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2024-06-12 05:07:31 作者: 盧漢文

  畢喜國首都,金碧輝煌的議會大廳中,八日一次的議會晚宴就要開始了,二百九十八名議員陸續就位。

  作為阿喜星上一個有確切民主共和建制的國家,畢喜國的議員是298人,一年是298天,每天輪流由一個議員作為議會值班秘書,而特殊的八日一次的例行議事期間,只有元老級議員,才有資格任值班秘書。元老議員是曾經擔任三屆及以上的議員。

  

  擁有五六百萬人口和近四百萬平方公里的畢喜國,首都有十多萬人,當仁不讓的成為阿喜星上強盛的大國之一,因此,議會大廳也透露出雄偉壯麗的不凡之勢,尤其是那議事大廳頂部的多層格蠟燭吊燈,金燦燦格外耀眼,那些部件全是鍍金製件。三層蠟燭架,從下到上依次插著十六支,八支,四支蠟燭,全部點燃時,加上四壁的油燈,議事大廳簡直是燈火輝煌。

  這天的值班秘書是貴族溫溫兒,他以所養門客和子女親友中,成為職業軍人的人數最多,而聲望顯赫。溫溫兒穿著寬大的黑色絲質禮袍,繫著紫色腰帶,莊嚴而華麗(作為儀式之一,議長和值班秘書議員必須著裝黑色禮袍和紫色腰帶,以顯示最重要的,與眾不同的地位)和議長阿仆拉拉杜,首都畢西市長孛古,一路穿過長長的走廊。

  巴納德星的陽光把廊柱和三人的投影,映在地上,短短的。廊道里不時掠過清涼的風,引得廊柱外並不高大的象棕櫚一樣的樹搖動著長長的樹葉,婆娑起舞。

  走廊的廊柱是用灰白色的石頭雕砌而成,石頭呈現出玉一樣的質地。議院的房子都只有兩層,上層主要居住,儲藏,下層辦公和舉行各種會議和集會。只有議會議事大廳那裡是一層樓,卻比兩層還高。半圓形排列的座椅拾級而上,圓心處便是演講台,演講台比任何一級座位都低。台上一側有四把精緻,線條簡潔流暢的棕黃色木椅,那是供值班秘書議員和議長,市長,以及來賓中的貴賓首領坐的。演講台正中是一張古舊而鋥亮的木台。

  畢喜國有個特殊規定,可以公開辯論的議事,如果有外來的貴賓或者他國特使要求旁聽,就會有一個人獲此殊榮就坐,只能有一個人。因為,在明確建制的民主國家中,獨裁的陰謀結果是絕對禁止的,所以外來者可以有知曉的權利。演講台上前齊腰高的硬木講台,可供擺放講稿用,演講台背後是堅實的牆,牆呈弧形,設置巧妙,結構獨特,使用特殊的石質材料砌成,對聲音有十分優良的反射共鳴作用。

  兩道小門通向鄰間的宴會大廳,大廳十分寬敞,磨石地面光可鑑人,磨製細膩的八角形石柱排列其中。大廳四周靠牆排列著休憩的座椅,各種阿喜星上不同動物的雕塑分置其間。牆壁上密集的燈全部打開時,大廳便顯得燈火輝煌。這是剛剛新裝的直流電燈,幾年前使用的還是會冒出淡淡黃煙的油燭。過不了多久,議事大廳也會換上這種發明出來將近十年的直流電燈,那樣的話,大廳執事者就再也不用經常搬動著三角梯,給中央大吊燈更換蠟燭了。不過,議事大廳的任何變動都是最慎重的,所以目前暫時還保留著蠟燭燈光。

  再外一間是舞廳,石柱更為高大,間隔得也更開,以便石柱之間有更為寬闊的空間。地面除經過細緻的打磨之外,還打上了蠟,平整光滑。舞廳背後是一排小屋,一間間隔離的浴室。連同宴會廳一起,這裡是議員們結束爭辯後縱情狂歡的地方。

  八日一次的議事過程是這樣的,先在議事廳議事,由議員提出議案,上午進行辯論,下午進行表決,然後是晚宴,如果議事中表決通過了某個提案,或者修改了某條法律,晚宴後還將舉行盛大舞會,不願跳舞的也可去議會大浴室泡溫泉,徹底的忘記不久前議事廳中的針鋒相對,言語硝煙,所有的憤怒,不滿,失意,仇視,都在精神輕鬆與身體疲倦中消彌。

