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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爭執

2024-06-12 06:01:22 作者: 烈日焱焱

  轉眼便是入夜,周書文讓丫鬟杜鵑去王薈欣房裡叫蘇三虎,說是自己病了,請老爺過來陪房。

  「病了怎麼不叫大夫,老爺會瞧病怎的?」王薈欣一千一萬個不樂意。

  蘇三虎倒是有良心的,哄著王薈欣道:「她整日勞累,難得來這麼一次,我就去陪她這一晚上。就這麼一晚上。」

  那王薈欣不過是使些小性子,也不是不講理。王薈欣知道蘇三虎寵愛自己,哪裡會怕周文書這一時的爭寵。

  「去吧,夜裡風大,你可別凍著。」王薈欣這邊鬆了口,蘇三虎便讓杜鵑回去稟報,說自己一會兒就去。

  

  周文書聽說蘇三虎當真要過來,忙喜不勝收。一個快五十的女人,竟喜的跟剛經人事的大姑娘一樣。

  周氏又是梳頭髮,又是換衣服,就連裡面穿的肚兜子都換上了一件新鮮嫩黃的。

  臨近亥時,蘇三虎才慢悠悠的進了門。周文書忙上前迎著,心裡甭提多高興了。

  「聽杜鵑說你病了,哪不舒服,找沒找大夫來看看。」蘇三虎隨口問道。

  「就是些肚子疼得小毛病。」周書文上前挽住蘇三虎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一般。

  「沒大礙的,只要老爺陪我一夜就好了。」

  周書文也學著年輕小姑娘撒嬌道。

  那周氏素來舉止大方得體,今日之狀,蘇三虎當真是以為周書文病糊塗了。也不反駁,只跟著連連應和著。

  那周書文看著蘇三虎倒是吃這一套,還覺得是自己撒嬌起了作用,忙發起了更強烈的攻勢。

  「老爺,奴家的心口疼,你替奴家揉上一揉。」周書文嬌滴滴道,不看模樣,只聽聲音,當真是能起一身雞皮疙瘩。

  周書文說著,還脫起了身上的衣服,整個上身脫得赤條條的,連那嫩黃的肚兜子都扔在了一邊。

  如果眼前的人是王薈欣,蘇三虎一定想都不用想,就整個身子撲將上去。

  可是眼前站著的是周書文,周書文的確也年輕過,貌美過。不過,那畢竟是從前了。

  現在的周書文,已經快五十歲,雖然一輩子沒生過孩子,可那兩個奶子早就下垂噹啷到肚臍眼了。兩頰沒肉,一副刻薄長像,身上的肥肉卻一掐一大把。絲毫沒有美感可言。

  「我才想到,我還有公務要處理。你自己一個人睡吧。病的嚴重一定要找大夫。」蘇三虎急急的就要往門外逃。

  「蘇三虎,你陪我一夜能死。」周書文當真生了氣,一屁股坐在床上,肚子上堆起了好幾道褶子。

  「夫人,不是我不想陪你,實在是力不從心,力不從心。」蘇三虎推脫道,忙三步並作兩步的奪門而出。

  周書文看見蘇三虎逃走的背影,氣的眼淚都含在了眼眶裡。心想著,這他媽就是男人,喜新厭舊,忘恩負義的男人。

  蘇三虎逃出了門,剛跑到後院,忽的經過了杜鶯歌的房間,已經夜深,杜鶯歌房裡的燈竟然還亮著。多少年了,自己怎麼不去看看她。蘇三虎心裡對杜鶯歌著實愧疚。

  她會原諒自己麼?蘇三虎壯起膽子敲響了杜鶯歌的門。

  那杜鶯歌自打吃齋念佛後,不知沒有心安,反而整夜整夜的失眠。

  這夜,杜鶯歌亦跪在觀音前替喚子祈福。聽見有人敲門,便忙的起身去開門。才發現站在自己門外的是蘇三虎。

  「你怎麼來了。」杜鶯歌痴痴的看著蘇三虎,多少年了,因為蘇喚子,因為喚子的啞巴,因為杜鶯歌的一隻右手,杜鶯歌和蘇三虎兩個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卻有著理不清,剪不斷的巨大的心結。

  「這麼晚了你還沒睡。」蘇三虎低聲慰問。在杜鶯歌面前,這是蘇三虎少有的溫柔。

  杜鶯歌側過身,請蘇三虎進屋裡坐。

  蘇三虎進了屋,杜鶯歌給三虎親沏了茶。聞著這熟悉的香味,蘇三虎不禁喃喃自語。「咱們府里,永遠都是你沏的茶最香。」

  杜鶯歌聞言,有些不好意思。這麼大歲數,倒能和蘇三虎在一個屋子裡喝茶聊天,她從前想都不曾想過。

  「大夫人的忌日快到了,我想著大夫人若是還活著,今年都該五十五了。算是個整壽,是不是該請幾個和尚給大夫人辦場法事。」杜鶯歌提議道,塗素蘭的忌日若不是她想著,整個蘇府還有誰會記得。

