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跑不掉
2024-06-12 02:01:02
作者: 華瑜
雖然疑惑那車廂里為什麼會藏著價值不菲的物件兒,阮挽還是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人家又沒有招惹自己,她自然也沒必要去探究。
兩列車隊一前一後,行近了一天,終於找到落腳的地方
一處還算平坦的空地。
沒辦法,時間趕得太不巧,下一個驛站,至少還要走三個時辰才到,眾人只能就地安營紮寨。
不過站在山坡上往下眺望的時候,阮挽突然發現了藏於林中的一條小溪,她湊到沈煉身邊,「不然我們過去看看裡面有沒有魚?」
沈煉清楚,從離南出來路上他們都沒怎麼停留,只顧著趕路,停下來休整隻有幾本話本可以看,阮挽定然是悶壞了。
「走。」說完,沈煉直接從車上取過了竹籃,打算一會兒裝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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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小溪頗為清澈涼爽,阮挽捧起一把溪水撲在臉上,感覺人都精神了幾分,而且因為小溪邊長了不少驅蚊草,都沒有什麼蚊子來騷擾他們,兩人席地而坐,看著遠處漸漸升起的月亮,頗為自得。
魚當然是沒有的,最多只有幾條小蝌蚪。阮挽伸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水面,「等再進城的時候,我們得好好休整一下。」
沈煉抬手蹭了蹭身邊人被打濕的發梢,「我看你是想再掃蕩話本回來吧。」
被說中阮挽也不惱,反而理直氣壯,「那又怎麼了?路上多無聊啊,再說我買了話本,你不是也看嗎?」
說著,阮挽又想起什麼,「不過這次有了程澤,我得給他找幾本合適的冊子讀,畢竟之前我買的那些冊子情情愛愛的,還不適合他這么小的孩子。」
沈煉時不時的應和幾句,雖然溪邊只有兩人,但也絕不無聊。
月亮越升越高,就在阮挽打算折返的時候,突然聽到林中傳來異樣的動靜,兩人對視一眼,立刻閃身進入了林中。
林子深處,渾身滾滿泥土枯葉的男人狼狽的往前跑,身後是數位黑衣人,悠哉悠哉的墜在後面。
男人這次絕對跑不掉的,身後的人就像是獵人一般,看著即將喪命的兔子,徒勞的往前奔跑。
他們戲耍對方,墜著的距離時遠時近,就像一把刀懸在你的脖子上,你卻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落下。
男人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可他不甘心。
憑什麼?他明明已經逃了出來,為什麼還是擺不脫這些人?難道真是蒼天無眼嗎!
身後領頭的黑衣人吐出了嘴裡叼著的的草葉兒,「我說,咱們直接把它解決了吧,這人一個勁兒的往前跑,真沒意思。」
「大哥,都聽你的。」
一把利箭嗖的射出,男人慘叫一聲,毫無防備撲倒在地,鮮血立刻順著傷口流出,眨眼間便浸透了褲腿。男人卻執著地拖著傷腿往前爬,即便是死,他也要死在前往京城的方向。又是一箭射過來,正中男人的左手臂,終於,男人連往前爬也很艱難了。
血沫在口腔中翻湧,男人意識到他已經看不見東西了。
利刃揚起,可就在下一刻,寒光飛至,「鏘」一聲,黑衣人手中利刃直接被斷為兩截。
「什麼人!」
沈煉出手迅速,眨眼間幾個人便全都悶哼倒地,阮挽終於從草叢中將已經成了血人的男人扒拉出來,然後直接餵進去一顆人參丸。
「喂,你還能說話嗎?」
將人參丸壓在舌底含著,男人終於恢復了一點力氣,可同時他也更清晰地意識到生命力在迅速的流逝。
他活不了了。
「你們救了我……你們是誰?」
阮挽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這些人為什麼追殺你?你又是誰?」
「殺人滅口……」男人吐出了這四個字,意識到自己不可能活著去到京城,男人終於下定決心將自己所知道的消息都說出來,不管眼前的人是好是壞,總歸還有一線希望。
「想殺我的人是董仁喜,漁陽郡郡守,這些年……他侵吞修繕堤壩和橋樑的款項,導致堤壩年久失修,數日前南邊的一道堤壩被沖毀,農田房屋損失無數……我原本是要到京城狀告他,可卻不慎走漏消息,遭致截殺。」
黑暗中阮挽眉頭蹙起,「你所說的修繕款項不是一個小數目,董仁喜只是一個小小郡守,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
男人剛想說些什麼,開口時卻直接噴出一口血沫,阮挽嚇了一跳,連忙摁上男人胸口處的穴位。
「深呼吸。」
男人緩了緩,重新開口,「董仁喜,他是福康的干孫子,福康就是……現在宮中的那位總管太監,他送銀子去京城,一是為了孝敬福康,二是把這些銀子當做封口費,讓福康幫他把漁陽郡受災的真相瞞下……」
半刻鐘後,男人斷了氣。
「所以山下那些人就是幫董仁喜往京城中運銀子的。」
回到帳篷之後半炷香,黎夜便將運送財物的人全都繳了兵器。
「我再問一遍,你們是不是在給董仁喜做事?」
領頭的人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你膽敢截了我家大人的財寶,我家大人定然不會放過你。」
黎夜便沒有再跟這些人廢話,「給我搜。」
很快一封署名董仁喜的信便被搜了出來,信中言辭親近,姓董的還自稱「孫兒」。
「主子你看,果然是寫給福康的。」
之後地上的數具屍體被拖入林中。
翌日,阮挽一行人便進入了漁陽郡城中。
京城。
漁陽郡堤壩被沖毀之事於昨夜送入宮中,一上朝朝臣們便因為此事吵翻了天。
「陛下,臣記得往年戶部每次都要往漁陽郡撥銀子,按理說堤壩應當修的牢固無比,為何今年水位一漲,堤壩便如此輕易的被沖開了,是不是有人貪污錢款又將修繕一事矇混過關,所以才導致如今百姓流離失所。?」
很快便有人發表反對意見,「劉大人此言差矣,今年普遍年頭不好,就譬如離南,先是農田被淹,再是瘟疫饑荒,這是天災,漁陽郡自然也難免受害,畢竟誰也不會料到,洹河水位今年會大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