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2024-06-12 05:07:32
作者: 盧漢文
清晨,一陣清脆婉轉的鳥叫聲傳來,幾隻從遠處的森林裡飛出來的小鳥,把營地後邊用於阻擋物的樹枝當作新鮮的活動場所,奇怪的吱吱直叫。明媚的陽光射進了帳篷的窗口,地球人第一支登陸阿喜星隊伍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早晨。
空氣清新,陽光明媚。加和正夫上校在無人處偷偷打了一個哈欠,要是能再睡上一個鐘頭的覺,那是再美不過的事情了。他不願意別人看見他倦於工作的懶散之態。永遠以勤奮的表象出現在人的面前,這是他成人後受到的最早的教育。昨天晚上受到的恐怖驚擾,一大早起,似乎每個人都忘記了,就象那僅僅是一個集體夢魘。
負責通訊的軍尉終於安裝調試好了遠程通訊器。加和正夫上校能夠直接用衛星行動電話,和幾萬公里高空的艦隊通話了。不過調試好像不盡如人意,圖像信號很差,畫面不時飄來飄去,扭個不停,聲音也夾雜著嘩嘩的噪聲,有時乾脆一閃而逝,只留下一片灰白色。軍尉搖搖頭,表示他暫時還沒有找到癥結所在。看來製造更為功能強大的通訊器迫在眉睫,加和正夫上校不清楚什麼時候艦隊才能完成這份工作,想來下一次登陸之前能完成。
艦隊總部將飛馳過的低軌衛星所拍到的畫面傳了一些下來。畫面,能看見公路上一些象牛一樣大小的動物拉著車,它們從那些夯土建築的屋子裡出來,向城市的方向行進,路上的人很少。仔細觀察那些不太清楚的畫面,他們發現那拉車的象牛一樣的動物,它前肢旁邊好象總多了一點什麼東西,它有時在動物兩邊舞動,不象是負力的模樣,是裝飾的帶子一類的東西嗎?阿喜人是什麼樣,具體也瞧得不太清楚,從上往下看,似乎也和地球人差不多。
分析衛星圖像得知,離加和正夫上校他們最近的一個城市,似乎應該是阿喜星上能夠找到的城市中最大之一,另外還有大片的森林,荒原,竟然很少看到人跡,這對於地球人來說實在是一個莫大的喜訊,阿喜星上可能人口稀少,只要有了寬廣富饒的土地,資源充足,人類應該能夠很好地和阿喜人相處。
根據艦隊的計劃,首次登陸這支隊伍,目前仍然是原地待命。要與阿喜人建立和平互知的關係,先要保護自己,再了解他們,熟悉環境,所以隊伍里的人暫時沒什麼確定的事情可干,巡視的人擴大了巡視範圍。昨夜,大家都睡的不太好,可能是重力環境的變化原因,第一夜,也難免回有些緊張,加和正夫上校與顧問姆貝拉教授,副隊長沙利夫斯基中校商議後,乾脆先放一天假。是否建立固定營房,不用帳篷的事,明日再作決定。
一閒下來,每個人都想著去找點喜歡的事情干。有的人拿出了藏在身上的微型撲克,暫時玩一些大家都熟悉的遊戲。沙利夫斯基中校則尋思找到一些更多的美味之物,來滿足久久未能進食天然美味貪婪的嘴。他們從河裡捉到了一些顏色鮮艷的魚,但是加和正夫上校憑直覺禁止立即弄這些魚來吃。拼死吃河豚的念頭時不時跳出來警醒著他,讓加和正夫上校莫名其妙的有一種不詳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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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貝拉教授後來解決了這個問題,他把這些肥嫩的魚切成小片,有的乾脆烤熟了,餵進了昨天他捉到的象豚鼠一樣的動物的嘴。這些類豚鼠是竄出它們在岸邊用樹枝搭成的窩裡時,被教授用衣服撲上去罩住活捉的,另外一些被射殺的類豚鼠,則在昨夜燒烤熟透後進了眾人的肚子。
