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傑殺了孟三2
2024-06-12 04:56:07
作者: 潮吧
常青也想說話,我擺了擺手:「我有我的打算,不是為了錢,是為了人,先回答我的話。」
金高無奈,皺著眉頭想了一陣,搖搖頭說:「胖子給過我一個傳呼號,想不起來了。」
我摸出電話本,查到了吳胖子店裡的電話號碼,讓金高和常青別出聲,撥通了那個電話。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問我找誰,我說找吳經理,她問我是哪裡的?我說我姓楊,叫楊遠,你對他一說他就知道了。那個女的說吳經理今天沒來,你要是跟他熟悉就打他的大哥大吧。看來這小子很仔細,像是被人找怕了的意思。我說,我跟他好長時間沒聯繫了,你幫我找找他,你一提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讓他給我打電話。隨口說了我的大哥大號碼。那邊說聲「請稍等」掛了電話。常青說:「遠哥,我覺得像你這種級別,不應該跟吳胖子這種下三爛直接對話,派個兄弟跟他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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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常青,你看看我身邊的兄弟哪個有你這樣的嘴皮子?」
「金哥呀,金哥就很厲害,」常青正經其事地看著金高說,「小時侯我看見金哥舌戰大有哥了,厲害。」
「呵呵,你還認識大有哥?」大有那可是真正的大哥,我很尊敬他,甚至有些崇拜,可惜他死了。
「怎麼不認識?他就住在我們家對面的樓上呢,」常青瞪著眼睛說,「真可惜,嚴打的時候被槍斃了。」
「對,那是條漢子,」金高說,「當時我根本不敢跟他打,不舌戰怎麼辦?唉,那時候我跟你的年齡差不多。」
這事兒我知道。那時候我還在機械廠上班,有一天牛玉文垂頭喪氣地回來說,他在路上遇到了一個跟他有仇的夥計,兩個人就打起來了,牛玉文抽出纏在腰上的九節鞭把那個人抽得像陀螺,大有過來了。大有說,別打了,你沒看見人家都不還手了嗎?牛玉文只聽說過大有的名字,沒見過本人,還以為是個管閒事的,上去就要抽大有,被大有直接踹倒了,大有下手很狠,牛玉文躺在地下根本起不來了。大有上前踩著牛玉文的脖子,讓牛玉文給那個夥計賠禮道歉,牛玉文犟嘴,說讓大有等著,結果人家大有直接說,我是大有,你以後每星期去看我一次,一次帶一個燒雞一瓶酒。說完就背著手走了。牛玉文犯了愁,問我怎麼辦?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背著牛玉文去把金高他們喊來了,要去找大有拼命,浩浩蕩蕩地正在路上走著,大有就扛著一把鍘刀過來了,沒掄幾下我們全跑了。回宿舍以後,我們商量著要去大有家「摸」他,牛玉文不讓,牛玉文說,那等於找死啊,大有自己一個人就敢衝進你們三十幾號人的隊伍里,你「摸」了他管個屁用?只要你不敢殺了他,你就算是攤上了,缺胳膊少腿那還是輕的,弄不好連命都丟了。過了幾天,我正招集人馬準備再跟大有拼一場的時候,金高笑眯眯地找我來了,他說沒事兒了,有哥很仗義,這事兒過去了。我問怎麼過去的?金高說,他背著從郊區偷來的一麻袋雞去了大有家,大有正在他家樓下跟人下象棋,一看就愣了,客氣得不得了,樂顛顛地安排一個小夥計把雞扛了上去,當場燉上了。金高就坐在樓下跟大有展開了舌戰,從當小弟的不能跟大哥沒禮貌到以後跟隨大哥闖江湖,一路說下來,最後把大有說得淚漣漣的,直夸牛玉文有個好表弟。
