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2024-06-12 05:07:29
作者: 盧漢文
五十多個小時過去了, 一顆低軌衛星施放到阿喜星兩百多公里的上空。這顆衛星立即以0.5米的解析度將阿喜星地面情況比較仔細的送回艦隊,遺憾的是0.2米解析度的儀器,製造中出現了一些問題,暫時還不能使用。用負責製造高解析度儀器的首席科學家的話來講,0.2米解析度的照相機,就是一隻獅子是雄獅還是母獅都分得清楚。目前而言,地面上一間房子是磚混結構還是土木結構,0.5米的解析度基本上能將它區別。
衛星每隔130多分鐘繞阿喜星一圈。令人欣喜的是,十多次繞星飛行過去了,阿喜人並沒有去攻擊這顆衛星,或者說,他們沒有發現,也沒有這份力量來攻擊極高空的任何物體。主動權,真的是掌握在地球人類的手裡嗎?掌握在更加文明更加具有優勢的一方。克里司令思考著。更令人驚喜的是,阿喜星土地遼闊,人口卻很少,從上千幅清晰的衛星圖上可以看見大片的樹木蔥蘢的荒山野嶺,甚至很多肥沃平坦的草原,都沒有人居住。上帝保佑,人類來到一個多麼美好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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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支由十二人組成的登陸部隊出發了。每艘飛船派出一名軍人,再加上一位生物學家,一位語言學家,共計十一位,隊長由太和號飛船上的加和正夫上校擔任。
加和正夫上校正是從前的加和正夫少佐,艦隊統一了軍銜制,少佐又不斷升遷,使他擁有了上校軍銜。加和正夫上校榮膺此任得益於克里司令那句不容置疑的話:
「我們需要一個絕對忠誠,絕對服從的軍人擔任隊長。」
好望角號首席科學家,生物學教授姆貝拉也因為他不懈的堅持和崇高的聲望入選第一隊。來自代達羅斯號飛船的語言學家溫薩特·萊因克爾,則肩負起重大的使命,可能的話,他將完成地球人類和阿喜人的第一次對話。
濺落登陸的地點,在距離上次雨燕降落地點三十多公里的地方,這裡依山傍水,向南不遠處就是一片森林,連綿幾百公里,而向西幾十公里的地方,就是雨燕飛過喪身的原野。過了這片廣袤的原野,一個陌生的城市,在等著他們。是禍,是福,是喜,是憂,每一個登陸的人,都緊張而興奮。
按照計劃,他們要首先在降落地點住上一宿,逐漸適應阿喜星的氣候和重力環境後,第二天,甚至第三天,才開始向城市進發。可能的話,他們將首先和路上遇見的鄉鎮居民接觸,再進入城市。
加和正夫上校帶上兩名軍人去周邊環境進行安全檢查,來自波將金號的副隊長阿列里·沙利夫斯基中校則帶領其他人安營紮寨,收拾登陸艙和安裝各種儀器。如果可能的話,登陸艙還將加足燃料返回太空飛船,重複使用。
加和正夫上校一行三人全副武裝,深綠和淺棕黃交替的叢林迷彩服,即使戴上各種精密測試鏡來看,也不會變色,仍舊和環境高度協調。他們提著雷射槍,腰裡還別著五顆雞蛋般大小的微型手雷。腰側是必不可少的單刃軍用匕首。雷射槍的槍膛十分短,更象沒有似的。槍膛下是寬厚的能量彈夾,每個能量彈夾在滿額電壓的情況下,能夠連續擊發將近一百次,最快速度每分鐘能擊發三十五次,每個人配備有四個備用彈夾。能量彈夾蓄電用完後,重新充電能夠循環使用五十次以上。他們攜帶了可以捲曲的太陽能電池板,藉助巴納德星熾熱的陽光,他們可以有取之不竭的能源,儘管充電比較慢。