  議員們都已經齊聚在議事廳里。從近日來奇怪天象,草原捕鳥網捕捉的奇特飛鳥,和市民的傳言中,議員們都已經知道阿喜星上即將發生重大事件,議員沒有一個缺席的。他們都穿著深灰色絲質長袍,議事廳高大而且通風良好,樓頂鋪設良好的隔熱層,所以即使在熱季,裡面也不覺得悶熱,反而有清涼怡人的感受。

  在當值議員溫溫兒口令下,議員全體起立,齊唱了一遍讚美自然之神和智慧之神的歌,議長阿卜拉拉杜,當日值班秘書議員溫溫兒,和來自鄰國巴拉比王國特使默臥兒,市長孛古,在主席台上就座。

  按照日程安排,首先是當班秘書議員溫溫兒就這些天發生在全國的大事作一通報說明,然後休會,由議員自由討論並提出提案,下午辯論,最後舉手表決,看結果是通過,待決,還是否決。通過議案需要三分之二的同意票,而否決則只需要過半的票,被否決的提案,一百日(八進位的一百日即十進位的64日,後有解釋)之內不得再行提出。宣戰或者停止戰爭則必須得到議會授權通過。戰爭的統帥由國家軍事會議提出人選,再由議會通過,宣布戰爭結束後,則統帥自動免除權力。

  溫溫兒將所有的大事敘述完畢,又特意將一連串的事串接在一起,重新講了一遍,來提起議員的重視,講到激動的地方,他甚至手揮臂舞,以加強語言的感染力,這時候,完全可以看見他手掌上四根手指,收攏或者打開,顯得非常的堅毅有力。

  「異常的天象,九顆新星,恆定在赤道上空,猛然閃亮的光芒,以及隨即而來的隕石雨,這一件件事情裡面,難道不是必然聯繫著嗎?牧場裡刺網捕捉到了從未見過的鳥,誰曾見過這樣,迅捷而異樣的飛物呢,就是最博學的先知,也不能說出它的來歷和生命之源。最後,肯定的說,有人,有許多人,看見了天上降落的物體,它甚至離都城不遠。今天一早,我們的首都畢西城執行長,市長孛古已經派出了京都衛戍部隊進行搜索,或許我們很快就會有所發現。」

  「因此,可以總結地說,有外來智慧生物侵入了我們星球,他們不懷好意,偷偷摸摸,但是顯然,在對自然世界的了解和知識掌握上,我們好象處於下風。因此,一個團結有效的組織,一隻強大而靈活自主的軍隊,一支行動迅速而不受牽絆的軍隊,只有這樣一支軍隊,才能保衛我們的公民,保衛我們辛苦創造的財產,保衛和平的家園,美好的社會,公正的制度。」

  議院秘書溫溫兒終於發表完了演說。

  「反對授與軍隊特權!大家別忘了,溫溫兒一直借著貴族的優勢,仗著財產和一些豁免權,想擁有更大更多的權利,他甚至還想做軍隊的終身指揮,做我們畢喜國的第一公民,享受特權,為所欲為。大家回想一下,溫溫兒議員已經不是一次提出這種腔調了,我們應該把他放逐到巴拉比王國去,在那裡,他們彼此完全可以臭味相投,讓這些獨裁者去死吧——」一個議員跳出來很激動的嚷著,他的聲音又尖又細,很象一個小丑在逗笑,但是誰也沒有笑,他們都表情嚴肅。

  另一個胖一些的議員舉著手勢制止他說:「要注意,請注意,巴拉比王國是我們的友好鄰國。」說著一邊向講台上坐著的巴拉比王國特使默臥兒友好地微笑。

  「現在,請原諒剛才發言者的衝動。因為愛國而產生的激情總是應該寬宥的。我也想提出的問題是,當初,我們為什麼要派出南征部隊,越洋征討那些安守本土的土著居民,而當南征部隊陷入困境時,又久久不決呢。為什麼要征伐條形島呢?中洋,一道界限式的中洋,是天上銀環映射到地上而成,是自然之神造設的分界線。南北不同種屬的智慧人,本該各安天命,卻被我們國中,那些喜歡窮兵黷武的好戰分子,妄自派出軍隊攻伐,以致於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要警惕,目前天呈異象,正是要警告我們。各位,要警惕。」說這番長篇大論的議員,看樣子是第一個反對溫溫兒的議員的友好夥伴及同盟者。

