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思聞暮歸
2024-06-12 10:13:54
作者: 雪上貓
十月初五,當日發生了兩件大事。
其一,姜家行納徵之禮,姜家全家出動,據說禮書十尺長。
其二,大長公主府的世子,今日在朝受封,日後便要稱呼頤安王了。
這兩件事最稀奇的便是頤安王了。
頤安王如今二十,國師批命最多活到二十二歲,只余兩年的活頭為何還要出來掙這個王爺的虛名?莫不是好了?
但這些話他們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若是說出口楊府便是例子。
大長公主的逆鱗便是世子,誰敢妄議?
謝嶺是被陛下直接塞進戶部的,也是這些年科舉唯一一個不需要磋磨便直接任六品郎中的狀元郎,且擁有上朝資格的。
雖然在最後一排。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謝嶺也不想來上朝,他又說不上話,一直聽那些老傢伙來回扯皮,甚沒意思。
有這時間還不如回戶部整理檔案呢,他最近查出些眉目,正在細追。
世子受封的事原與他也沒什麼關係,直到他不經意抬眼看到了從殿外昂首闊步走進來的世子殿下,眸子的漫不經心變成了驚訝凝重,復而盯著他的後腦直想給看個窟窿。
受封結束在朝堂待到下朝,本想快些離開的聞瀾之被太子殿下和二殿下拉著說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謝嶺離開。
太子殿下溫厚雅正:「表弟身子大好,孤心甚慰。」
二殿下則是帶著幾分不羈的輕狂:「看來謝家二姑娘夢中的老神仙的確不凡。」
聰明人都能看懂謝清月這番操作的深意,她本人自然是不在意的。
能籠絡住大長公主府便是天大的本事。
至於是什麼本事,便由著他們去猜。
聞瀾之不答反問:「聽聞二殿下與岑家姑娘好事將近,恭喜。」
提起這個二殿下臉上的笑意便漸漸隱了下去,看來他對這件婚事並不怎麼滿意:「此事尚未定論,現在說倒是對姑娘家名聲不好。」
聞瀾之笑著點頭:「二殿下說的是。」
話說至此再聊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二殿下稱還有事便先走了。
太子殿下見狀搖頭:「二弟還是這般耐不住性子。」
聞瀾之與太子殿下一同往外走並不搭話。
「你的身子當真無礙了吧?要不要請國師看看?」
聞瀾之點頭:「會去的。」
趙老同國師是舊友,他理當應該去看看。
兩人分開後聞瀾之直接就去了國師府,在裡面待了一個多時辰才離開。
至於都聊了什麼便無從得知了。
謝清月此時也得到了浣花樓和福來居的消息。
「都進新人了?」
南星點頭。
她的腳也只是前幾日看著嚴重,一百天實在是要不了,再加上謝清月特製藥膏抹著,如今也算是大好了。
「每月月初浣花樓都會在人市走一圈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買回去,與榮祥商行生意往來是最多的。」這原不是什麼值得關注的事,但謝清月覺得浣花樓搞不好也有問題,便也持續關注了。
「至於福來居,他們進人走的都不是買賣的路子,對外宣稱皆是家道中落又有才藝傍身無路可去才投奔的,這次進了兩個人,我派人去京兆府查了,這兩人都是榮祥商行給出去的,做的戶籍有兩份,一份是與榮祥的身契,一份是錦州的戶籍檔案,其中家中情況人員都很清晰明了。」
謝清月好奇的問:「怎麼查的這樣清楚?」
南星:「我讓人在那版尹家隔壁租了房子,如今兩家混的很熟,吃頓酒什麼情報都有了。」
謝清月為南星的機智點讚。
「對了,榮祥商行的曹敬又出去了。」
「這麼急?」
「是,往常回來一趟都要歇兩三個月,這次間隔時間的確很短,不過也是個機會,已經派人跟上了。」
是什麼讓他們需要如此頻繁的『補貨』呢?
「福來居那幾人的去向查清楚了嗎?」
南星搖了搖頭:「這事不好查,他們遮掩的極為嚴密,不過那日灑掃說的那位查清楚了,是劉將軍府的,今年抬了側室。」
「倒也是個有本事的。」
大晟兩位上將軍負責上京安危,一個主皇宮內院,一個主上京布防,劉將軍身為左將軍,主統金吾衛護皇宮安危。
「初十大長公主府的賞花宴請帖都放了嗎?劉家人在內嗎?」
「在的,但大長公主請人都是隨性,除了個別不看出身的,來的都是正室和嫡系。」
謝清月想想那畫面都覺得不舒坦,好在還有好消息:「母親也接了請帖,到時我跟著她便是。」
畢竟誰也不敢再大長公主府造次。
「鄧家主母去,大長公主點名了讓帶著鄧琉瑛。」想來是看的謝清月的面子。
謝清月揉了揉額角,現在已經開始累了。
權貴之間的來往當真是複雜,是她狹隘了,還真被鄧琉瑛蹭到了。
說起鄧琉瑛,南星還想起一件事來:「秦坤和鄧文彥似乎和好了,近些天一起去浣花樓了好幾次。」
「秦艽呢?」
「沒怎麼見過。」
「現在只能等崔潛的消息,不能打草驚蛇。」
「嗯。」
晚膳謝家人一起用的。
謝夫人挨個關心,最後說起謝嶺,忽然問:「聽聞今日頤安王上朝了?」
謝嶺抬眸看向謝夫人,兩人對視的一瞬間便都明白了怎麼回事。
謝嶺點頭:「嗯。」
母親既然知道了,那他便不多說了。
謝夫人不著痕跡的看向謝老爺,道:「也是個命苦的,好在如今否極泰來,總歸是個有福的。」
謝老爺點頭:「大長公主教養出來的,該是不差的。」
當年謝老爺隨父在京也待了多年,對於大長公主的事了解的也不少。
「暮歸若是還在,定然也是欣慰的。」謝老爺與聞暮歸是同一屆考生,兩人情誼也是非比尋常,當年與鄧寬,姜赴、秦鵠也是不打不相識,只是多年過去漸行漸遠,思往日依舊惆悵。
謝夫人也是知道的,只當年聞暮歸出事的時候她與謝老爺已經在蘇城了,趕來時聞暮歸已經下葬,念及太多不過是徒增惆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