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嘿嘿,常青說的有道理,你金哥是個張飛,粗中有細啊。」
金高矜持地摸了摸下巴:「那是,江湖上行走的人沒點兒腦子那還了得?」
常青咧開嘴巴,剛想開句玩笑,我的大哥大就響了,我按了接聽鍵,那邊說:「是遠哥嗎?我是胖子啊。」
「胖子,哈哈,你很忙啊。」我噓了一聲,讓金高和常青別說話。
「沒辦法,不忙怎麼辦?我得吃飯啊,哪敢跟你比?夥計那麼多,不用親自操心
「胖子,」我不跟他羅嗦,直接說,「聽說最近遇到麻煩了?」
「誰說的?沒有的事兒,」吳胖子虛張聲勢,「誰敢找我的麻煩,不知道我跟朝陽哥的關係?」
「別說廢話了,大金告訴我的,聽說有個叫長法的『詐厲』你?我想幫你。」
「遠哥,不是吧?」吳胖子似乎很吃驚,「你『稀的』管這種小事兒?」
「胖子,跟你說實話,不牽扯『稀的』不『稀的』,我是想給弟兄們多條來錢的路。」
「我明白了,」吳胖子反應很快,「自從強子『走』了以後,我這裡就經常被人欺負,朝陽哥又忙,抽不出人來幫我,既然遠哥有興趣,遠哥的人就來吧,」吳胖子頓了頓,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遠哥,一個月三千怎麼樣?」
「少了,五千。」我的口氣不容置否。
「四千。」吳胖子猶豫了一下,嗡聲說。
「那你還是找孫朝陽去吧,我不做你的生意了。」
「四千五!」吳胖子咽了一口唾沫,嗔的一聲。
「胖子,咱們這是趕集買菜?」我笑了,「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別跟我講價錢。」
吳胖子不說話了,他好象在那邊把算盤搬出來了,噼里啪啦地打。我沖金高做了個鬼臉,捂著話筒說:「你說這小子不是缺他媽腦子嗎?他跟我講的什麼價錢?我要是不管,他去找孫朝陽,孫朝陽能管他嘛,他連自己的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哈哈,」吳胖子還在那邊喘氣,我忍不住了,「胖子,想好了嗎?你不虧,我的人比強子好多了,一分價錢一分貨嘛。而且我的人很講職業道德,不會吃你一頓飯,抽你一支煙……還沒想好?那算了,我掛電話了啊。」
「好,就這麼定了,」吳胖子長長地喘了一口氣,「遠哥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頓飯。」
「以後再說吧,你把長法的傳呼號告訴我,今天我先把這事兒給你辦了。」
「不用這麼著急吧?」聽得出來吳胖子很驚喜,但他在裝,「先吃個飯,我好好跟你匯報匯報工作。」
「操,你不用跟我玩這套虛的,哥哥是個痛快人,說辦就辦,不拖拉,快說號碼。」
吳胖子嘴皮子一下子利落起來,鏗鏗地念了一串號碼:「記下了?遠哥,不管你用什麼方式……」
我打斷了他:「你還指揮我?哈哈,放心,你平安,我拿錢,就這麼簡單,好了,掛了啊。」
吳胖子還在哎哎著,我已經把電話掛了,轉頭掃了金高一眼:「下一步該你了」
金高用雙手使勁在臉上搓了兩把,托著腮幫子念叨:「先禮後兵?先兵後禮?這得策劃策劃。」
我盯著金高看了好久,轉頭對常青笑笑:「呵呵,聽見他說什麼了嗎?得策劃策劃。」