  三十多日前,征討南部條形大陸——畢喜人含有蔑視味道的稱做條形島,這個稱呼沿用至今,其實這塊大陸有五六百萬平方公里——的軍隊先遣隊渡海南征,卻在剛入條形島內陸,就嘗到了叢林的殘酷無情,南蠻躲入深深的叢林和山地中,伺機出擊,而駐紮的部隊嘗盡了他們飼養的一種兇惡猛獸的苦頭。南征部隊進退兩難,要求回兵,但是議會沒有即時通過撤兵的決議,南渡部隊只有在海上巡迴。但是登陸的先遣隊陷入了進退維谷中,先遣隊也罕首領甚至發出危脅的口氣說,再拖延下去,他們南征軍可能不顧畢喜國議會的決議而自行其是,撤軍回國。關於這件棘手的事,已經產生過不少次的爭執了。

  「我們征伐條形島是因為有幾個島上部落在海上搶劫過往船隻,我們只針對條形島這些海盜部落而言。上午暫時不討論這些問題。」溫溫兒一句話,將反對之聲壓下。

  第一個發言,且激動的議員顯然不甘就此罷休,又要叫起來,議長不得不出面提醒他說:「上午只辯論一個議題,如果另加議題的話,按順序,下午才是辯論的時間。」

  稍稍安靜一點後,溫溫兒繼續提議應該立即推選出一個強有力的軍事領導,來保證國家軍隊迅速的,不受干擾的進行軍事行動,不能再象南征南大陸那樣拖拖拉拉,舉棋不定。因為一切跡象表明,外來入侵者可能行動迅速,力量強大,而且善惡未知,相對於南征軍隊的困境,天外來者更令畢喜國有不測之虞。頓時,議事廳又陷入了混亂之中。

  議長阿卜拉拉杜審時度勢,知道如果不立即就此問題進行表決或爭論,議會將陷入漫無休止的對立和不安中。他的上下唇薄而尖,長有幾根稀疏的長鬍鬚,為了避免露出牙齒總是緊抿嘴唇,顯得更加威嚴。現在,這幾根鬍鬚開始隨著他說話而上下晃動。

  「根據個別議員的請示和各位議員的意願,時間決定著我們是否能夠成功的組織軍隊,打敗入侵者,因此,我們必須改變一下議事日程。現在,我們關於是否授予一個人以首席公民的權力,以保證他在指揮軍隊對抗外來侵略者時自行其是,迅速採取行動,無須另行獲得議會授權一事,來進行投票。」

  又有幾個議員叫嚷起來,無非是要以法律的名義和至高無上,阻止立時進行表決,這招致了溫溫兒支持者的一片攻擊。在這些支持者看來,睿智勇敢的貴族溫溫兒無疑是首席公民的最好人選,而反對者則譏諷溫溫兒藉助自己當值日秘書的機會,利用那些莫名所以的外來入侵為藉口,擴張權力,踐踏民主。甚至在此之後,溫溫兒還可能會藉此要求議會增加賦稅,廣徵兵員,安插親信,他的勢力不就越來越大了麼,最後效仿阿迪華帝國建立帝制,也不是不可能。

  一時間,兩派爭議不下,場面頗為混亂。

  阿卜拉拉杜情急之下猛拍一塊拍板,堅硬的深紅色漆木拍板在他重力拍擊之下,竟然一裂兩塊。議事廳忽然安靜下來,這塊拍板叫做靜堂木,誰都不敢在議長拍了靜堂木之後還忘乎所以的大叫大嚷,那樣的話將會受到驅逐出議事大廳的懲處,那就意味著連續三次議事這個議員都不得參加了,更為嚴重的是,有可能影響到今後全國議員選舉,會對自己不利。選民們對蠻不講理,固執暴躁的人不會抱有好感。國民難以相信這樣的人,即不尊重最起碼的議會議事規則的人,會是一個好議員的。