類豚鼠餓了一天,大概也是餓壞了,起初它拼命的把塞進嘴裡的食物往外嚕,吐了出來,但是不久它放棄了對侵略者的戒備,也不管從前它們的食物已經變了一個味道,開始小心的咀嚼起來,慢慢的放開懷猛吃。原來,類豚鼠竟然是雜食性動物,說不定魚正是它的食物中最喜好的呢,像溪流中築巢的水獺一樣。
此時,姆貝拉教授開始賣弄他的知識和收穫,他說:「這隻尖吻獸前半身的特徵接近於較先進的真獸類哺乳動物,比如牙齒尖利並有形態上的分化,但是後半身的特徵又接近於比較原始的單孔類哺乳動物,如存在較長的腰肋骨,這乃是趨同演化的結果,也就是說,進化了的後肢在適應過程中重新獲得原始哺乳動物的特徵。這些現象可能說明,阿喜星經歷過較大的地理氣候變化,動物進化的方式、結果,也有區別。千差萬別,本是自然偉大法則。因此,如果你們看到特別奇怪的動物,或者,你看到兩種阿喜人類,那是可能的,千萬不要當成妖魔鬼怪。」
眾人都因姆貝拉教授的話而笑起來。
飽食一個多小時之後,類豚鼠機靈的小眼睛還在嘀溜溜地轉,於是姆貝拉教授也笑了。
「這些魚沒有毒素,可以盡情享用了。」姆貝拉教授的話引起一陣歡呼。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少校從河邊急匆匆跑回來,對著加和正夫叫著。
「什麼事?有情況。」加和正夫上校邊問邊拿起雷射槍站起來。聽見了叫聲的人都圍了過來。
「昨天,晚餐前,放在石堆上的那個頭顱不見了。」
「好大一回事,是不是記錯了地方。」加和正夫上校略帶斥責。
「絕對不是。沙利夫斯基中校也知道。」少校還在喘著氣。
此時,誰都聽明白髮生什麼了。有的嗤笑一聲走開,只有姆貝拉教授走到少校跟前,拍拍少校的肩膀說:「小伙子,別緊張。丟在野外的東西,誰也沒看見,保不定是哪只夜裡經過的野獸拿去享用了。」
那個剛才還很緊張的少校豁然開朗,拍著自己的後腦勺:「真是,真是,原來可以這麼簡單地解釋的。嗨,昨夜的怪叫聲把我弄糊塗了。」
加和正夫上校沒有再理會這位上校,他走到大砧板旁邊,其實就是一段好不容易弄斷的樹樁,蹲下來,教導隊員象對付河豚一樣收拾那些魚。這是他在公司實習時學得的一門技術,他一直保留著,秘不外宣。在國內時,加和正夫無法展示這一手藝,怕被男人們笑成是為討好老婆練習的技藝,也不能在飯店裡做,沒有專業技術等級證書,誰都不會讓他去收拾一條河豚,要是被食品衛生廳官員知道,飯店就會被罰款罰得怨天恨地,甚至可能吊銷營業。在阿喜星上,加和正夫卻能卻能夠無所顧忌的演示給別人看了,而且引起一陣羨慕的議論。在每個隊員看來,這些幾乎取之不盡的鮮魚簡直就是比河豚還美的佳肴,而他們的隊長無疑是點石成金的神奇術士。
這一天,是在平靜中度過的。
第二日早晨,加和正夫上校還在用一把寬大的木頭挖成的瓢,盛了水洗臉時,他洗得非常仔細,負責通訊的軍尉走過來了。
「報告上校,總部要和你通話。」
「好的,我就來。」上校匆匆擦了臉,由於缺少香皂須膏等物品的潤滑,刮鬍子修面可不是愜意的事情,毛巾擦在臉上,加和正夫上校感到了嘴唇四周火辣辣的疼。
「根據衛星圖像顯示,城裡有一支人馬正向你們方向過來,他們乘坐的是機動車。請注意。」
