扣住下落的鞭梢。那根馬鞭由於兩邊用力過猛，在空中便斷成數截，墜落在泥地中。

  老者眼光冷凝在這紅袍男子身上，沉聲道：「像你這樣的年輕人豈可如此狂妄，若是我不會一點功夫，今日豈不是喪身於馬蹄之下。」

  紅袍男子被他教訓一通，氣的滿臉漲紅，欲馳馬向前。

  這時右邊馬上面容俊俏的消瘦姑娘輕輕皺了下眉頭，叫到：「哥——」

  「你別多管，今天我要好好教訓者不知天高的混帳——」

  方元心中早已不悅，被這話一激，怒目而視：「你罵誰是混帳？」

  紅袍男子見方元滿臉泥垢，一拍胸膛，鄙夷道：「是本少爺，怎樣？」

  他兩道長眉一豎，又道：「別以為有兩斤蠻力，便可在我面前猖狂，鄉下人！」

  見二人一身粗衣麻布，又一身泥垢，鄉下人二字提高了音量。

  左邊另一清秀模樣姑娘見要起爭執，急忙攔住這紅袍男子，翻身下馬抱拳道：「我等乃是點蒼弟子，因有急事縱馬不小心衝撞二位，還望海涵！」原來她看出這老者身手不凡，唯恐得罪一些名不見經傳的江湖前輩，故而自報家門。

  「原來是點蒼門下高足，既有急事，你等走吧。」陳長遠抱了抱拳以示回應，二人聽聞四人乃是點蒼門下，本欲就此罷手。

  哪知那紅袍男子會錯了那姑娘之意，只當是拿點蒼名頭震懾二人。「廢話少說，且看本少爺的絕技！」

  他身形一動，輕靈地躍下馬來，雙拳齊揮。

  「也不知你老子前世做的什麼孽，養出你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的東西，剛才是看在這姑娘面上不與你計較，既要動手，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還未消除的怒火此刻又被點燃，方元再也忍不住。長劍插在地上，上身便迎。

  紅袍男子嘴角微動，冷笑一聲，點蒼長明暴拳如雨。方元第一次與人交手，有些緊張之感，只見他上身斜移半步，左掌斜切而出封住外門，右手舉拳格擋。

  那紅袍男子見對方雖然架勢怪異，但對方猶如堅實壁壘一般，自己嚴攻不進去，微微一驚，立刻拳腳變換。方元見對方來勢兇猛，不由得招式紊亂，拳腳交錯間被擊倒在地。

  「不要亂，靜下心來，以快打快，他不是你的對手！」陳長遠提醒道。

  聞聽此言，方元爬了起身，右手五指如勾急速扣出。正中紅袍男子左肩，肩膀被扣，紅袍男子左手擺直，一個大迴環擺脫，右手點蒼長明指劃出，對面的人只能避開。又見他眼中忽地閃起一絲煞意，左手一抖，五指聚合入錐，悄無聲息的自對方右臂插入。

  他這一式去的險惡無比，常人恐難掙脫，方元知曉此招精妙，不敢托大，衣衫抖動身子立時退出三步，，避開這如電一擊。

  「哪裡去！」紅袍男子一擊占儘先鋒，緊追不捨，原式不變，雙臂交叉而至。

  方元先前緊張，如今冷靜下來，身子向後一晃，右臂一躲，翻身之餘左腳踹出，正中來人側身小腹，紅袍男子「哎呦」一聲吃痛摔倒在地，紅袍上儘是污泥。

  「呵呵，呵呵...」見自家大哥的狼狽模樣，右邊姑娘不惱反倒銀鈴般地笑了起來：「哥哥也有打不過人家的時候。」

  聞聽此言，餘下一男一女聞言嘴角微揚，發出陣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