常青也笑了:「金哥貌似粗魯,其實精細啊……不過,砸個長法不需要策劃的,依著我直接剁了他拉倒。」
金高橫了他一眼:「你小孩子懂個蛋蛋?直接剁人那不成一般混混了?你哥我現在不是哪個級別的了。」
我眯著眼看他,突然覺得金高跟我一樣,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經歷的多少,成熟了許多。
「還是先禮後兵吧,」金高沉吟了半晌,把臉轉向了我,「我直接找他談,談甭了再說,談成了更好。」
「你打算怎麼談?」其實我早在心裡策劃好了,故意問他。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在勞改隊你沒跟政府學過這招兒嗎?呵呵,反正我是運用得得心應手。」
「動什麼曉什麼?」常青瞪大了眼睛,「金哥,你學問大呀,這都在哪兒學的?」
「你要是也進去蹲上幾年,比我學問還大,」金高推了他的腦袋一把,「等著吧,你也是蹲監獄的苗子。」
這樣的玩笑還是不開為好,一提監獄我的頭皮就發麻,我拍拍桌子說:「肅靜啦,這個電話我來打。」
常青使勁撇了一下嘴巴:「遠哥,你『膘』了?他媽的長法有這個級別跟你談判嘛。」
我拿起大哥大,沖常青一笑:「這不牽扯級別什麼的,這叫策略。」說著就撥了長法的傳呼號。
金高不解地看著我:「蝴蝶,你今天怎麼勤快了?你不會是另有想法吧?」
我把自己的意圖對金高說了一遍,金高聽得直豎大拇指:「高,實在是高!蔣介石當年就用過這套路子,打共產黨和打小日本的時候從來不用自己的嫡系部隊,全他媽雜牌軍,什麼閻錫山啦,什麼李宗仁啦,多了去了……」
「不對吧?」常青打斷他道,「我記得淮海大戰什麼的全是他的嫡系部隊,最後全軍覆沒。」
「那是以後的事情,他打不過解放軍啊,解放軍有老百姓支援……」
「打住打住,」這都哪跟哪呀,我不想聽了,對金高說,「一會兒長法來電
話,你先接,磨蹭一陣再給我。」
「為什麼?」金高有些糊塗。
「我想看看他的『抻頭』(耐力),你就說我在跟人說話,讓他稍微等一下
剛吩咐完,大哥大就響了,我估計是長法的,看著金高,沖電話呶了呶嘴。金高清了一下嗓子,抓起了電話,剛聽了兩句就火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他說要走就讓他走了?我養你們是幹什麼的?白他媽吃我的飯?」我接過了電話:「是利子?我是楊遠,怎麼回事兒?」利子在那邊哭嘰嘰地說,飯吃到了一半,老許說家裡有事兒要先走一步,大家就擋著門不讓他走,說遠哥和金哥沒回來,你最好再等等。老許說,我跟你家遠哥不是一年兩年的關係了,我提前走了他不會怪我的。利子和春明他們就說,遠哥吩咐讓你在這裡等著,我們哪敢讓你走?老許就要給我打電話,他們不讓打,正在那裡糾纏著,李俊海來了,問怎麼回事兒,利子說老許送的貨質量不大好,正等著遠哥回來處理呢,李俊海說,你們這樣拉拉扯扯的也不好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這是綁架人呢,讓人家先回去,這事兒我做主。利子他們知道我跟李俊海是把兄弟,就讓老許走了。我皺了皺眉頭,淡然一笑:「他家裡有事兒應該讓他走,以後我再找他吧,你海哥在那裡嗎?」利子說,海哥下去送老許去了,用不用把他喊上來接個電話?我說不用了,掛了電話。
金高還在生氣:「你說我這是養了一幫什麼雞巴玩意兒?這麼點小事兒都辦不好,換人!操他媽的。」
利子是金高帶去的,一直在冷庫里干,換人不妥當,我說:「別生氣,他又做不了主……」