通訊官對衛星接收參數按照總部通訊處的指示作了重新調整,今天的圖象接受效果比昨天好多了。聽到這話,又看著屏幕上移動的隊伍,加和正夫看見,車上邊似乎飄著一團水氣,使車形模糊晃動,增加了神秘感,總人數大概有幾百人,還有重型武器。加和正夫上校心裡突然一陣狂跳。
衛星很快飛過了,再過一兩個小時,才能再次監視到那個地方。
加和正夫上校壓抑住怦怦亂跳的心,向總部提出了需要更多監視裝置和多種武器的要求,總部委婉的答覆說,目前登陸器非常有限,由於缺少燃料,登陸器一旦著陸阿喜星,就成了一團廢物,再也不能起飛回用,因此,總部會在多個需要著落的人或者物質湊集到登陸器能承受的最大載量時,才能使用,可能很短的時間裡暫時不能滿足他們的需要。總部對加和正夫進行了嘉勉,鼓勵他們以人類的智慧和勇氣,去迎接所有的困難。當然,必要的時候,總部會以最大限度來支援他們,目前,一是不要驚擾阿喜星人,二是要儘快的和他們建立聯繫,獲取他們的理解和支持,一定要儘量避免發生衝突。
加和正夫吹響了集合的哨音,語言學家萊因克爾和沙利夫斯基中校,以及一個少校,已經出去巡邏了,不能及時歸隊,其餘的人,每個人都知道了有一隊人馬正朝自己方向開過來的消息。
「他們是專門來歡迎我們的嗎?或者與我們無關呢,這只是阿喜人的一場日常活動而已。」一個軍校說。
「小心為妙。此時太空艦隊對於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幫助,一切全靠我們自己去應付。」加和正一上校告誡各位。由於彼此來自不同的飛船,不同的國家和地區,加和正夫雖是作為隊長,語氣卻總透露出商議,平等的意味,顯得彬彬有禮,走路的時候,加和正夫也多是勾著頭,一副謙遜的派頭,已經獲得了一眾人等的好感。他們很樂意接受上校的調遣分派。沙利夫斯基中校可能是唯一一個心裡不是很順氣的人。
加和正夫上校用短距離無線通話器,通知了外出的三人立即回營地,在十幾公里範圍內,處於空曠地帶,無線通話器藉助營地通訊部的長天線,完全能夠順利接收。
沙利夫斯基中校走得不遠,回話說,正是因為這樣,他們三人才有必要把周圍打探清楚,避免近處潛在的危險。加和正夫上校在內心裡亂罵了一陣,只得限令中校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回營。他自己則帶上一名軍校和一名軍尉,向總部指示的公路盡頭的方向,帶著對未知命運的忐忑不安之情,徐徐而去。
公路的盡頭,與營地路程大概有六七公里,那裡,有一片除去了野草的開闊地,大約有一千多平方米範圍,周圍被葦草包圍著。它與上校他們安營紮寨的地方,中間隔著兩道三四十米高的土坡,所以阿喜人如果不翻越土坡的話,是不知道相隔這麼近的地方,居然有從未見過的人類來了,還大模大樣的駐紮下來。四五間夯土建築矮小的平房,分布在四周。更遠一點,離公路最近的西北角,一座兩層木樓,靜靜的守立,木樓的柱子都十分粗大,很是結實,看起來是阿喜人的居住地,那些土房或許是生產的廠房等。
離那塊阿喜人居住地尚有將近一千米的距離,加和正夫上校停下了。
加和正夫爬上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這棵樹樹冠象房屋似的遮蓋了一大片土地,在空曠的原野中顯得很突出。在這一帶的草原上,每隔一兩百米就有一棵這樣的大樹,倒比較象巴西稀樹草原。阿喜人的居住地靜悄悄的一個人也看不見,雖然加和正一併不知道阿喜人長得什麼樣。
