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莊盡毀

  長劍拔出，吳建南倒在血泊中，不多時便停止了呼吸。葉飛花心中浮現二人兒時回憶，二人自小長大，雖然吳劍南犯下大錯，然而此刻看到他身死自己眼前心中不免有些難過。

  餘下黑衣人見狀，齊齊提劍欲向三人攻去。方仲此刻已是強弩之末。而眼前這個為首的蒙面客武功卓絕，戚禾葉飛花二人非其敵手，這人必然要趕盡殺絕。想到此節，方仲道：「戚伯，趕緊逃，這些人不會放過我們的，好好照顧好元兒。」

  陳長遠聞聽此言心中大駭，原來夫妻二人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心中一凜，抄起身旁長劍和蒙面人戰作一團，方仲當年收留自己已然大恩，如今因自己身受重傷，愧疚之感頓生，若再因為自己蒙難，自己恐萬死難辭其咎！

  身為顧珏弟子，陳長遠武功亦非等閒之輩，。黑夜之中，一招「六龍回日」氣吞山河，鋒刃泛起絲絲淡淡的霞光，劍尖射出熠熠的劍芒，隨著他飛身躍起，在空中靈動地劃出了個大弧，激射而去。正中正前方的兩個歹人，頓時鮮血四溢，二人頸脖被這一劍堪堪斬斷！

  為首的蒙面人揮揮手示意手下退開，隨即陰狠一笑，閃過身形，弓起的身子，倏地一彈，一腳凌空而起，疾踢而出，陳長遠連忙閃避，但來人速度極快，自己閃避不及硬吃下這一腳倒退幾步才堪堪立定。

  葉飛花見狀亦加入戰團，點蒼劍法使出，手腕一抖劍尖擊落的部位狹義三寸。那蒙面人冷哼一聲，就在葉飛花劍尖抖動之時，他左手手指倏然抓出，迅捷如電地往劍尖抓去，顯然對葉飛花的點蒼劍法頗為了解。

  葉飛花手中長劍動彈不得，有些急躁，又見他右手手中長劍襲來，不得已只得棄劍而退。方仲見此情形立刻將手中長劍向她投擲而去，葉飛花接過架勢擺開，卻不敢貿然出手，唯恐手中長劍再次被奪！

  蒙面人面色微動，看不出表情，左手手中奪來的長劍向方仲扔去，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方仲接過拄劍站立，面色肅然，提劍再戰，霎時間劍光四起，你來我往。

  其餘的黑衣人見二人相鬥，圍住陳長遠提劍便刺。葉飛花不敢怠慢，趕忙助力陳長遠，右手長劍一繞，劃一圓弧，一招「冷梅掛枝」揮出，掌緣削向另一人頸部。那人臉色大變，身形變換，葉飛花化掌為爪，依舊在他頸部留下淡淡的幾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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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餘人見狀，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半人放棄圍攻中了兩腳的陳長遠，轉向葉飛花。初時二人略占上風，但隨著對招一多，二人愈發感覺有些吃力，二人武功雖然一流，奈何對面人數眾多，且個個均是江湖好手，放在任何門派均在高手行列之中，漸漸地，二人身上添了不少傷痕，劍招也愈發凌亂。

  「戚伯，這些人是要殺人滅口了，我夫妻二人已經走不了了，我們的孩子便交給你了，走！」眼看戰況越發不利，葉飛花心知此戰是不可能勝了，能逃一個是一個。悲憤地道。方仲心領神會地拖著重傷之體上前掩護陳長遠。

  此間情形陳長遠也是心知肚明，強忍心中悲痛的情緒，一臉孤憤，暗嘆一聲，閃身便向莊外遁去，本和方仲纏鬥的帶頭黑衣蒙面人見此欲阻攔截殺，方仲低吼一聲，身形盤旋，劍招凌厲。這不要命的架勢蒙面人不敢硬接，倉皇閃開，身後石牆「嘭」地爆開。方仲劍勢不減，又一招「銀月初現」襲來，蒙面人惱羞成怒，長劍揮出，方仲此刻本就傷重，加之方才戰鬥良久，精疲力盡的他躲避不及，胸前衣衫破裂，一道長長的傷口劃出，滲出道道鮮血。

  「仲哥！」

  少了幫手的葉飛花本就難以招架眾多人手，此刻分心，眾人哪肯放過良機。只見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中長劍自她後背沒入，穿透前胸，頓時鮮血噴薄而出，生機恐就此斷絕！

  「飛花！」方仲見此眼睛瞪得通紅，左腳踏出，劍指眾人，看到妻子身死當場，已然方寸大亂。蒙面人不動聲色，又一劍以同樣的方式沒入方仲胸膛，方仲慘叫一聲，左手乘機揭下他的面巾。十分驚訝地道：「你。。。」蒙面人嘴角微揚，冷笑一聲，手中加大力道。方仲便再也不能言語了。

  今夜江湖赫赫有名的寒冰神劍就此隕落。

  「你們幾個仔細搜查，不要留下一個活口，其餘人跟我追！」說罷此人撿起面巾罩遮住面容向陳長遠遁走的方向追去。

  一陣夜風吹過，叢草簌簌而動，躺在草堆中的小方元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睏乏的眼睛。

  「戚爺爺怎麼還沒來找我。」小方元不由有些生氣。

  「小元，是戚爺爺。」陳長遠小聲在雜草旁喊道。

  「我在這，戚爺爺你怎麼現在才來，我都睡著了。」小方元跳了出出來嗔道。「戚爺爺你怎麼流血了！」小方元這才看到戚爺爺的傷。

  「不礙事。」陳長遠一把抱起方元便向山林疾馳而去。

  「我們要去哪呀？」見陳長遠奔走方向與明見山莊相悖，小方元不由疑惑道。

  此刻他不敢有絲毫懈怠，方仲夫婦拼命掩護他，此刻二人唯一血脈託付給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出事。只能哄騙道：「帶你出去玩幾天！」「好呀好呀！」小方元不疑有他，卻異常興奮。抱著的小方元面向明見山莊，卻見山莊方向火光沖天。「戚爺爺，那邊著火了！」

  陳長遠聽到後停下回頭望去，心知莊主夫人已經罹難，心中一緊，一口鮮血噴出，縱使方元年幼，也知陳長遠此刻狀況不妙：「戚爺爺，你怎麼了？」

  陳長遠渾身顫抖，兩行老淚再也止不住。方元見戚爺爺竟哭了，雖沒有回答自己，但還是很懂事地不再多言。隨即再次抱起方元快速逃離此地，腳下步伐不敢有絲毫鬆懈，一老一少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燁安城外的清晨，蟲鳴鳥叫。一絲微風拂過，帶著些許霧氣。和煦的晨光照往城外的一片殘破不堪的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