萬事具備,加和正夫上校真有些躊躇滿志。
加和正夫上校首先巡視了南邊的山林地帶,除了一些叫不出名字小動物和昆蟲一樣的飛行動物之外,他們沒有見到任何一種大型動物,山里也看不到有智慧生物居住的建築,真的是荒無人煙,天生一派原始狀態。
但是從衛星拍攝的地圖上來看,西北方向不到一百公里的距離,是一座人口不少的城市,也可能是方圓一兩百萬平方公里內最大的城市,為什麼這裡卻不見人煙呢?加和正夫上校有些納悶。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三人兜了一圈,走了將近十公里的路程,加和正夫上校相信這一方面不會再有什麼危險,連綿的森林是一個更加寂靜的無人區,他們折了回來,回到降落地。
生物學家姆貝拉被新奇的生物弄得眼花繚亂,他用捕網網住了三隻蟲子,又用雷射槍射倒了一隻豚鼠似的小動物。姆貝拉教授又是照相又是解剖又是記錄,努力而認真的認識著這些新傢伙,一塊大而平的青石當作了他的解剖台,他的臉上沾了一些蟲子的橙黃色體液,自己也不覺察。
語言學家溫薩特·萊因克爾則坐在一塊圓石上,對著膝上的電腦敲敲打打,拼命研究在飛船上獲得的無線電信號,那是一台DNA型計算機,使用顯示屏又是OLED軟屏,因此有時在他走神的時候,計算機從膝上掉下來也無關緊要,輕易摔不壞的。他努力地要拼出一種語言體系,可惜接收到的詞彙量太少,看來一時里萊因克爾教授恐怕還難以大有成就。
通訊軍尉打開一個近似正方體的箱子,剝掉面上的隔熱泡沫,拉出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這是一架用鈦鎳形狀記憶合金做成的天線,在低溫下揉成了一團。他不斷地往手上吹著氣,不時搓搓手。在溫暖的陽光下,那團東西逐漸變著形狀,伸展著,最後展開成了一架2.5米直徑的瓣狀定向天線。稍待,通訊中尉吆喝著另外兩人幫助架好,調整起方位角來。
「報告上校,帳篷已經搭建好,儀器安裝完畢,正在調試。現在問題是,晚飯吃什麼,請指示。」 沙利夫斯基中校一見加和正夫上校回來,立即放下手中活計匯報。
「當然不想吃那些牙膏食品了。阿喜星上的第一頓晚餐應該別致而豐盛,但是什麼植物能吃什麼不能,我們不太清楚,謹慎是必須的,你們切忌不能亂嘗食物。但是活的動物呢,可能不需要檢驗毒性吧。姆貝拉教授應該更有發言權,想一想——我先看一下你們搭的帳蓬。」
說完,加和正夫將手中的雷射槍遞給一旁的上尉讓他拿著,自己跑到了四方形三角頂的帳篷前,這裡搖搖,那裡拉拉。他鑽進了帳篷,很快就出來了。
「很抱歉,地面不夠平整,沙土上完全可以弄得再平整一些的。弄些乾草鋪在上面,晚上才睡得舒服。還有,拉繩的地楔打的不夠深,我們不知道風將有多大,會有什麼不可預測的力量來破壞,因此一定要具備堅強的拉力。有一扇觀察窗被一棵矮小的樹擋住了一半視線,不夠開闊,要砍掉那棵樹。還有帳篷里,各種設備的位置安排得不夠好。重型的應該靠里一點,輕便的放在外邊。」
加和正夫上校這麼略微一看就挑出許多漏洞,沙利夫斯基中校有些傻眼了。他不知道上校是不是有意為難,百般挑剔。原因是什麼,中校當然無從知道,總不會是因為北方四島,上校心存芥蒂,故意出難題吧。
荒唐!沙利夫斯基中校不禁也對自己的胡思亂想譴責道。