「好安靜啊,莫非,阿喜人都在睡覺麼,還是出去做工了。他們做的什麼工呢?」
加和正夫上校的頭慢慢轉動著,望遠鏡掃視過面前的所有地方。前面三四公里遠處,又有一道山坡擋住了視線,要不然的話,加和正夫上校猜測,可能可以望見城市的輪廓。他們來得太早了,總部所說的阿喜人隊伍還沒有半點蹤影,或者說,那些隊伍根本就不是沖他們而來的。
一直沒有看見期待中的阿喜人類,大樹的濃蔭中,加和正夫有些昏昏欲睡。大樹下,兩名軍官無所事事,一位打開了太陽能電池板,替他的能量彈匣充電。他們壓平了一塊草地,舒適地躺在上面,望著湛藍的天空,等著上校的消息。
「上校,看見了什麼啦?」許久沒有動靜,樹下問。
「連個人影都沒有。」
「阿喜人的軍隊不是已經出發至少兩個小時了嗎?」
「是啊。我們還是等吧,過了中午都還沒有動靜的話,我們就回去。」
離中午還有兩三個小時呢,阿喜星上的一天大約是29.5個小時。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加和正夫突然驚醒,他也許只是打了一個盹,擔心和焦慮猛然把他從迷胡中喚醒。幸好他是坐在樹叉中間,沒有掉下樹去。他揉揉眼,又按按太陽穴,好讓自己清醒一點。他又舉起瞭望遠鏡,又放下。如果再沒有什麼動靜,他該考慮是不是回去了。
突然,他又舉起瞭望遠鏡,因為他好象看見了什麼動的東西,果然,他搜尋到了幾個移動的黑塊。仔細看,哎呀,竟然是幾輛大車頭的機動車,它們前面立著一根煙囪,看不見冒的氣,但是加和正一猜的到一定在冒著蒸汽,那不是蒸汽動力車麼,只有蒸汽機車才會有這麼大的車頭,陽光很強烈才看不見蒸汽。接著,輕微的轟隆聲也傳了過來。樹下面的軍官也聽見了一絲動靜,都站了起來,緊張的望著加和正夫上校。
來了,真的來了,來者不善。加和正夫強作鎮定,繼續觀望著。
機車越來越近,最後都搖搖晃晃開進了公路盡頭的居住地。此刻,加和正夫察覺到,一個重要的時刻就要來到了,他的望遠鏡一直沒有放下來過。有人從車廂里出來了,也舉著什麼在看。突然,加和正夫驚得差一點兒從樹上摔了下來,兩腿連忙加勁夾緊了樹幹。
加和正夫望見,那舉著另一副望遠鏡也在四處張望的阿喜人,也是長著獴一樣的頭,尖尖的嘴,他瞧得非常仔細,那拿著望遠鏡的手上正好長著四個指頭,稍顯細長的四個指頭,他過目難望。
加和正夫迅速溜下了樹。
「快撤!」
兩個軍官來不及收拾好正在充電的電池板,拎了便跑,緊隨著加和正夫上校鑽入深深的葦草叢,專撿草比較深的地方走。這裡草高都在一米上下,勾著腰時,還是能夠隱藏住的。
他們走出了大約一百米開外,「砰!」一聲巨大的槍響,接著,砰,砰砰,子彈不斷地向他們的方向飛來。阿喜人一邊叫著,一邊糾集著隊伍,向三人追了過來。加和正夫盲目的回頭射了幾槍,沒有什麼效果,一點也不能阻止阿喜人的衝勁。那個軍尉站住了,舉槍瞄準沖在最前面的一個阿喜人,「嗤,」一道藍光穿過空氣,射中了那個阿喜人,可是他並沒有倒下,反而向軍尉開槍。軍尉立即又開了兩槍,那個阿喜人才倒下,延緩的時間給這名軍尉帶來了致命的後果,幾顆子彈倏地鑽進了軍尉的身體,這是阿喜軍隊中狙擊手長射程步槍的射擊結果。
軍尉的血流進了阿喜星的土地。加和正夫恨了一聲,大聲疾喊剩下的那名軍校,不要抵抗,立即後撤。
