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展示才藝

  說是賜予良藥，究竟是良藥還是涼藥，這就有待考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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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見雲溫莞不卑不亢，朝身邊宮女示意，「春紅，把東西交給宸王妃。」

  很快，宮女低頭端起一塊透明方瓶的綠色液體款款而來。

  雲溫莞接過，道了謝。

  只是微微頷首。

  引來一陣嘲笑。

  雲溫莞是故意的。

  不過即便有人看出也沒人敢把她如何。一來雲溫莞是皇帝欽定的兒媳，就算是用來侮辱宸王的工具，也是不可撼動的工具，罰她就是跟皇帝過不去，二來慕容墨宸凶性陰狠，殺人不見血，皇宮人人恐之，不敢跟宸王明面上作對，三來雲溫莞本就來自民間鄉野，皇宮盡人皆知，不懂禮儀正常。

  果然，皇后只是閃過一絲不悅，終究也沒說什麼，而看到皇后不痛快，皇貴妃就痛快了。

  她來過宸王府，親眼見過雲溫莞對皇帝行禮，對她行禮，那都是有模有樣的。

  皇貴妃裝聾作啞，正中雲溫莞下懷。

  在馬車上，小桃已經把宮裡的複雜關係說了，雖然她也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現在看來，信息真實性很高。

  皇貴妃跟皇后對立，甚至皇后都要禮讓三分，兩股勢力分庭抗禮，正是因為這點，雲溫莞才敢肆無忌憚這麼「放肆」。

  接著，大家相互攀談，雲溫莞靜坐，光聽不說，話題差不多都是圍繞慕容墨宸跟慕容念霖的。

  不敢當慕容墨宸的面說便當雲溫莞面說，當真是紙老虎，欺軟怕硬。

  可雲溫莞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

  在德妃提及慕容念霖是個拖油瓶，有辱皇室時，雲溫莞對這位容貌妖嬈，眉目刁蠻的粉裙娘娘照斥。

  「小殿下是否拖累宸王府，是否有辱皇室自有史書筆錄，後人評價，娘娘有空評論他人倒不如多傳太醫看望看望，畢竟指手畫腳是多動症的典型病例，我就是大夫，這些毛病啊一眼即知，您千萬誤以事小而耽之。」

  雲溫莞一席話不針鋒相對，笑裡藏刀，恰到好處，一時間，德妃刁鑽的性格暴露。

  「你！你一個刁蠻孤女，竟如此非議本宮，來人，給她掌嘴。」

  站在德妃身後的宮女立即得意洋洋站出來，嘴角勾起奸笑。

  皇貴妃並未發話，置身事外看戲，連皇后都多看了雲溫莞幾眼，期待她如何反擊。

  「該掌嘴的是您。」雲溫莞寒眸一掃，丫鬟頓時不敢上前，她接著冷聲道，「後宮皇后娘娘說了算，皇后娘娘都未發話，您如此越俎代庖就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裡，這罪名就是褫奪封號都是輕的吧。」

  「你……」

  「我本不是皇宮中人，自然多有不周之處，可您明知故犯，居心不得不令人多想，不過……」雲溫莞笑道，「皇后娘娘面目慈善，母儀天下，尤對初犯者仁慈，素來為天下所稱讚，娘娘您若是免了一場苦頭，定要好好感謝皇后娘娘才是。」