語言學家萊因克爾暫時沒有什麼研究進展,被他們的對話所吸引,也過來了。萊因克爾教授名字後邊有一個記號F.R.S,他是英國皇家學會會員,本來是劍橋大學的數學高才生,卻轉而研究語言,還喜歡叫嚷什麼「一切皆數」的話。他的目光因濃密的絡腮鬍而顯得深沉,頭顱都因此似乎增大了幾分,其實他的頭型是義大利美男型的。
他去時,正見沙利夫斯基中校無言以對加和正夫隊長,場面有些尷尬。
萊因克爾教授便上前開解道:「上校隊長他們一向是這麼認真仔細的,別太介意,你的餐具不乾乾淨淨洗上五次,上校是不會用餐的,哈哈,典型的日本式精密。中校還是去想想怎麼準備晚餐吧,我可有些想開飯了。但願加和君精細無比的癖好不要延遲了晚餐。」
對於世界各地民族和習俗見多識廣的萊因克爾教授一句話,便替陷入窘迫的沙利夫斯基中校解了難,中校心存感激。他的拇指偷偷的在腰側對著教授豎起來,誇讚著。加和正夫恰好看不見。
加和正夫上校順著話說道:「晚餐當然是最需要費神的事了,可不能勉強湊合。中校先生可帶人到河邊那一帶檢查巡視一下,那邊草比較深,也容易隱藏,可要仔細一點,別放過潛藏的危險。我們生好火等著你的美味帶來。」
「水裡的動物可以嗎?」 沙利夫斯基中校問。
這時,姆貝拉教授也提著一隻四腳動物的腿走過來了,因此,沙利夫斯基中校這句話,既象是問加和正夫上校,更象是問姆貝拉教授。沙利夫斯基中校覺得水裡的動物可能更好捕捉一些,他不想再被挑剔的加和正夫上校所嘲笑,因此有此一問。
「可以。只要你能捉到。瞧這隻類豚鼠,多肥美,可是太捨不得了,還是等你們的好消息吧。」教授說。
「魚類好象安全——嗯,要多注意一點。」加和正夫嘟囔著說,此時他突然想起了美味的河豚,著名毒物河豚毒素是氫氰酸的一千二百倍,可那是絕品美味啊,他有個堂兄就在橫濱開著一家有名的河豚餐館,好多大飯店都特意去那裡定製,或者請堂兄去料理,上校讀書時可是那裡常客,有時也幫助打工來換得嘗一嘗絕品美味。
加和正夫上校咽下了口水。拼死吃河豚,此種念頭在此刻出現,是吉兆還是不祥呢,加和正夫上校愣不防打了一個冷噤。
沙利夫斯基中校帶上兩名尉官向河流那邊巡視而去。巴納德星已經西斜,光線也不如先前明亮,看樣子,大概兩三個小時後黃昏將要來臨。他們得趁這段白晝時光找點好吃的,不然的話,真的只能吃一頓從飛船上帶來以防萬一的工業食品了。
出於對陌生環境中植物毒性的提防,沙利夫斯基中校打算,重點尋找能夠捉到的動物來開晚餐。他相信這要安全得多。他們穿過亂石堆積,長著些低矮的野草、灌木的河灘。這些河灘是發洪水的時候沖刷而成的,鵝卵石都還呈新鮮的灰白色,另一方面也說明阿喜星北方現在可能正是雨水較多的熱季或夏季。開始進入葦草較深的近河區域,腳下也變得磕磕碰碰起來,不時有藤本植物的葉枝或勾刺拉住褲腳,儘管下身籠在長褲中,有些悶熱,可是每個軍人都必須整裝齊備,雖然帶來一些小小的不便,卻免去了小腿劃傷之憂。
四周非常靜謐,三人走得雖然比較快,眼睛和耳朵都保持著高度警惕,不放過一個微小的危險信號。突然,前面似乎有些動靜,沙利夫斯基立即一揮手,三人一齊跳進了較深的草窩裡伏下,沙利夫斯基拿起胸前的望遠鏡往前仔細搜索,在他身邊,另外兩人的心跳幾乎都能聽見。
果然,前面的確有聲響,先是嘩嘩的水聲,慢慢的,在葦草的縫隙中,沙利夫斯基看見一個動物爬上了岸。它個子有一個滇金絲猴那樣大小,除頭頂長著一撮長毛外,渾身皮膚幾乎再也沒有什麼毛。皮膚呈深棕色,有很多的皺紋,它半站半立,胯下吊著的一根東西滑稽的晃蕩著。它一點都不在乎周遭環境,口裡呼呼的發出什麼聲音,然後,它躬下身去,從地上草叢中抓起了什麼東西往象獴一樣尖尖的嘴裡送。