金高啪地一拍桌子:「你回去跟你的把兄弟說,我的事情他少他媽插手,什麼東西!」
我像吃了一隻蒼蠅般的難受,李俊海也太不象話了,金高那裡你去指揮的什麼勁?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冷了一陣場,大哥大又響了,這次一定是長法了,金高直接接起了電話:
「哪位?」
長法的聲音很大,我聽得很清晰:「你打傳呼了?」
金高把臉板起來,聲音很沉穩:「我打了,我找長法。」
聽那邊嘈雜的聲音,長法好象是在喝酒:「你是誰?認識我嗎?」
「我是金高。」
「金高?哦!我操,是金哥啊,你怎麼知道我的傳呼號?」
「打聽的,長法,不是我找你,是蝴蝶。」
「蝴蝶?」長法的聲音顯出驚訝的意思,「他找我幹什麼?我不認識他啊。」
「可他認識你,想跟你嘮叨兩句。」
「那好,蝴蝶呢?」
「他在跟一個朋友說話,你稍等一會兒。」
「那好,我等。」
金高把大哥大輕輕放到桌子上,拽我一把,指了指大哥大。我把耳朵貼到聽筒那裡,屏住呼吸仔細聽。那邊好象有不少人,開鍋一樣嗡嗡嚶嚶的,時候不大,這些聲音就沒了,只聽見沙沙的電流聲。我估計是長法讓大家噤聲,在跟大家說他接的是我的傳呼。我聽見有個聲音在說,老大,你沒得罪他吧,聽說連孫朝陽都得讓他三分呢。另一個聲音說,沒問題,我認識老七,老七跟蝴蝶是把兄弟,蝴蝶要是找咱們的茬兒,我找老七去。接著傳來一聲酒瓶子爆裂的聲音,一個聲音大聲喊,全他媽蛋子!蝴蝶怎麼了?惹惱了爺爺,我他媽提他的腦袋給兄弟們下酒!好象是長法煽了他一巴掌,那個人哎喲一聲,像是哭了,法哥,你別老是對我這樣,我這幾年跟著你風風雨雨,跑里跑外的,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長法一直不說話,起先的那個聲音似乎是在教訓那個哭的人,你他媽該揍,咱們混到這一天也不容易,該動點腦子就動點腦子,咱們現在的勢力根本不是蝴蝶的個兒……我拿起了大哥大:「喂,長法哥們兒。」
「是我,我是長法,是遠哥嗎?」
「哈哈,別叫我哥,咱倆還不知道誰大呢。」
「我64年的,你呢?」
「我66,你是大哥,呵呵。」
「咳,這說的什麼話?」他不喊我遠哥了,「蝴蝶,你怎麼想起找我來了?」
「沒什麼,想認識一下。」
「好啊,我在長興酒樓,你過來吧,我給你擺一桌。」
我沖窗外一笑:「那哪好意思?我小,我應該給法哥擺一桌的,呵呵,不說廢話了,法哥,聽說你找過吳胖子?」長法咦了一聲:「你還認識吳胖子?」我說,認識,我倆關係不錯。長法好象笑不起來了:「蝴蝶,我猜他把事情都跟你說了,你打算什麼辦?」我輕描淡寫地說:「還能怎麼辦?大家都在道兒上混,互相讓一讓,別再去折騰他了,算你給我一個面子。」長法頓了頓:「這樣吧,面子我給,可是他也得給我個面子,我已經開口了,也不容易,讓他每月給我五百吧,這樣大家都好看。」我沒猶豫,直接說:「不行,我派人去了,他的錢不能給你,我也需要面子。」
「明白了,」長法粗重地喘了一口氣話說到這裡,再說就多餘了,約個時間吧。」
「你說,我隨時恭候。」這小子還處在初級階段,這是要跟我約仗呢。
「明天晚上八點,後海,怎麼樣?」長法這話說得氣宇軒昂。
「行,哈哈,法哥是個痛快人,」我笑了,「一言為定。」
長法啪地掛了電話。我回頭掃了金高和常青一眼:「聽見了吧?這小子跟我裝逼呢。」
金高把拳頭攥得咔咔響:「廢了他完事兒,你不用去,我和花子就把事兒辦了,這個小逼養的,活夠了。」
