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清氏自治村

  「王秀姑娘，當家的在屋裡嗎？」問話的是寨子裡做飯的於大娘。

  她早年喪夫喪子，一輩子過的很辛苦。

  興許是吃過太多苦，她對誰都和和氣氣，想讓其他人都開心點，幸福點。

  王秀沒想到一出門就瞧見於大娘，心情十分複雜。

  「咋不說話？」於大娘有些奇怪，走得近了一些才瞧見王秀的眼睛又紅又腫，立馬皺起眉頭，「哭什麼！」

  語氣雖然重了些，但她立馬從懷裡拿出她的小手巾塞給王秀。

  「去用冷水洗把臉。」

  

  王秀髮蒙。

  「你是當家的身邊的人，眼下就哭哭啼啼，不是讓那群人看笑話嗎？」於大娘音調激昂地喊了一嗓子，扭頭對其他人說，「今兒咱們就站在這院子裡，誰敢說話難聽，就揍他們！」

  「對！揍他們！」眾人高聲應和。

  話音落地，不知道誰又喊了一嗓子。

  「打叛徒！」

  王秀已經反應過來他們的來意，但聽到這一嗓子還是忍不住笑出來，邊笑邊哭。

  ……

  翌日元嫆用過早膳，同元夫人坐在一起逗弄赫赫。

  赫赫現如今已經能口齒清晰地喊出元家三人的名字，連元琨身邊的管家，元廷身邊的小廝，元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女的名字都記住了。

  除此之外，赫赫還摸清了三人的喜好。

  譬如元夫人和元廷都喜歡他撒嬌要抱抱，但元琨不同，元琨喜歡聽他說新學會的東西。

  「我昨兒從管家嘴裡聽說一件事，你爹在外面炫耀自己有個聰明伶俐的好外孫，還找到了溫先生。」元夫人抓著赫赫的小手，一邊假裝要吞掉赫赫的小手，一邊同元嫆說笑。

  元嫆對前面的話都不關心，只關心最後一句。

  「溫先生？」

  聽元夫人的意思，這位溫先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對了，你來交州沒多久，還不知道溫先生。」元夫人反應過來，坐直身子同她解釋，「說起來溫先生同你的一些想法還有些近似，若你倆能見一面，一定有許多話可以聊。」

  以元嫆現在的身份，輕易是不能會面外男的。

  「娘娘，元大人請您去府衙一趟。」青禾從門外進來，「清氏的王姑娘來了。」

  元嫆立馬起身，摸了摸赫赫的小臉蛋，對元夫人道，「娘，您先幫我看著赫赫，我去去就回。」

  「赫赫一起！」赫赫有些著急。

  元嫆又抱著他親了一口，「赫赫聽話，等娘回來帶你出去玩。」

  聽到可以出去玩，赫赫有些遲疑。

  正是遲疑的這個空隙，元嫆跟著青禾快步離開。

  她一到府衙，就被官兵領到後院的大廳內。

  「民女參見娘娘。」王迎香起身行禮。

  她身後的王虎和王秀也跟著行禮。

  元嫆讓他們起來的同時看了一眼元琨的方向，瞧見元琨手邊放著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娘娘快坐。」元琨招呼元嫆坐下，主動將那幾張紙遞給元嫆，「這是我親自擬好的約定函，你瞧瞧還有什麼缺漏。」

  紙上寫的是交州招安清氏後的措施，這些內容是那日元嫆和元廷去軍營的路上，在馬車上跟元廷說的。

  元廷出征前，又將這件事說給元琨。

  招安清氏一直是父子兩人心頭的結，元琨抱著試試的心態在昨日王迎香在府衙見那些傷者後同她說了一些，之後又讓王迎香去見了嫆兒。

  今日見到王迎香之前，他心裡一直打鼓，不曉得這件事能不能一舉成功，結果真成了！

  「沒什麼問題。」元嫆仔細地看了一遍，抬眸問王迎香，「王姑娘覺得呢？」

  在她和王迎香接觸幾次後，她發現王迎香很在意雲朝六年一換刺史的規定。

  王迎香心裡是認可元琨和元廷的，也有歸服的意願，但她擔心任命期一過，新的交州刺史不靠譜。

  等那個時候想恢復自由身，就是謀逆了，是死罪。

  因此她想起了自治權限，將清氏納入交州，但清氏可以不完全聽從交州。

  「我覺得很好。」王迎香答道。

  元嫆點點頭，她又道。

  「不過有件事我得和娘娘說清楚，我只能帶清氏三分之一的人過來。」

  元琨已經知道實情，開口要幫王迎香解釋，卻見元嫆微微一笑。

  「三分之一已經很厲害了。」

  王迎香跟著露出一個笑容，「是啊。」

  一旁的元琨這才知道清氏解散，其中有自家女兒的手筆。

  元嫆拜託元琨拿來地圖，在清氏所在的山脈下找了一處平地，離交州主城區約三十里。

  「爹，你覺得在這裡建個村子怎麼樣？」

  元琨仔細斟酌過周圍的地勢，「可以。」

  「那就這裡吧。」元嫆落筆。

  王迎香一頭霧水。

  「王姑娘你們在山上住了這麼多年，直接讓你們搬走也太不近人情了，而且約定函上寫得清清楚楚，清氏可以自治，那你們搬到城裡豈不是無形中又受了限制？所以本宮想著在你們如今的寨子下面修建個新村落，這樣你們想回老家也好，想去山上侍弄果樹也好，都方便。」元嫆解釋道。

  王迎香感激地朝著元嫆鞠躬，又對元琨鞠躬。

  「我替寨子裡的人謝謝娘娘！謝謝元大人！」

  元琨本想留王迎香和府衙的其他人吃頓飯，但王迎香著急告訴其他人這個好消息，與王虎王秀一起帶著元琨從山上救下來的九個人匆匆離去。

  在馬車上，那九個人不敢抬頭看三人。

  上山時，山風吹動車簾，九人瞥見寨子的輪廓，情緒放鬆些許。

  「當家的，我們對不住你，等回寨子我們一定會好好做事，不會再給您添亂子了。」其中一個名叫劉鵬的人說道。

  王秀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既知道對不起當家的，你們早幹什麼去了？現在想好好表現來彌補，我告訴你們！晚了！」

  劉鵬面露羞愧，他旁邊有幾個人卻是不服氣。

  見狀，王虎喊王秀，「好了，你同他們說什麼？如今他們已經不是清氏的人，等下回去就從你眼前消失了，少說兩句吧。」

  他是見這九人還不知道回去要發生什麼，故意借著和王秀說話，說給這群人聽。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