啊,是螞蚱,望遠鏡里,圓框鎖定了這種地球人早已見識過的飛蟲。或者說,是阿喜星上象螞蚱一樣個頭很大的昆蟲,那滇金絲猴般大小的動物嘁嘁嚓嚓嚼了起來,把嘴裡的螞蚱吃得津津有味。偶爾一個大螞蚱,還在那動物尖尖的嘴邊蹬著腿,那些大螞蚱多半還是活的吧。
沙利夫斯基頓時開心了,沒想到上天很快就送來這麼一頓美餐,看來他們不會空手而歸了。那野生動物個頭雖小,總有十六七公斤吧,大家嘗嘗鮮,也是不錯的。
沙利夫斯基中校打開雷射槍,示意另兩人從兩側包抄過去,他則從正面悄悄接近那正大嚼美食的野生動物。近了,近了,那動物沒有反應,兀自嚼得正歡,它可能抓了很多螞蚱存放在河邊的沙坑了,上面好像蓋著草,現在正要慢慢的盡情享用。
這傢伙的聰明居然不亞於大猩猩,它也沒有同夥。前面已經沒有葦草阻擋,沙利夫斯基中校幾乎要和那野生動物打個照面了,可是顯然它不夠警覺。沙利夫斯基停住了,悄悄舉起了槍。
「嗤—」很細小的聲音,那野生動物尖叫了一聲,接著另外兩道雷射也穿過空氣射在它身上,飄起一股焦味來,那動物再不叫了,倒了下去,又掙扎一下不動了。
沙利夫斯基鬆了一口氣。他們陸續走出草叢,來到動物身邊,一個上尉拎起動物的軀體,抖動著,試探它還有沒有反應,它的個頭還不足一米長,上尉捏了捏它長著四個指頭的前肢或者說上肢,說道:「它可真象一隻不長毛的狒狒。瞧它那機靈勁兒,——這傢伙怎麼長了四個指頭,——要不是中校先動了手,我還捨不得開槍呢。」
「帶上吹箭筒,我們簡直就是一個努卡人了。」屬於亞馬遜號飛船的少校說,努卡人是亞馬遜叢林中喜歡獵殺猴子為食的部落,獵到更多的食物是男人們的驕傲。
他們果然又從沙坑了找出一堆被掐掉了頭的螞蚱,剛才,這游泳的傢伙就是津津有味的吃著東西來著。沙利夫斯基中校拿起一個放到嘴邊,想嘗嘗什麼味道,一沾到嘴唇,又噁心了,連忙拿開。自己幹嗎要跟野生動物一般生吃呢?拿回去燒熟了,味道一定不錯,若是用煎油一炸,加上鹽,更是鮮美脆香。這些大螞蚱肯定是沒有毒性的。軍事訓練中的野外生存,很多軍人都嘗試過各種食物,昆蟲算是比較好入口的了。
亞馬遜號飛船的少校摘下迷彩帽盛進了全部螞蚱,他們又在淺水灘邊用帽子扣住了更多的螞蚱,直到將三個帽子盛滿才住手。
中校一行三人輪流扛著不知名的野生動物,喜笑顏開。巡視中有所收穫,沙利夫斯基中校想,至少不會在加和正夫上校面前只有挨奚落的份了。又走了一段路程,天色漸暗,他們才打道回程。
營地里支起了架子,除姆貝拉教授經過識別認為可以食用的少量植物莖葉外,燒烤野味是他們最誘人的菜餚。螞蚱浸過鹽水後包在寬大的葉子中,埋入火堆,食鹽從飛船上帶的非常少,因為他們相信很快就會獲得的,因此絲毫不吝嗇在第一頓美餐上恣意耗費。
那隻動物的頭被放在距離營地兩百多米遠的河邊一堆石頭上,在河裡整理洗淨動物軀體時他們把它順便放在了那兒,放在石堆的最高點,好象炫耀他們戰績。這是首登阿喜星的戰利品。在還沒有找到大量的植物食物之前,恐怕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凡是證明對人類沒有毒性的動物,包括姆貝拉教授在樹枝洞裡射翻捉併到的豚鼠一樣的動物,都是他們最好的食糧。
