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無賴
2024-06-12 06:02:03
作者: 烈日焱焱
一場席宴就此鬧得不歡而散。
那蘇肆安私下裡問了史密斯怎麼鑑別動物血或人血。並把那布條交給了史密斯。
史密斯道,只有通過檢測什麼紅細胞,與造血幹細胞的就能分辨出來。
下午,蘇肆安前腳剛送走史密斯。後腳便有不速之客登了門。
那不速之客倒不是別人,正是林逸君。
蘇肆安問:「林掌柜登門有何要事兒?」
林逸君哭喪著個臉答:「那個李五把我夫人圈攏走了,我來找她要人。」
林逸君這次,來勢洶洶。連換洗的衣服都帶了幾件,頗有長住的打算。
蘇肆安並不了解情況,只好先請林逸君坐下,讓丫鬟上了茶。自己跑到後院問李五。
李五昨夜睡的晚,這才剛起床。見蘇肆安急忙問自己,便一五一十的把昨夜的事兒告訴了蘇肆安。
「林逸君就在大堂呢!看那架勢,怕是賴上你了。」
李五聞言,驚得鼻孔都放大了幾倍。
「他不去嚴家找人,來找我幹什麼?我又給他變不出個媳婦來。」
蘇肆安道:「我看那林逸君有些神經兮兮的,怕是受了刺激。你也莫去大堂見他了,咱們起身去趟嚴家,能把嚴子衿勸回來最好。」
李五聞言,只覺得蘇肆安萬事都想的周全,便依了他去。
這蘇肆安派人備了馬車,李五收拾妥當,便出了房門。方行至院子中,便看見那二姨太正踮著腳,望向遠處,不知再偷看什麼。
那李五走路帶風,啪啪的,絲毫不拖泥帶水。
二姨太聽了動靜,一回身。看見是李五。「李姑娘,這是又要出門呀!」
蘇肆安對李五的小心思,是個人就能看的出來,蘇三虎自然也明白。
李五性格雷厲風行,膽子又大,頗有當年蘇三虎的風範,三虎也在心裡認可了這麼個媳婦。
幾個姨太太知曉那三虎的心思,當然對李五都是百般客氣。
「嗯,去趟通明鎮。」李五點點頭,如實告知。
「二姨太這是看什麼呢?」李五問。
周書文見狀,倒是有些遮遮掩掩的。「沒,沒看什麼。」
言畢,那周書文倒是走的快。小腳一搗一搗地就跑沒了人影。
「奇奇怪怪的!」李五心裡一陣輕笑。也站在那周書文剛才的位置向遠處望。
正看見那吳桂元往三姨太杜氏的房間裡搬香燭和紙錢。
那三姨太常年拜佛,買點香燭紙錢的有什麼稀奇。李五尋思著,怕是這二姨太是太過於閒來無事了。
李五見也沒什麼看頭,便轉身出了門。
蘇肆安早就在馬車上等著。
李五上了車。兩人也不作停頓,徑直去了通明鎮。
那通明鎮倒是不遠,嚴家又是通明鎮裡響噹噹的大戶,自然也不會難找。
那李五和蘇肆安到了顏府門口,只見嚴府大門外,不知為何,排起了人龍長隊。
蘇肆安把馬車停在旁邊,李五下了車,穿過人龍,一直走到嚴府大門口。
倒有個年輕的男子,穿了一身棗紅色西服,雙手插著口袋,在門口指揮。
「呃!這位大哥,能不能通報一下,我要找嚴小姐。」
那棗紅衣男子上下打量了李五一番。冷言道:「底下排隊的這些,都是來找我表姐的。上後面排隊等著吧。」
「這麼多人都是來找嚴小姐的?」李五不禁瞪圓了眼珠子,「做什麼呀!難不成都到家門口買茶葉了。」
「提親呀!你不是替你家主子來提親的嘛!」那棗紅衣男子低頭數著拜帖,足足有一厚摞子。
「當然不是,我是林逸君找來的,我和你們小姐……。」
「林逸君。」那棗紅衣男子聞言,忽的抬起了頭。「那孫子,還敢派人來說情。都出來,林家人來砸場子了!」
登時,從嚴府大門裡鑽出來,二十幾個壯漢,個個身材魁梧,面目猙獰。
李五見勢打了怵,向後退了兩步,轉身撒腿就跑。
她說那林逸君怎麼不徑直來找嚴子衿,而是非要賴上自己。這嚴府,果然是兇險萬分。
「你說這嚴氏才剛回府不過一日,哪來的這麼些個提親的。」
李五心裡實在納罕。
這嚴子衿自幼便是做生意的好手,這十里八村都是傳遍了的。
嚴府又家大業大,嚴子衿品貌端莊,算得上是上乘的人物。
嚴氏未出閣時,中意她的男子變不少。
只是礙於門第,身份。便都短了提親的念頭。
如今這嚴子衿,已成個二手的老姑娘,身份地位的降低了不少。
以前那些不曾得手的男子,便紛紛回頭倒戈。
女人這種東西,新的和舊的沒什麼太大差別。能睡覺生孩子就是合格的。
像嚴子衿這種,相貌漂亮,還有本事,家境又不錯的。
即使曾經嫁過人,也是難得的搶手貨。
李五和蘇肆安看著今日見嚴子衿恐是無望,便只好駕著馬車,打道回府。
那林逸君仍坐在蘇府的大堂上。李五他們走了一下午,聽丫鬟講,這林逸君的屁股連動都沒有動過一下。
像長了釘子,嵌在了凳子上似的。