常青把眉頭皺得像只拳頭:「不需要你們,像這種沒腦子沒魄力的傻逼我自己就把他辦了。」
我坐下拍了拍常青的手:「呵呵,你以為我真的會跟他去拼命?他的命才值幾個錢?不會的,我不傻。」
「對,他媽的這小子就是打的這個譜,」常青忿忿地說,「他跟你約了這一仗,不管輸贏,名聲又長了一大截,街面上的人好說了,看看看看,長法敢跟蝴蝶叫板,硬漢子啊。操他媽的,想得倒美!遠哥,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這事兒我來辦,反正我來無蹤去無影的,誰拿我也沒有辦法,我去他家找他,一槍敲殘廢了他,再讓他『慌慌』。」
「那更完蛋了,」金高說,「把他敲殘廢了簡單,可是蝴蝶就得去坐牢了,你想想這個道理……」
「不用想,」常青忽地站了起來,「跟著傑哥闖蕩這麼長時間我還沒長點兒本領?廢他簡單,讓他老實是目的。」
「你打算怎麼操作?」我突然覺得這更是一條捷徑,因為常青的確是來無蹤去無影的,對他沒有損失。
「給我一條槍,我這就去長興酒樓,當著他那幫小螞蟻的面打斷他的腿,」常青的眼睛放出血紅的光,「我知道他們那點兒把戲,大場面他們做夢都做不著,我一掏槍他們肯定全都尿了,誰敢反動我直接放倒他。然後我就大搖大擺地走人。他們裡面的小螞蟻有不少認識我的,根本不敢出來追,出來那不等於找死?我走了,他們忙活著抬螞蟻王去醫院吧。我帶著槍遠走高飛,他們一分析就知道我是你的人,誰還敢再來亂叨叨?等這事兒過去一段時間,你就出面去找他,他不給你當孫子才怪呢,想怎麼使就怎麼使,他連個磕巴都不敢打。時間一長,你再一籠絡,人就是你的了。以前我小的時候,聽別人說他很厲害,可是這麼多年了,還他媽這麼個奶奶樣兒,你想想他有多大本事?遠哥,我很佩服你的腦子,這種人天生就是頭牛,需要一個懂行的人來『了了』他,你先想到了,這頭牛就給你出力去吧。」
看著常青滔滔不絕的嘴,我傻眼了,這小子簡直太厲害了,我冷不丁打了—個激靈,幸虧小傑把他收攏在我的身邊,要是這樣的人跟了孫朝陽,我就等著死去吧,這樣的人比十個強子都厲害啊,心裡不禁暗自慶幸。我覺得,我年輕的時候跟他簡直沒法比,那時候的我,除了打就是殺,根本沒有一點兒腦子,能活到現在這種地步真是萬幸。.
「常青,我發現你小子的口才比我還厲害呢,」金高也有些愣了,「跟誰學的?」
「金哥,這都是被人逼的,你知道我在沒跟著遠哥混之前吃過多少苦頭嗎?唉,我操他娘的……」
「常青,不要說以前的事情,」我打斷他,「剛才你說的話很有道理,我聽進去了。」
「也不一定都對,反正我覺得長法這種『污爛』根本就不值得你去跟他斗,一拳一腳一頓飯,他就跟定你了。」
「對,常青這小子不糊塗,必須先給他一拳一腳的,不然他不聽話。」金高哈哈大笑。
我垂著頭想了一會兒,抬起頭對常青說:「本來我是這麼打算的,今天晚上我就帶著槍親自去他家,跟他攤牌,以我的想法,在他家裡他不敢動我,因為我知道,像這種低級小混子都很愛面子,一般是不會打一個登門談事兒的人的。如果談崩了,我就想辦法讓他出來送我,那時候你金哥他們就出來,直接把他架回去,慢慢熬他,直到把他熬成咱們的一支雜牌軍。剛才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比我這個辦法利索一些。這樣吧,槍我給你,人也給你幾個,你帶人去,讓這幾個夥計在暗處等著,一旦出現意外就一起衝進去,這個你會安排。你進去以後,別開槍,儘量嚇唬,全嚇傻了以後,你臨走的時候沖天棚放上一槍,這就結了。我估計也就是這麼個結局。走得要迅速,千萬別等瞥察來了……」