  雲溫莞一番漂亮說說得滴水不漏，知道德妃是皇貴妃的人，皇后不敢動，她故意說自己初犯，把德妃僭越的初犯行為連在一起，皇后就不敢偏頗，只懲罰一個。

  好話都被雲溫莞說盡，皇后自然樂於做個老好人，果然，這場「鬥法」雲溫莞平安無恙，以勝利告終。

  一刻鐘後，七王妃跟顧知韻也到了，兩人姍姍來遲，似乎一點也不怕。

  不過這也正常，都是出自名門之後，皇后對其中一個不客氣，皇帝都會對她不客氣。

  七王妃的到來，讓雲溫莞真切感受到皇后待客的熱情級別跟家世有關。

  「來，坐到本宮身邊來。」

  皇后親切招手，又讓貼身的宮人把檀木鏤空圓凳搬給楚小蝶，又送上茶盞。

  那茶香雲溫莞從未聞過，光是聞聞便一掃煩憂。

  可見皇后對自己選的兒媳非常滿意。

  「也給七王妃跟顧小姐一杯。」

  在座的妃嬪都知道這是附帶的，四王妃這是沾了七王妃的光。

  雲溫莞想破不說破，乖乖道了謝，不夾雜情緒，相比顧知韻，笑意敷衍。

  宮女送茶的時候，大家又有得震驚了。

  明明雲溫莞地位高，宮女從門口進來，本應按位分先遞茶給雲溫莞，卻是先給顧知韻，而後再給雲溫莞。

  單看服飾便知這宮女不是皇后宮中普通的宮女，不可能不懂禮數尊卑，如果不是皇后的意思，誰敢這樣。

  宸王妃再怎樣都是要比一個官家小姐來得尊貴。

  雲溫莞只是客客氣氣接下，道了聲多謝娘娘，便也沒多說什麼。

  之前聽說皇貴妃中意顧之韻，有意讓她做九王妃，說是中意顧知韻，可大家都明白，中意的是顧知韻家世，而非她這個人。

  偏偏這個宮女命運多舛，無論怎麼做，註定要成為宮斗下的犧牲品。

  看，皇貴妃明明很歡喜，莞爾又開始作妖。

  德妃接到皇貴妃眼色，暗暗點了點頭。

  「哪來的不懂事宮女，進宮如此久還亂尊卑，簡直罪大惡極，皇后娘娘對初犯寬宏，可對慣犯若不略加懲戒恐讓人覺得娘娘無威嚴，將來管理後宮便無人信服了。」

  皇后笑了笑，似乎早已料到德妃會出頭。

  「本宮也是想著梁國公府出來的丫鬟伶俐才撥來使喚，既然德妃覺得不妥便把她趕出宮去吧，來人……」

  丫鬟哀嚎求饒恕，最終還是被帶了下去，雲溫莞在宸王府見慣顧知韻使同樣的伎倆，其中的貓膩見怪不怪，她充耳不聞。

  可還是忍不住觀察皇貴妃神色。

  皇貴妃本來得意洋洋，結果一聽是梁國公出來的，茶水濺了自己一身。

  厲眼狠狠瞪向德妃，德妃也沒料到是這個結局，居然掉入皇后股掌中，頓時驚懼低頭。

  氣氛一時僵硬無比，皇后輕咳了聲，緩和尷尬，「幾位王妃都是頭回來，妹妹們就不要盤根問底了，一塊去後院看戲吧。」

  雲溫莞依舊一言不發，倒是顧知韻有意挺了挺胸，恨不得現在就要展現般急切。

  德妃作勢立即反駁：「皇后娘娘，這戲看來看去就是那幾齣，不如看看幾位王妃才藝如何，妹妹可聽說了，七王妃舞藝超群，顧小姐琴音天下，不如讓我們一飽眼福如何？」

  德話中帶刺，讓七王妃和顧知韻表演才藝，意在提醒他們跟雜耍宮女別無二致。

  同時，也是試探顧之韻，若是顧之韻連話外之意都聽不出，那再高的家世也不中用。

  七王妃心高氣傲，哪裡聽不出來。

  「母后……」楚小蝶不急於點頭，反而徵求皇后意見，如此大辱，皇后也不答應。

  皇貴妃卻不依不饒，「皇后姐姐別捨不得，您一直夸七王妃才藝超群，可別是忽悠我們的。」

  笑話，七王妃受不住被人如此看輕，當即起身，「兒媳願意獻舞。」

  她要眾人大開眼界。

  雲溫莞嘴角一抽。

  果然，座上的皇后臉色難看得要死。

  堂堂中宮媳婦，豈能自降身份。

  楚小蝶可不管這麼多，腦里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亮瞎眾人的眼。

  皇貴妃全然不顧皇后的面子，轉而問顧知韻，「顧小姐呢？」

  顧知韻反而不這麼想，想著能嶄露頭角，反而能為王爺爭光，讓大夥知道王爺有位難得的賢內助，於是欣然答應，「那臣女就獻醜了。」

  皇貴妃臉色稍欠，看著看不出喜怒哀樂，心中漸漸對顧知韻失望至極，皇后一聽，心中也漸漸平衡了。

  既然是你挑起的事，你都不要臉面，本宮奉陪到底，哼……

  雲溫莞樂著看戲，她來自鄉下，在眾人眼中無才無德，故而沒叫她，倒也省事。

  宮女們是不解的，雲溫莞身為王妃不得重視，反而被一個顧小姐比下去，料想一定在王府過得不好。

  雲溫莞看破不解釋，一時間，大家各懷心事。

  宮裡幾位王爺，除了四王慕容墨宸和十七王慕容念霖，其餘皇子在宮中都有府邸，楚小蝶這一去換服裝來往方便。

  雲溫莞從未見過如此宮裡的繁華，凝神欣賞。

  楚小蝶腰身曼妙婀娜，步態輕盈，動作自然，雲溫莞都不禁拍手稱讚。

  舞蹈是美，寶座上的皇后可笑不出來。

  反觀皇貴妃特別高興，高興之餘還不忘搓皇后傷疤，「皇后姐姐，七王妃此舞渾然天成，您可要好好獎賞。」

  楚小蝶在家時母親就好好教導，在宮裡如何最能討得賞賜。

  趁皇后未發話當即跪下來接話，「兒媳謝母后恩典。」

  一前一後步步緊逼，皇后還能說什麼，一口氣堵在心頭髮不出來。

  連帶顧知韻彈的什麼也沒心情去聽。

  反觀雲溫莞老老實實坐著，該笑笑，該贊贊，乖巧聽話。

  皇后不禁對雲溫莞有些好感。

  「宸王妃這身碧色衣裳很是好看，正好本宮新得了兩匹江南浮光緞料，便賜與你吧。」

  雲溫莞差點一個踉蹌。

  頓時接收到楚小蝶跟顧知韻憤恨的死亡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