「為什麼扛這十多公斤重的東西,感覺好象比地球上要累,是不是剛從失重環境中出來,還沒有完全恢復體力?」
晚餐的時候,沙利夫斯基中校問生物學家姆貝拉。
「那可能是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可能是——要記住阿喜星上的重力是地球的1.05倍,因此恐怕我們還有一些在行動反應上不適應,甚至我們跳躍,奔跑的靈活程度都要降低一些,看來在阿喜星上,肥胖是一個比地球上更為嚴重的負擔。也許我們要過了一年多才能適應呢。建議各位在運動時不要用力過大,要循序漸進。」姆貝拉教授這樣詳盡的回答。
就過晚餐,安排好了營地,天黑了已經兩個多小時了。新鮮感漸退,勞累大半天后,此時大家都有些疲倦。加和正夫上校又再次檢查了營地後面靠山的那邊情況,砍些樹枝做障礙物,還特意在地上幾處留了紅外感應報警裝置,有大型動物經過時,便會驚醒兩個帳篷中休息的人,監視探頭要在白天才起作用。正面則保留了篝火,防止肉食類野生動物的來犯,又留下了兩名軍人守崗,三個小時一輪換,根據阿喜星的自轉速度,三班值過,便能捱到天亮。
加和正夫在四周均勻的酣聲中久久不能入眠,他所帶領的是一支由各個飛船人員拼湊起來的隊伍,雖然太和號飛船因為自己是隊長的緣故而有兩位,但是從力量對比來說,絕對不占優勢。千葉公主和本田大將所暗示的目標,則至少要等遙遠的將來或者出現機會才能實現,作為一個重要的開國功臣,加和正夫上校自然對宏大的目標心馳神往,但是目前不得不耐心忍耐,等待時機。
突然,夜空中傳來一聲驚恐萬分的尖叫,然後這個叫聲持續著,越來越小,發出叫聲的動物似乎向著遠處跑去了。寂靜的荒山野外,這陣叫聲就象警報一樣,立即驚醒了所有的人。他們紛紛穿起衣服,帶上武器,鑽出了帳篷。
「是什麼聲音?」加和正夫上校問值班守崗的軍士。
「不知道。好象是從河那邊傳過來的。」守崗軍士回答說。
兩位科學家也出來了,這時候,叫聲已經很遠很遠,幾乎聲不可聞。語言學家,被沙利夫斯基中校親切地稱為「大鬍子彼得」的溫薩特·萊因克爾皺皺眉頭說:「這叫聲似乎有一種語言的味道,嗯,裡面的確包含有比較豐富的內容,這會是什麼動物呢?難道是一種智慧生物?」
「好了,別胡猜亂想了,諸君還是回去睡覺吧。初來乍到,我們不應該用一些未知現象杯弓蛇影,嚇唬自己。守崗的人務必要更加警覺一點,一旦發現異常情況,不妨先發制人。請諸君努力。」
加和正夫上校儘量穩定了眾人的心,人們開始往回走,只有萊因克爾不肯進帳篷,還留在外面,凝視著夜空。
「萊因克爾教授,你可以回營了。」加和正夫催促道。
「是萊因克爾,不是教授。」
「哦,萊因克爾博士——」
「是萊因克爾,不是博士。」
「那好,萊因克爾先生,請你回營房。你的行為會引起大家的不安的。」
「我真的有些疑問。」萊因克爾可愛的搔著腦袋,他向來喜歡喋喋不休的講話,而且一個問題沒弄清楚,決不輕易罷手,但是事情太複雜了,他最終還是聽從加和正夫上校的話。
眾人暗中議論紛紛,各各按捺下剛才還「怦怦」跳動的心,回到了帳篷。上校和姆貝拉商量一陣後,準備明天請艦隊總部再用超小型登陸器送一些警戒儀器到地面上來,包括各種性能的遙感攝像器。低軌衛星也要儘量多發一些附近地面的照片。上校現在打算暫且不忙向城市靠近,先熟悉一下再說。之後,加和正夫以精細無比的習慣,再次把四周檢查了一番,才去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