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月下搶酒
2024-06-12 10:13:44
作者: 雪上貓
聞七帶著信先回了大長公主府,得知聞瀾之去看新居便又尋到這裡來。
找到人後就看見郎末在和一隻玄貓較勁,然而那隻玄貓壓根就不搭理他。
聞瀾之倚在搖椅上喝茶,不知是不是陽光太過燦爛的緣故,導致他身上那股閒適與謝清月有幾分相似。
從前的聞瀾之從未給人這樣的感覺。
聞七頓了一下後上前,將謝清月的信遞過去。
聞瀾之接過來細細的看了。
日光落在他輕斂的眼睫上,淺淺的陰影下遮蓋住眸中一絲忐忑。
過了許久聞瀾之才將信收起來放在胸口,道:「今日便住在這裡吧。」
聞七問:「我還去二姑娘那嗎?」
聞瀾之看了看閒適舒坦的玄貓,道:「晚上同我一起去。」說著起身揪起一隻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煤球攏在掌心。
玄貓頭都沒抬,只嫌棄的甩了下尾巴。
聞瀾之又將小煤球放下,眼底帶著笑意。
「收集些養貓的書籍和物品來。」
「是。」
南星在與謝清月講道理。
「你若是實在放不下,只管嫁了唄,反正嫁誰不是嫁。」南星不是很明白,不管聞瀾之騙了什麼,目前來看謝清月在這事上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但南星又不知道她在糾結什麼。
畢竟一開始只是看臉,就這樣純粹的看臉多好啊,不能簡單點嗎?
謝清月原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吧,一旦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想的必然也就多了。
她想要的多,顧忌的就多。
如果只是單純的利益牽扯,她哪裡用得著這樣頭疼。
他倆目前也算是兩情相悅,排除其他只看感情本身,屬實是應該在一起的。
謝清月自己踏出了一步,聞瀾之也接了,一切本該是順理成章的,即便聞瀾之瞞了一些東西,與謝清月來說也無所謂,畢竟誰沒有秘密。
但是吧,聞瀾之這個秘密實在是出乎謝清月的意料。
謝清月:「你知道的,不乾淨的東西是不能要的。」
南星不可置信:「他娶過妻?!」
謝清月:「那倒沒有。」
南星無語:「小姐,你之前說過雙向奔赴的愛情才叫愛情。現如今你與聞瀾之想必就是這種感情,若是日後這種愛情變了,變的是你也好,是他也罷,那愛情便不存在了。」
「既然沒有了愛情,他在你眼裡便什麼都不是,到時壓根就不用糾結直接就把他踹了。」
謝清月:「你說的還怪簡單的。」
南星:「是你想的複雜了,可能是摻雜了感情的緣故,你對這件事的本質有了曲解,你相信我,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你必然是當機立斷半點不糾結。」
謝清月細細琢磨了,覺得南星說的有道理。
「你說得對。」撇開她是參與人,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的確如此。
她糾結的是以後,這個以後包含著她目前對聞瀾之的感情認知,可以後得事情誰知道呢?如果她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那她對聞瀾之的感情便不會是如今這樣的感情,用如今的思維就糾結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絕對是在為難自己。
因為那樣的聞瀾之不是她現在所喜歡的這個聞瀾之。
人都會變的。
愛情亦然。
可以隨著時間變得寡淡無味相看兩厭,也可以隨著了解愈加深厚不可自拔。
戌時半,晚月閣內的燈火滅了大半,路上石台里的燈盞被風吹得忽明忽暗,只餘一盞燈的謝清月的臥房裡的房門悄悄的被打開。
一隻腳伸了出來。
謝清月勾著腳扒著門,靈動的大眼睛左右觀察,見沒有人才悄悄的從門縫裡擠了出來。
她院子裡沒有讓丫鬟守夜的習慣。
月光下她穿著褻衣腳步極輕的順著走廊往盡頭去,拐了好幾下鑽進一個屋子,嚴絲合縫的將門關上,熟練的叫人心驚。
暗處的聞一目光從屋子落到了目睹了全程的聞瀾之身上。
聞瀾之意外的淡定,問身後的聞七:「她這樣頻繁嗎?」
聞七秉承著自主決策權的權利,搖頭:「沒有危險。」
聞瀾之:「……」
果不其然,沒一會屋子的門被打開,謝清月手裡抱著兩瓶酒做賊似的原路返回,身形快的猶如鬼魅,小碎步異常熟練,從遠處看跟飄過去似的。
聞瀾之不解:「南星一次都沒發現?」
就謝清月這個喝法,怎麼都瞞不住吧?
聞七:「你猜那屋子為什麼不上鎖?」
聞瀾之:「……」是他狹隘了。
「你們倆歇著吧。」聞瀾之吩咐完揣著小煤球走過去,熟練的停在謝清月的窗前。
剛停下就見窗戶被打開,謝清月一歪頭就瞧見了聞瀾之。
謝清月:「……」
謝清月若無其事的將窗戶支起來。
不過是一個對視,兩人之間粘稠到無法分割的氣氛就起來了。
謝清月披著白色的披風側坐在窗前,不施粉黛顏色清麗,垂落的黑髮與白瓷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細眉粉唇,垂著的眼睫遮住眸色,淺淺的落在桌案上已經打開的酒瓶上。
聞瀾之站著,月白色銀紋錦袍配暗紅的腰帶,束的肩背直挺腰身合端,鳳眸中的愛意與月光下過分深情。
「傷口還未好,不宜多喝。」聞瀾之的聲音端雅帶著暖意,夜色下更顯撩人。
謝清月帶著點心虛小聲嘟囔:「就喝一瓶。」沒個二兩。
聞瀾之輕笑,仿若就著月色流淌的溪流成了惑人的精怪,聽得謝清月手指蜷縮。
「那另一瓶是給我拿的?」
謝清月就覺得哪裡不太對,想從現如今的這個氣氛里走出來,抬眼惡狠狠地瞪著聞瀾之,問:「不是說了讓你三日後再來?」
聞瀾之笑的更加惑人,抬手捏著小煤球的後頸將其遞進去,俯下身子輕輕的道:「今日去院子發現有一窩玄貓在,便揪了一隻帶來給你瞧瞧。」
「喵~」小煤球奶呼呼的叫了一聲,不知是不是頭太重四肢太短還不穩,腦袋一下就歪在了桌子上,兩條後腿慌亂的蹬著。
也虧桌案上鋪著白色的巾布,否則還真看不清。
「哇~真可愛~」
趁著謝清月逗弄小煤球的空隙,聞瀾之拿起開封的酒瓶,入手冰涼。
他想了想索性自己仰頭喝了,免得謝清月惦記。
這秋夜寒涼,她又受著傷,酒還是不要喝了。
「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