兩顆小型手雷稍稍阻擋了阿喜人進攻的氣勢,但是那只是從聲音上顯示一下威力而已,並不能傷害到他們毫毛,因為最近的阿喜人都在八九百米開外。第三顆煙霧手雷更是立竿見影,狙擊手被煙霧迷失了準頭,飛彈不停的胡亂向加和正夫他們射來。每一次子彈近身的悽厲尖叫,都是一次死亡的警告。
儘管他們在拼命地逃,兩方距離卻越來越近,八百五十米,八百三十米,瘦小的阿喜人顯得比他們更靈活敏捷。只是由於不斷的煙霧手雷的作用,阿喜人的狙擊手一時還無法保證能一下準確地將兩人擊中,盲目向他們開著槍,不過密集的槍彈組成的火力網正漸漸的逼近來,終有一刻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再近一些,就不會再是狙擊手的點射,而是步槍的以及機槍的掃射了。
加和正夫上校跑得氣都快要脫了,軍校跌跌撞撞緊跟在身後。手雷也用光了。放棄逃跑,投降,但阿喜人接受投降嗎。不!寧死不降,加和正夫咬著呀又蹦出十幾步遠。
多麼窩囊啊,被阿喜人追著這樣匆忙逃命。願生和死,都如櫻花之燦爛,上校並不畏懼死亡,但是不應該如此狼狽啊。
「嗤——嗤嗤。」忽然,加和正夫上校耳邊似乎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又是一陣手雷爆炸聲。阿喜人倒下兩個後,忽然放慢了追擊的步伐。加和正夫一陣驚喜,果然是營地的人趕過來了。就是語言學家萊因克爾和生物學家姆貝拉,也都舉著雷射槍射擊著,他們登陸前接受過簡單的軍事訓練,殘酷的現實迫使每個人都變成了軍人。
進攻加和正夫上校他們的,正是先遣隊統領克彌爾的部下。第一隊輕甲隊六十四人,已經和登陸部隊展開了戰鬥,受到比較強的阻擋後,他們停了下來,一邊伺機進攻,一邊等待重甲部隊的到來。
阿喜人暫時停止了進攻,他們不僅對敵人悄無聲息的武器捉摸不透,心存恐懼,更是在潛意識中把敵人看作多麼的強大,而等待增援。可是他們並沒有停止試探性的進攻,一旦測出雷射槍的威力並不比他們的火炮火槍更加強大,一旦測知敵人活著的僅有十一人,一個已經斃命,那麼,他們的仇恨和榮譽都會激勵著他們勇敢地完成對地球人的致命一擊。
遭遇悲慘的可憐女人也在先遣隊隊中,與她一同來的,還有她的丈夫和牧場屋的一個長年僱工。他們因恐懼而逃走,因仇恨而重返,去畢西城的半路上,遇上運送大螞蚱的車子,但是車上裝不下那麼多人,所以只有婦人一人乘車先進了城,並遂願在議會大廳敘述了悲慘遭遇。難怪加和正夫上校在牧場屋周圍什麼也看不到。
槍聲零星的響著,加和正夫猜想阿喜人正在進行合圍,等待火力增援以徹底斷絕他們的退路,所以在剛一受到較大的阻礙後就故意停下來。衛星相片早已告訴他們,趕來的阿喜部隊遠遠不止這點人。
「我們遭遇到了阿喜人的猛烈進攻。」上校抓過遠程通訊器向總部呼叫。
「我們已經知道。你們後面近十公里便是大山,有濃密的森林,可以撤到那裡去,那裡暫時沒有發現人跡。」營地的接收器一直在開著,總部的建議通過碗狀天線接收器,傳達給了加和正夫上校。上校向沙利夫斯基中校徵詢意見。
「山地和叢林對於弱小勢力的一方顯然是一個較好的選擇。」 沙利夫斯基回答說。
「只好這樣了。」加和正夫上校下達了撤退到山中的命令,可是,巨大的接收天線怎麼辦呢,負責通訊的軍尉提出這個問題來,一向精細的加和正夫上校才想到居然疏忽了。難道折回營地去背走麼?
「先放棄。」上校無可奈何的說,又補充道,「包括營地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