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賣身
2024-06-12 06:03:07
作者: 烈日焱焱
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楊儀龍的噁心嘴臉,李五和蘇肆安當真是看的夠夠的。
本來,兩個人還想著回來吃頓飽飯。
如此一來,別說是晚飯了,就是個涼水,他們也都撈不著。
李五也納了悶,按理說,這蘇肆安是堂堂的參軍府公子,這楊儀龍不上趕著巴結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威逼利用,落井下石呢!
這單看楊儀龍的面相,就是奸詐的很,一副十足的小人模樣。
又怎麼會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李五心裡一百個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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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其中,就算再有問題。李五和蘇肆安也不是鐵做的。
生而為人,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這都是在所難免的。
這蘇肆安和李五操勞了一天,到晚上實在餓的難受,還跟楊儀龍置了一肚子的氣。
更加胸悶鬱結,無法入睡了。
蘇肆安知道那李五一餓肚子就會睡不著。
可如今,天色已晚。
河源鎮一個長在犄角旮旯的小地方。
只要太陽一下山,那些擺攤兒的小商小販就都紛紛回了家。
這李五餓的腸子都跟著扭勁子的疼,可找便了滿河源鎮,也尋不出個吃飯的地兒。
那楊儀龍家後院養了條土黃色的狗,好像還是個什麼名貴品種。
平日裡養的膘肥體壯的,凶得很,都是吃生肉的,活雞活兔。
那惡犬看見蘇肆安和李五就不住的亂咬,跟它主子楊儀龍一個德行。
李五平常還算是心善,從來都不肯吃狗肉的。
常言道,窮死不賣看門狗,餓死不殺耕地牛。
這牛肉,在清末是曆法里不允許殺耕牛而食。
這兩年間,慈禧倒台了,便有那麼些個大戶,專門屠宰老牛吃。那剛下生的小牛犢子,還是沒人捨得殺之而食的。
李五沒來到衢州府之前,跟著大黃挨家挨戶的坑蒙拐騙,好吃食倒真落著不少,走到河南濮陽府時,當真吃上那麼一回牛肉。
十五六年都老牛,耕不了地了,就被主子宰了吃肉。李五有幸嘗了幾塊,又老又柴又塞牙,不是那麼中意。
而狗這畜生,向來有靈性。就像蘇肆安夢中的那條五黑犬。
受人一恩,以命相報不說,化成魂魄了,還得找蘇肆安,替它恩人報仇呢!
所以,李五從來捨不得吃狗肉,也狠不下那個心來。
今兒可不一樣,那楊儀龍欺人太甚,還要派兵炸了墳塋堆。
李五是越想越來氣,再一看那大肥狗,呲著牙,瞪著眼兒。衝著李五狂吠不說,那副神情,活脫一個獸般楊儀龍。
李五叫著蘇肆安,兩人尋了個麻袋和兩個大棒子。
外加帶著大黃,大黃一做法,輕而易舉的將那條惡犬困進了袋子裡。
李五和蘇肆安一人拿著一個大木棒,上去就是一頓猛削。
少頃,只見那麻袋裡的生物,不住地嗚咽了幾聲,然後四腿一蹬,背過氣去。
蘇肆安扛著麻袋,和李五翻牆出了楊府。
趁著四下無人,就著那麼一丁點兒的月光。
兩人找了一個空曠的地方。
撿了些樹枝木叉的,聚在一堆,就生起了火。
李五掏出隨身攜帶的小短刀,先給那惡犬開膛破肚,把什麼腸子,肚子,下水的掏個乾淨。
沒有開水,褪不了毛。那蘇肆安和李五就索性使了蠻力。連皮都撕了下來。
放乾淨了血,又尋了個,人家百姓家裡晾衣服的竹竿子。
由惡犬的肛門穿入,再從嘴裡出來,架在火堆上就開始烤。
李五還給大黃分配了一個重要任務,回楊府的後廚偷咸鹽面去。
這鹽面子可是個稀罕東西,普通人家吃的都是大粒鹽,沒那麼咸不說,口感也不好。
這一般,只有有錢的人家,才能吃得起細鹽面子。
這大黃一來一回,不過傾刻間。
把那楊府一大罈子的咸鹽面,端了個乾淨不說。還把辣椒呀,豬油呀,但凡是能用的上的,全部劃了個齊備。
這邊李五和蘇肆安,一人把著一邊兒的竹竿兒。
閒來沒事轉上一轉,火候掌握的均勻些。
不時,那烤肉的焦香味就傳了出來。
待狗肉烤熟後,蘇肆安和李五,一人薅了一隻後腿開始啃。
大黃便獨占了兩隻前腿。
一行三人,忙乎了大半宿,可算是吃了一回人間美味。
這三人,除了李五能吃一點。蘇肆安也就算是個小鳥胃。
這狗肉還太肥,蘇肆安的腸胃也不大好,素來吃不了太肥膩的東西。
大黃的體格就在那,本來就是個幼犬大小,拼了命,才勉強造進去了,一整條前腿。
最後三人吃完,那一整隻烤狗,連一小半都沒有吃上。
李五索性提議,把剩下的大半隻烤狗,扔到了廟門口。
把狗肉扔到廟門口,可不是為了褻瀆神靈,那廟裡一般都是大量乞丐的聚集地。
李五打小就是要飯的托生,日日得睡在破廟,渾身就那麼一件單衣服和一條破褲子。
無論春夏秋冬,就是這麼一身兒。磨得喲黑鋥亮,數不過來打了多少的補丁。
小姑娘家家的,連個肚兜子和內褲都沒有。
那麼一條單褲子,要是拿河邊洗了,自己還得光著腚子。
一回憶起小時候,再和現在一比,當真是天壤之別。
那李五和蘇肆安,把剩下的狗肉扔在了廟門口。要是有乞丐能撿到,吃了這狗肉,能填飽一天的肚子,也算是這二人積德行善了。
臨近天明,李五和蘇肆安才又翻牆回了楊府。各回各房,開始睡覺。
第二日一早,那楊儀龍發現自家養的大黃狗不見了,氣的直跺腳不說。還因為那惡犬的品種實在名貴,楊儀龍心尖子都疼的稀碎。
此時的蘇肆安和李五,還在夢鄉里睡得香甜呢!