  阿卜拉拉杜四個手指拿著破裂的木板,一隻手一塊,碰了碰,發出清脆的聲音,議員們知道敲擊驚堂木,那是再次警告。他們只有依次按序的發表意見,進行爭論,並且安靜的聽從別人的辯解,才是議員之規。但是,此時反而不知道該是由誰來第一個出來發言,議事廳一時間鴉雀無聲。過了一會兒,才有彼此悄聲交流的嗡嗡聲響起。

  這時,門外的議事廳侍衛進來了,在溫溫兒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溫溫兒面色突然非常沉重,他和阿卜拉拉杜議長小聲的交談了一會兒,阿卜拉拉杜先是大驚失色,然後不斷的點頭。

  「諸位,有一個牧場的婦人要向我們講話。」溫溫兒宣布道。

  「怎麼,今天的例外也太多了吧,溫溫兒議員是不是要在這天輪值之時充分地用夠權力。誰能允許一個婦人隨便在議會發言呢,是不是不久的將來,任何一個女人也可成為列席議員來議事廳鴰躁了,各位,各位請注意,違反法律的事情不要從今天開始變得理所當然,順理成章。」一個議員大聲道。

  「很抱歉,我先前也抱著和你一樣的看法。可是,你為什麼不等弄清楚了一些可怕的事實之後,再來發表你的高論呢。你總是有時間有機會的。」

  「反對。」

  「同意。」

  「支持。」

  「不能違憲,要追究溫溫兒的責任。」

  議事廳剎時間又亂成一鍋粥。議長不得不再次拍響了靜堂木。議事大廳又突然安靜了。

  「各位尊敬的議員,大家如果高興在議院裡吵成一團的話,何不趕到門外去看看。那裡,聞訊而來的成千上萬的畢喜共和國公民們,正等著你們拔冗接見呢。他們群情激奮,悲憤難耐,比起各位來,他們要激動上一百倍,難道,各位作為公民們選舉出來的議員,竟要罔視民意嗎?」

  議員們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竊竊私語起來。但是按照規定,議事期間,議員是禁止與外界接觸的。他們的生活起居全局限於議院大樓以內。

  說完,溫溫兒並不待其他議員表態,指示侍衛將那婦人帶進來。

  婦人臉色蒼白得象死人一般,她走路都幾乎要靠侍衛攙扶著才能行動,看樣子她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以至於精神快要崩潰了。侍衛手裡提著一個布包裹,經過旁邊時能夠聞到一股濃濃的腥味。

  婦人靠上了講台,她不足一米四,在阿喜星北方,男人通常身高都不足一米六。對於議員們齊胸的講桌,對於婦人來說,差點可以把頭擱在黑紅色的講桌上了,她抖索著,四下張望,不知道從何說起。

  議長叫人送上一杯水讓她喝。溫溫兒開始介紹婦人,以安定議員的騷動。他說,此時他的聲音因悲慟而哽咽:「這位悲慘的女人,是大螞蚱牧場最邊遠處的護養人。她兢兢業業的工作,忠誠地以勤勞來換取一日三餐,從來沒有過分的貪慾和奢求,我們盛宴上才得以有美味的油炸大螞蚱,鹽漬螞蚱。可是,昨天晚上,厄運降臨到無辜的女人一家頭上,她的兒子,慘不忍睹的死去。這幅慘景,甚至我無法用語言來向各位描述。是的,我違規地讓這可憐的女人進來了,走進了神聖的共和國議事大廳,並且允許她敘述她的悲慘遭遇。各位,面對真實的慘象,難道我們還有閒情逸志,用花哨的語言來磨練我們的舌頭嗎?」

  接著,溫溫兒後退了一步,並向侍衛示意。侍衛上前打開了布包,一顆小小的頭顱,赫然出現在眼前,眾人都忍不住一剎那間朝後一仰。

  「我的小兒子,一個人到外面玩,他走得,很遠,他愛到河裡去游泳。可是,可,是,昨天晚上,很晚了,他都不回來。我們四處去找。天啊,一群惡魔,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自天而降,凶神惡煞,吃掉了我的,兒子,我,看到了他們的篝火,還有,營地。他們,很高大,但是肯定不是南蠻人。他們有,兩隻手,比南人更醜陋。他們,是一群從來沒有見過,陌生的,兇惡無比的魔鬼。」女人抽泣著說,哽哽咽咽,話剛完,女人已經耗盡了她的全部力氣,昏倒在地。