「明白了哥哥,我馬上動身,」常青起身穿上了衣服,「讓天順跟我去吧,別人我不放心。」
「行,正好槍都是天順那裡,」我抓起大哥大,邊撥天順的電話邊叮囑道,「千萬小心,別陰溝裡翻船。」
「翻不了,」常青笑得很燦爛真正的黑道人物我都敢殺,何況幾個小螞蟻"
「遠哥,你找我?」是天順的聲音,他好象正在打吨。
「你馬上回家,常青一會兒過去找你。」
「啊?!常青回來了?好,我馬上回家,操他媽的,想這小子了。」
我抱了抱常青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說:「去吧,路上小心警察。」
常青曝了一下牙花子:「沒那麼快,警察還以為我是個好人呢。你們呢?就在這裡等我?」
我點點頭:「不挪地方,這裡很安全。成功了就儘量回來,失敗了就找個地方給我來個電話。」
常青走到門口,回頭笑道:「關老爺溫酒斬華熊,不信你燙上杯酒等我試試,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常青一出去,金高就猛灌了一杯酒,把酒杯砰地敦在桌子上:「這是個好兄弟!我操,以前怎麼沒注意呢?」
我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心裡很亂,我總覺得在不遠的將來我會控制不住常青,心裡空落落的。
金高又喝了一杯,拿空杯子碰碰我的酒杯:「喝點兒啊你,肝不是早長好了嗎?」
我勉強喝了一口:「呵呵,不關肝的事兒,我不想喝,喝多了遭罪不說,腦子還亂。」
「哎,閻八到底怎麼了?老是這麼躲著也不是個事兒啊。」金高突然提到了閻坤。
「還不是讓你們給嚇的?」我苦笑道,「本來他答應我,這幾天就回來的。」
「別怨我啊,我嚇唬他那是好幾個月以前了,最近我可沒嚇唬他啊,操,想嚇唬我也見不著他呀。」
「我沒怨你,是李俊海,前幾天他跑人家閻坤家把床都給人家拆了,你想想,他敢回來嘛。」
金高笑得眼淚鼻樣一起流:「我操他媽的,太搞笑了,李雜碎去折騰閻八?這跟他媽一個老鼠去踩一隻死貓的腦袋有什麼兩樣?哈哈哈哈!唉,聽說這兩個雞巴以前可好了,整天湊在一起喝酒,就差騎在身上操腚眼兒了……對了,敲詐小廣的那個人開口了嗎?他說沒說是誰在背後指使的?」見我搖了搖頭,金高神秘兮兮地說,「蝴蝶,我知道你們是把兄弟,我說句真話你可別不願意聽啊,我懷疑是李俊海乾的!那一陣他正閒著,完全有時間幹這事兒。」
其實,我以前也懷疑過李俊海,可是分析來分析去,覺得不大可能,他為什麼要這樣干?不講我還是他的把兄弟,就算是外人,這樣干也沒多大意思啊。退一步講,即便是李俊海乾的,按他的腦子也不會弱智到讓那個金成哲親自去拿錢呀,他應該知道小廣的性格的,小廣絕對不會乖乖的把錢給金成哲,最大的可能就是小廣乾的那樣,開槍。那樣的話,既不但傷不著我一根毫毛,還容易把他暴露出來,所以根本不可能是李俊海。最近我倒是挺懷疑黃鬍子的。
「大金,別胡思亂想了,不是李俊海,」我給他添滿了酒,「是誰早晚我會知道的,別亂猜疑。」
「不是我亂猜疑,我有根據,」金高把腦袋往我這邊靠了靠,「你認識朱勝利不認識?」
「認識啊,以前是小廣的朋友,現在跟著李俊海乾……哦,他走了,不跟李俊海了,認識他怎麼了?」
「他跟我是同學,關係也不錯,我受傷的時候他去看過我,我倆聊了不少。」
「牽扯李俊海的事情?」我不由得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