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供不應求

  「賣呀！」

  當姜梨從劉大媽的口中聽見了這兩個字的時候，兩隻漂亮的眼睛直放光，「大媽，你家的雞多少錢一隻？」

  劉大媽家中年年養雞，除了過年的時候殺了幾隻，現在家裡還剩下二十來只雞，「既然是你要給曉娟補身子，那就給你便宜點，算你兩塊五毛錢一隻。」

  的確便宜，比平山縣農貿市場的白條雞一隻要便宜5毛錢。

  「那成，大媽，您家的雞我都要了。」

  姜梨上下牙一碰，卻驚到了劉大媽，「都……都要了！閨女呀，大媽家裡可還有20多隻雞吶，這不是一筆小錢啊！」

  一隻雞2快5毛錢，20隻雞那可就是50塊錢啊！

  

  在這個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還處於16塊8毛錢的時代，農民依靠種地，一年下來也不過200塊錢的收入，這50塊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劉大媽瞠目結舌，她有點不敢相信，姜梨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錢。

  姜梨看著四下無人，從軍大衣的里兜里拿出了兩張大團結塞進了劉大媽的手裡，「大媽，這20塊錢就當是我給您的定金。」

  她還真就拿出了錢來，一出手還就是20塊錢。

  劉大媽心裡震驚，這孩子和趙曉娟才和老薑家分家幾天呀，手裡竟然有這麼多錢，她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從哪弄來的這麼多錢。

  再看看姜梨手裡的兩隻野雞和她身後背著的野菜。

  想來這孩子的錢，賺來的有多不容易。

  劉大媽頷了頷首，「那成，這些雞，大媽就都給你留著。」

  姜梨道：「大媽，我還有點事求您，您看，能不能幫我把這些雞都殺好退毛？」

  劉大媽笑得爽利，「這點小事，也還值得你求大媽，得嘞，大媽回頭就把這些雞都殺嘍。」

  這些雞原本就是為了賣錢的，劉家就算是拿到縣城去賣，差不離也是這個價格，還要搭上人力趕路去縣城，反正家裡今年也摸好了雞蛋，留下幾隻下蛋的老母雞，其他的還不如都賣給姜梨。

  劉達媳婦回到了家裡，就把姜梨要買雞的事，告訴給了村長劉達。

  劉達也十分吃驚，不知道姜梨買這麼多雞幹什麼。

  劉大媽想起了姜梨抓野雞的事，就說：「那孩子應該是抓野雞去縣城裡賣，只不過，縣城真有這麼多人吃雞嗎？」

  劉達年前去了一趟平山縣置辦年貨，過年那會兒，倒是有不少人要買雞的，現在應該不會有那麼多的需求了。

  那是他們沒找對地方，要是，他們能和姜梨一樣，抓准了機會，這些農家散養溜達雞的價格，足足能翻上一倍。

  姜梨回到了平山縣，一進門，就催促趙曉娟幫她燒水。

  趙曉娟從屋裡走了出來，瞧著姜梨拎著兩隻野雞，十分的驚訝，「你又上山打獵了？」

  姜梨朝著母親笑了笑，「不只是獵了兩隻雞，我還挖了一筐野菜吶。」

  她說著，脫下了背上背著的竹筐，將滿滿當當的一筐婆婆丁展示給趙曉娟看。

  「哎呦！」趙曉娟面上樂呵，她也許久沒有瞧見這麼多新鮮的野生婆婆丁了，趕忙幫著姜梨把野菜倒在了院子裡，又跑去了廚房裡燒水。

  姜梨手法麻利，給野雞放了血，又用開水去了雞毛。

  「媽，一隻我拿去買，一隻你燉上，咱們晚上解解饞。」

  姜梨只是想要給趙曉娟補補身子，但以她對母親的了解，要是真的這麼說了，她一定會拒絕的，倒不如說給自個兒解饞，趙曉娟處於愛女之心，一定會留下的。

  「唉。」趙曉娟應了聲，拎著一隻野雞進了廚房。

  」姜梨帶走了一隻雞和小半框的婆婆丁，朝廚房喊了一句，「媽，我出門了。」

  趙曉娟從廚房裡探出了頭，「你去吧，媽做好飯等你回來。」

  姜梨直奔縣醫院。

  她在縣醫院外鋪上了麻袋片，剛將野雞和婆婆丁擺好，就聽見縣醫院裡有人喊：「就是她！快，別讓她跑了！」

  姜梨還以為出了啥事，她扭過了頭，就見到上次賣走她野雞的男人，一手指著她，一手朝著身後揮手，呼呼啦啦十來個人從縣醫院裡沖了出來。

  須臾間，這些人就把姜梨圍了起來。

  「同志，野雞還有嗎？」

  「同志，能賣給我一隻嗎？」

  「同志，我也要一隻。」

  一大群人嘰嘰喳喳的，場面一時間慌亂極了，吵鬧的姜梨腦仁子生疼。

  再這麼下去，一定會引來騷亂的，姜梨索性大聲一吼：「安靜！」

  她這一嗓子來下，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姜梨深吸了一口氣，「你們都是來買雞的？」

  她收了劉大媽家裡的雞，看來是收對了，縣醫院裡有不少住院的病患，這個年代人們肚子裡都沒有啥油水，也都需要吃點好的來補補身體，農貿市場供應有限，一天下來不過一兩隻而已，這麼多，自然是供不應求。

  「你們這麼多人要買雞，但我今天就只有一隻。」

  這一點，倒是讓姜梨犯了難，她環視一圈，「既然大傢伙都要買雞，我明兒能拿來20隻農村小笨雞，保准大傢伙都能買著。」

  人群里熙熙攘攘的，瞄準了姜梨僅存的一隻野雞。

  一個老大爺站在最前頭，「姑娘，那你這幾隻能不能先賣給我，我老伴兒剛做完手術，大夫說要給她做點有營養的補補身子……」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姜梨一揮手，「停！」

  人群再次安靜了下來。

  姜梨看著大老爺，說道：「按照先後次序，這幾隻就先賣給這位大爺，明天我一早就過來，你們要是還要的話……」

  「要要要……」

  「我可以先付錢。」

  「我也先付錢。」

  有人開了先河，其他人也生怕落後，一個個非要現付錢。

  「成，那咱們就先說話家裡，明天送來的雞一隻5塊錢。」姜梨見這架勢，只怕20隻雞也不夠，「既然大傢伙這麼相信我，我先做個登記，明兒一早，咱們就按照順序來，我家就住在東四道街101號，跑得了和尚，我也跑不了廟，大家也不用擔心買不到。」

  她和縣醫院保衛科的門衛借了紙筆，按照排隊的先後順序開始登記。

  大傢伙非要先給錢，姜梨按照一隻雞5塊錢的價格銷售，足足翻了一倍，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想要買雞的人，竟然這麼多，足足超出了八個人。

  最後的八個人，姜梨沒有收他們的錢，只告訴他們自己一定盡力幫著買到農村小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