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客戶找上門

  姜梨是怎麼也沒想到，小笨雞的需求量竟然這麼大，早知道的話，她就應該多走幾戶人家問問。

  兜里有了錢，人就有了底氣。

  特別是在百廢待興的八十年代，到處都是商機。

  姜梨哼著軍歌，回到了家裡。

  趙曉娟已經燉好了野雞，一陣陣的香味鋪面而來，姜梨的肚子也「咕嚕嚕」地叫了起來，她走到了廚房門口，撩開了帘子，「嗯……媽，你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趙曉娟解開了圍裙，隨手就搭在了廚房的門框上。

  她伸手在姜梨的鼻尖上颳了一下，「快去洗手吃飯。」

  「唉！好勒！」姜梨打了一盆水，洗完手端著盆來到院門外，剛要把這一盆水揚出去，幸虧收手及時，不然的話，就差點潑到了人，「哎呦！對不起，沒有潑到……」

  姜梨忽地愣了一下，「咋是你們？」

  許衛華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還好還好，沒被潑到。

  

  他朝著姜梨笑了笑，說道：「同志，還好你及時剎車了，不然的話，我們可就要成落湯雞了。」

  陪同許衛華一起來的中年男人也不禁笑了起來，「同志，你這見面禮可厲害喲。」

  姜梨有點尷尬，不要意思地撓了撓頭，「抱歉，抱歉，沒注意到門口有人。」

  許衛華，姜梨倒是認得，他是第一個在縣醫院和自己買野雞的人，也是自己第一桶金的來源，但，站在許衛華身邊的中年男人，姜梨就不認識了。

  許衛華看出了姜梨臉上的戒備，立即對她介紹道：「這位是我單位的領導，聽說我在你這裡買著雞，想來問問你還有沒有雞了。」

  原來如此。

  這是給自己介紹客戶來了。

  姜梨側過了身，朝著院子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要不，咱們屋裡說。」

  她手裡現在的確是沒有雞，但不代表以後就沒有。

  許衛華和周啟泰相視一眼，相互點點頭，跟著姜梨走進了院裡。

  四四方方的下院，拾掇的倒是乾淨整齊，幾困柴碼得整整齊齊的，院子裡還有一陣陣的飯菜香味飄出。

  許衛華還沒吃飯，這會倒是餓了，一個勁地吞咽口水。

  「請進。」

  姜梨掀開了門帘，迎著倆人進了屋。

  趙曉娟見到陌生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走到了姜梨的身後，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小梨，這二位是？」

  姜梨看著趙曉娟拘禁、膽怯的模樣，一時間滿是心疼，姜家真是個魔窟，多年來消磨了趙曉娟所有的脾性，變得如今這般懦弱。

  她輕輕地拍了拍趙曉娟的手，微笑頷首，示意她放鬆點，「沒事的，媽，這兩位同志是來跟我買雞的。」

  聽見姜梨這麼說，趙曉娟才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姜梨搬了兩把椅子，「請坐。」

  趙曉娟也去了廚房，倒了兩杯熱水，「兩位同志，請喝水。」

  周啟泰從趙曉娟的手裡接過了水杯，「大姐，您就別客氣了，我們說兩句話就走。」

  趙曉娟頷了頷首，「你們聊，你們聊。」

  她沒有摻和姜梨的事，坐在炕沿上，聽著他們說話。

  許衛華道：「小姜同志，請問，你明天收上來的小笨雞能不能讓兩隻給老周？」

  姜梨想了想，「我不敢保證數量能不能夠，畢竟，你今天也看見了，還有八個人等著買小笨雞呢，況且，他……周同志也沒有排隊，我至少要先給人家留著，要是數量允許的話，我倒是可以優先賣給你。」

  周啟泰也沒有強求的意思。

  他微微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在理兒。」

  姜梨見他還算是通情達理，微笑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儘量幫您。」

  周啟泰喝了一口水，笑著道：「那就先謝謝小姜同志了，我愛人剛剛做完大手術，急需補養身體，老家來人給捎來了一根長白山的老山參，就想著給他燉只老母雞補補身子，要是你能幫上這個忙，我願意出價10塊錢。」

  姜梨觀人於微，一眼就瞧出這位老周同志的不凡之處，「倒也用不上，就和大傢伙一個價就成。」

  「那成，我就先謝謝小同志了，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就先告辭了。」

  姜梨把許衛華和周啟泰走到了門口，「您二位慢走。」

  「天黑風寒，小同志還是回去吧。」

  說話的這會兒工夫，外面的天也已經黑了下來，姜梨目送著兩個人離開，轉過身回了屋。

  趙曉娟仍是放心不下，拉著姜梨問東問西，趕著桌上的小雞燉土豆都要涼了，這才催著姜梨趕緊吃飯。

  這會兒，姜梨早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她抓起了一個白面饅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趙曉娟把雞腿放進了姜梨的碗裡，「瞧你瘦的，多吃點。」

  姜梨把另外一隻雞腿夾進了趙曉娟的碗裡，「媽，你也吃，可別忘了醫生的話。」

  她這麼說，就是怕趙曉娟把好的都留給自己。

  趙曉娟笑了笑，也吃了起來。

  一頓飯吃完，娘倆搶著洗碗，最後，趙曉娟還是執拗不過姜梨，陪著她在廚房洗了碗，娘倆才進了屋。

  趙曉娟從炕上拿過了一件碎布頭拼湊出來的棉線線衣，在姜梨的身上比了比，尺寸大小正正好好。

  」還成，不用改了，瞧你，現在穿的線衣都破成啥樣了，晚上換下來，媽給補補。」趙曉娟把線衣跌得板板正正的擱在了床頭上，「小梨呀，媽昨天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咋樣了？」

  說的事？

  趙曉娟看著姜梨的表情，就知道這孩子是忙活的忘了，她立馬提醒道：「就是媽出去找工作的事啊！」

  姜梨這才想了起來，「媽，咱不是說好了，先在家調理調理身子，等你身體好了，我絕不攔著你，但環衛工這個活是真不行。」

  「那你說，媽還能幹點啥呢？」趙曉娟有點自卑，她這半輩子一直窩在農村，也就會耕地，做點家事，來到了縣城裡，倆眼一抹黑，啥也不會幹了，這一閒下來，反而覺得自己成了閨女的拖累了。

  姜梨認真地想了想，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媽，你做飯那麼好吃，要不咱開個飯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