  議事廳里一陣騷亂。溫溫兒讓大家安靜後,說道:「請務必注意到證人所說的從天而降,敵人象天神一樣降臨,卻比山魈更殘暴。是該團結和迅速作出反應的時候了。同仇敵愾,捨我其誰。」

  原來畢喜人說的牧場,就是雨燕飛過的那片長著茂盛野草的原野。畢喜人放養的,不是大型動物,而是長著翅膀的昆蟲——大螞蚱。油炸螞蚱和鹽漬螞蚱是整個阿喜人都喜歡的美味,宴慶時必不可少,也是日常生活中重要的食物。因為鳥類等飛行動物,會大量啄食大螞蚱,所以牧場到處都安裝有空中刺網來阻止和消滅這些搶食者。在公路邊,四處開有窗口的夯土房子,則是夜間用來光誘捕獲大螞蚱的收集站。每天上午,一輛一輛牲口拉動的大車將滿罐滿罐的大螞蚱運到城裡。可憐的女人就是乘著運送大螞蚱的車來到城裡的。

  議事大廳被一種悲憤情緒所控制。未經休會,畢喜國議會直接開始進行推選和表決,溫溫兒議員如願以償的被推舉為軍隊元帥。接著為適應重大戰爭的需要,是否建立第一公民制,一干議員又開始爭論不休。議長要求大家即時表決,來結束那些無謂的爭吵,多贏得一些準備的時間。

  表決結果,二百二十五票贊成,二百二十五票反對。沒有棄權票,棄權票在畢喜人看來是可笑的,作為議員模稜兩可地表達思想無疑是不稱職的表現,受人鄙視。(北阿喜星人因為只有八個手指,故採用八進位,一十相當於十進位的8,一百相當於64,二百二十五即十進位的149,以後凡是北阿喜人自述的話中,計數均用八進位)。需要三分之二的贊成票才能通過提議,通過是不可能了,但是會不會被否決呢,目前恰好勢均力敵,如果反對票超過半數的話便遭到否決,眾人面面相覷,只好緊張地等著議長那關鍵一票。

  議長阿卜拉拉杜思慮良久,莊重的走上前來,舉起了右手,柔軟貼身的絲質袍袖從他手臂上滑了下來,他一字一聲的說道,「我支持設立首席公民的提議。」

  提議沒遭到否決,這為下次表決甚至應急通過留下了重要的機會。溫溫兒向阿卜拉拉杜投去滿含深意的一眼。

  午飯被送到了議事廳,議員們將就另外幾個議題進行辯論表決。許多年以來,議員們沒有過過如此緊張的生活了,他們甚至忘記了第一公民的權力和產生之後重新結束的必要程序,現在他們有許多事情要做。至少,目前,他們需要賦予新的軍事統帥溫溫兒更多的權力。

  新的軍事統帥溫溫兒宣布了戰令,他的家臣克彌爾,將率領一支五百人的先遣隊,立即向外來入侵敵人降落的方向進發,那個失去兒子的可憐女人作為軍中嚮導一同前行。隨後,他將親自帶領一千人的隊伍和更多的重型裝備出發,徵兵令也將在第二天生效,所徵召的人將作為預備役人員隨時待命,這批人將達到兩萬,原來各地的軍人嚴守待命,加強警戒,發現入侵者,立即毫無保留的剿滅。命令立刻向全國各地送達。

  最後,溫溫兒統帥向巴拉比王國特使默臥兒致謝,請他回國後帶去他致以尊貴的巴拉比國王的信,請巴拉比國王發兵搜索並警戒靠近畢喜國一帶的疆土,共同對抗強大的外來人。他還送了巴拉比國王一台畢喜國剛剛研製出來還在試驗改進之中的無線電發報器,一本畢喜語和數字代碼對照手冊。特使默臥兒受到可憐的女人悲慘遭遇的刺激和感動,慨然應允,他會努力向巴拉比國王進言,促成兩個最強大的國家的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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