「我們今天下午去過嚴府了。」李五拍了拍林逸君肩膀。「你也別總在這兒坐著,不累嘛!」
「我夫人呢?她是不是不要我了。」林逸君淚眼婆娑地盯著李五。
「她一定是不想要我了!啊……啊……嗚嗚嗚……。」林逸君坐在蘇府的大堂上,就又開始嚎啕大哭。
李五這輩子第一次見這麼能哭的男人。都說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這林逸君,估計是水泥做的。
「你還我夫人,都是你,是你。」林逸君哭的聲嘶力竭,雙手死死的賺著李五的衣袖。
「不是你自己張羅著要休妻的嘛?」李五費盡全力想要掙開林逸君抓著自己的手,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你沒聽說過?寧破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嗎?」林逸君嘴裡還振振有詞,理兒都成了他的。
「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缺德。把我和我夫人好好一對神仙眷侶,給攪合黃了。」
「你才缺德,你還沒良心呢。」李五聽見林逸君埋怨自己缺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缺德,我沒給媳婦洗過腳。」
「給媳婦兒洗腳,我願意。」林逸君仰起頭,拿著哭紅的鼻子頭衝著李五。
李五也不甘示弱。「我也不會給媳婦兒擦腳的時候,扣她腳指丫縫。」
「扣腳指丫縫是因為能擦的乾淨。」林逸君哭的鼻涕都流了下來。
「你夫人走了,你活該。誰讓你滿腦子想著娶二房的。」李五扯著林逸君的脖領子就要往門口拽。
「我告訴你吧。現在嚴家大門口,站的全都是提親的。嚴子衿馬上就要嫁給別人了,這就是你的報應。」
「提親?嫁給別人。」林逸君聞言,頓時覺得頭昏腦漲,眼冒金星。
嚴子衿要嫁人了,怎麼可能。林逸君兩眼發直,死死的盯著李五。「都是你害的!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林逸君說著,拽起李五的右手胳膊,噗嗤一口就咬了上去!
「啊!」那林逸君是往死里咬,一點兒也不留情面。
李五胳膊被咬的生疼,頓時擠出了好些滴眼淚。
那大黃本還待在葫蘆里睡覺呢,忽的前爪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疼的它虎軀一震,尾巴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疼啊!你鬆口。」李五也是疼的緊,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今兒竟再小陰溝里翻了船兒。
讓一個娘們兒唧唧的男人給咬了,李五今後還有什麼顏面見人。
蘇肆安也是心疼的不行,上去怎麼攔著也沒用。那林逸君就是不鬆口。
「大黃,救我。」李五眼見那林逸君的嘴角流了血,生怕自己的胳膊被林逸君咬下來一塊肉。
大黃從葫蘆里,猛地飛身而出。化成一股黃煙,把林逸君圍在了裡面。
待黃煙消失殆盡,林逸君已經被繩子纏了個結結實實。
「呃,好疼。」李五蹲在地上,臉色慘白。左手掀開自己右臂的衣袖。
那林逸君下口果然狠重,不止給李五的右臂咬出個血,連皮肉都跟著翻了出來。
蘇肆安見狀好不心疼,忙派人去請大夫。
也是湊巧,那杭州的神醫,號稱「黑面醫」的劉慶,又被陸文軒請進了蘇府。
原來是要給蘇喚子開第二個療程的藥方。
蘇肆安聽說那個劉慶是個神醫。忙封了十兩黃金,請劉慶到大堂來給李五診治。
不時,那劉慶挎著個藥箱,捏著一縷羊角鬍子,大搖大擺的進了堂。
這邊先收錢,那邊才給看病。
李五挽起了袖子,給劉慶看自己的傷口。
「能治。」劉慶高聲一喝。從隨身帶著的藥箱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兒。
這瓷瓶里裝了些白色的粉末。那劉慶打開瓶蓋兒,把粉末往李五的傷口上那麼一抖落。
李五頓時便不再覺得疼了。
劉慶對李五道:「我給你開副藥,別吃發物。不出三日,你這胳膊准能好。」
李五接過來藥房,連聲道謝。
那劉慶站起身來,挎著藥箱,剛要出門。
忽的,看見了地上被捆著的林逸君。
「此子,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