  「全都聽你的。」蘇三虎點點頭,「跟書文說一聲,全都按你的意思辦就行,素蘭生前就和你情同姐妹,還好有你想著她。」

  或許是找到了共同話題,亦或許是兩個人心裡還都惦記著對方,蘇三虎竟就這麼和杜鶯歌聊了一整夜。

  第二日一早,蘇喚子來給杜鶯歌請安,才看見自己的父親竟然和母親冰釋前嫌,聊了一整夜,蘇喚子雖然說不出話來,可也是高興的不得了。

  蘇三虎這邊雖歡喜了,蘇肆安那邊卻著實生了麻煩。

  那周得意不知為何又與鳳瑾鬧了什麼彆扭,一大早抱著酒罈子就來找蘇肆安訴苦。

  卻說周得意,真真是對鳳瑾用盡了心思。

  周得意幼時父親便病死了,是周母李氏一手把他撫養大,孤兒寡母又守著個古董行,日子極其艱難。

  故周得意一直最敬重母親,周母平日裡最是威嚴古板,刻守本分。周得意知道以鳳瑾的身份,母親定是容不下她。

  便偷偷在衢州府臨縣買了一個四室獨院的大宅子,又買了四個小廝,八個丫鬟,攏共約有小二十個下人。

  本準備給鳳瑾贖了身便讓她搬進來。兩人好偷著辦個喜事,等過個一年半載二人有了孩子,再把鳳瑾帶回家裡。

  一切準備就緒後,鳳瑾卻怎麼也不肯答應,更不讓周得意給她贖身。

  兩人僵持不下,鳳瑾便提筆寫了一封信,信中寫著。「周郎,你我情絕與此,今生不復相見。」

  周得意也是生了急脾氣,鳳瑾既然說了不願見他,他便再也不去纏著鳳瑾。

  「你說這女人腦子裡都他媽想個什麼。」周得意喝了口悶酒,自顧自說道:「我房子,丫鬟,老媽子都他媽的拾倒明白了,她死活不去住。那窯子裡呆的就呆的那麼舒坦?」

  蘇肆安見狀,他這身體,小酌還可以,一喝急酒,定會吐血,傷身子。

  蘇肆安一看,自己也不便和周得意同飲,只能設法去勸解。

  「你怎麼不把鳳瑾姑娘接回府,堂堂正正給人家個名分,我想鳳瑾姑娘應該是樂意的。」

  「說得輕巧。」周得意擺擺手,又是一杯苦酒下肚。「我家有四位夫人,那個是我想娶得。上有高堂,身不由己啊。」

  蘇肆安看著滿面愁容的周得意,不禁也好生心疼。世間上的確是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說不清也道不明。

  周得意拉著蘇肆安訴了半日的苦,見蘇肆安也不能喝酒。便起身告了辭,出門找下家去了。

  蘇肆安送走了周得意,回房時,路過後院,倒看見幾個丫鬟正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有什麼新鮮事?也說給我聽聽。」蘇肆安上前笑著說道。

  「呦,少爺萬安。」那幾個小丫鬟見了蘇肆安也不忌憚,蘇肆安素來性子好,下人們有什麼體己話,從不背他。

  「咱們老爺昨夜在三姨奶奶房裡眠的。」一個小丫頭嬉笑著說,整個蘇府上下都知道,蘇三虎砍斷了杜鶯歌的右手,三姨太就此吃在念佛,兩人幾十年都不再有瓜葛的。

  「當真?」蘇肆安也是吃驚,蘇三虎歷來都是睡在王薈欣處,怎的好端端的又跑去了三姨娘那。

  「當然啊當然是真的,我們哪敢騙您呢。」幾個小丫鬟繼續講:「今早我們給三姨奶奶送洗漱用的水,老爺當時還在呢,今早連老爺都是在三姨奶奶房裡洗漱的。」

  幾個小丫鬟講的繪聲繪色,杜鶯歌和蘇三虎哪裡知道,兩人不過是坐在一起,聊了一夜的過往,這隻半天的功夫,竟被府里的下人,老媽子宣傳了個遍。

  最先知道的是王薈欣,王薈欣房裡丫鬟一聽說老爺昨夜去的三姨太那,便馬上跑過去像王氏告密。

  王薈欣哪裡會在乎這些,自己年輕貌美,早就把那蘇三虎的心栓的死死的,哪裡還會在乎那幾個人老珠黃的姨太太。

  四姨太邵月娘也不擔心,自己雖然承寵不多,可每個月好歹還有幾天蘇三虎是顧及自己的,自己常年都是吃不飽也餓不死的樣子,不過也算知足。

  最生氣的,怕是只有這周書文了。

  蘇三虎昨夜從自己房裡逃走,周書文本就氣不打一處來。

  本想著他會又跑去王薈欣處,誰承想那蘇三虎竟然鑽進了杜鶯歌的房間。

  「怎麼會是她?」周書文在心裡暗暗叫罵。

  幾個姨奶奶裡面,周書文最瞧不上杜鶯歌。

  論家世背景,周書文出身名門,大家閨秀。那杜鶯歌不過是蘇三虎在滄州買來伺候蘇家老太太的一個婢女。

  論模樣,且不說現在這幾人都上了年歲。年輕時,周書文長得是端莊大氣,多少公子哥都上門提過親。那杜鶯歌模樣普通,卻是老夫人硬逼著蘇三虎娶的,蘇三虎當年多少個不願意。

  「怎麼偏偏去找她。」周書文嘴裡念叨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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