這二人睜眼都臨近中午了,如今謝延德一死,線索又算是斷了乾淨。
蘇肆安和李五各自穿好衣服,洗完臉。
二人坐在院中,也不知道還該去哪兒,只能大眼瞪小眼兒的干坐著。
也算是天公作美,這蘇肆安和李五在完全沒有頭緒時。老天爺倒是派來了一個女子相助。
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谷晟茵的妹妹谷晟嫣。
那谷晟嫣是被謝延德的妻子葛氏給扭送至官府的。
葛氏說,今日一清早,這丫頭就在自己的家門口叫罵。說讓孫家人還她姐姐命來。
無論葛氏怎麼向她解釋,這谷晟嫣都不聽。
在得知了葛氏的丈夫就是謝延德後,那谷晟嫣更是如同發了瘋一般,照著葛氏劈頭蓋臉就是一抓撓。
可那谷晟嫣今年畢竟才十三歲,力氣怎麼也是敵不過中年力壯的葛氏。
還不出兩個回合,那谷晟嫣就被葛氏摁在了地上,用麻繩綁了起來。
蘇肆安和李五初見谷晟嫣時,晟嫣當真長得和她姐姐有那麼六七分相似。
都是出落的難得的標誌。只不過谷晟茵眼神里更孤傲些,谷晟嫣更為柔弱,端莊一點。
只不過,這谷晟嫣身上的衣服卻太過成熟,花哨了。臉上和額頭還有幾處擦傷。
葛氏幾般否認,說那谷晟嫣在門口叫罵時,臉上就是帶著傷的。絕不是自己給其造成的。
「你不是嫁人了麼?」蘇肆安給谷晟嫣鬆了綁。
「你別怕,我叫蘇肆安,我跟你姐姐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算是故交,你可以完全的相信我。」
謝延德說過,自己給谷晟嫣尋了個婆家,男方是個落魄秀才,今年二十八歲,在茅廬里教書的。
「沒有,沒有。」谷晟嫣聞言含著淚,拼命的搖頭。
「那個畜生帶我去監牢里連我姐姐,他在我姐姐的面前發誓要照顧好我,給我找了個好婆家。結果一出牢門,他就把我賣進窯子了。」
那谷晟嫣說到此處,早以哭的泣不成聲,口中恨恨道。
「那個挨千刀的,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孫家所有人,我要給姐姐報仇。」
李五聞言,不禁一怔,隨即拽了拽蘇肆安的衣袖。
給蘇肆安遞了個眼色。
蘇肆安頓時心領神會,他明白李五的意思。
這谷晟嫣口口聲聲說,要殺了孫家所有人。要殺了謝延德。
難不成,谷晟嫣就是殺人兇手。
「晟嫣,你不要激動,你仔細說來,那謝延德到底給你賣去了哪兒?又是怎麼賣的?」
谷晟嫣聞言,摸了摸眼淚,悠悠講道。
姐姐自從五年前嫁進孫家後,管孫家要了一大筆銀子,在偏僻的位置,買了一棟還算寬闊的四合院。
這處四合院,是連孫家人都不知道的。
姐姐常說,做事要留個後手,眼前嫁進孫府了,明面上是有錢人家的大少奶奶。
可是說不定,早晚哪天就會樹倒猢猻散。
谷晟茵從來不會在妹妹的面前,提起自己的丈夫。
每當妹妹問她究竟嫁了個什麼樣的人時。谷晟茵都會半含熱淚的說,「長姐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出現在了自家四合院門前。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謝延德。
謝延德說谷晟茵因為謀殺親夫,被關進個大牢,馬上就要被處以死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