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自身難保

  等終於被放開，福祿這才趕緊站著，隨即滿臉不快的指責道，「國師大人，您的侍衛下屬實在是太粗魯了，這若是在京城，咱家定然要——」

  沈煉直接打斷了對方，「福祿公公，震災糧進水了，這事兒您知道嗎？」

  「啊？」福祿似乎是有點意外，緊接著這人臉上浮現震驚和惶恐，「怎麼會這樣？是防雨布沒有用，還是石頭沒有壓嚴實被風吹開了？真是混帳，下面人到底怎麼做事的？」

  福祿氣憤不堪，「國師，可否告知糧食到底損失多少？若是嚴重，我定要回京上稟陛下，斬了他們的腦袋！即便是不嚴重，那些守衛也要每人賞他們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阮挽在旁邊冷冷的看著。不愧是宮裡出來的人，這演技說辭簡直滴水不漏，幾句話就將自己身上的嫌疑推了個乾淨。

  福祿說完，房間中便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無論是阮挽還是沈煉，誰都沒有開口的意思這讓俘虜的心中頓不由湧起一絲詭異的心慌。

  事情是他派人做的沒錯，但是他敢保證過程中不會留下任何的破綻！

  

  想到這兒，福祿重新鎮定下來，「國師大人，你還有什麼想和咱家說的嗎？我看外面這雨似乎小了，你不是說糧食進水嗎，那等天亮雨停，咱們得趕緊把糧食拉出去曬一曬呀。」

  阮挽冷笑一聲，「福祿公公，你是覺得國師大人愚蠢至此，識破不了你的詭計嗎？」

  福祿一哽，「大膽，你是何人？膽敢污衊咱家！」

  直到這時候，福祿才終於注意到隱藏在黑暗中的阮挽，他眯了眯眼睛，「你是……阮家小姐？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阮挽反問。

  阮挽當然清楚，皇帝不喜歡她和沈煉走的太近，所以在福祿來時她才會主動隱入人群，免得回到京城時被這人認出，又在皇帝面前多嘴。但問題是他和福祿素未謀面，按理說對方完全不該認出她，可剛剛這人竟然直接叫破了她的身份。

  那就只有一個答案，就是福祿因為某些原因早就注意她了。

  福祿的視線難以自控的在阮挽和沈煉身上轉了一圈兒，旋即這人又擺出一副坦然的模樣，「嗐，這不是純貴妃娘娘前些日子誕下小皇子的時候，還在掛念著阮小姐你怎麼就不在京城中，咱家偶然聽了一嘴，這便記住了。」

  「哦，原來是這樣。」阮挽敷衍的點點頭，「不過福祿公公你恐怕忘了，剛剛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福祿面上笑容一僵，「阮小姐說笑了，陰謀詭計這種東西，咱家實在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話音落地，門外突然便吵鬧起來。

  「放開我！你們這些粗人是想死嗎？」

  黎夜推門而入，「主子，這是伺候在福祿公公身邊的人，屬下都帶來了。」

  福祿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國師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剛剛阮小姐所言咱家可以當她年輕不知事，胡言亂語。但這些人都是自小跟在咱家身邊的，也是日常伺候在陛下身邊的人——」

  沈煉抬眼，「你這是拿陛下壓我？」

  福祿瞬間便想到沈煉曾經在皇帝面前做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口中的話當即轉了個彎兒，「……咱家沒有這個意思，咱家知道，咱家帶來的這些人在國師大人你看來都是外人，所以出了事你第一時間便懷疑我們，這倒也無可厚非。」

  「可是您沒有證據，這便是強詞奪理，咱家和咱家的人都不能無故受冤，國師大人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道理。」沈煉唇間碾著這兩個字，突然笑了，「我都不知道，竟然會有人在這種事上跟我講道理。」

  福祿愣了一下，底下的小太監們全都眼巴巴的盯著自己的師傅，祈求福祿能救他們於水火，可他們不知道，此時的福祿都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沈煉冷冷開口，「杖刑，打到他們願意開口為止。」

  「不……公公救命呀！」

  「國師大人，您不能這麼做！」

  可福祿的話，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聽。黎夜更是迅速著人從外面拿了板子進來，七個小太監排成一排，一板子下去，慘叫聲直接連成一片。

  「給我重重的打，不用手下留情。」

  黎夜特意帶來的人，下手自然毫不留情，很快就有人哭爹喊娘，漸漸的板子下面便見了血。

  終於有人撐不住了，「我說！我說！」

  「停。」

  黎夜一抬手，立刻有人拖著那個小太監上前

  「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福祿的手開始不明顯的發抖。

  「是……福祿公公讓小順子去做的，奴才偶然聽見的！」

  「誰是小順子？」

  小太監抖著手向後一指，立刻便有人將小順子拖了出來。

  「大人，饒命啊！都是福祿公公讓奴才去做的，奴才不敢不做啊！」

  「放肆！」福祿直接衝過去，甩手就是一巴掌，「你膽敢這麼污衊咱家，咱家自問待你不薄，你這個狼子野心的，說，誰指使你的！」

  若放在其他時候，被福祿這麼一恐嚇，小順子指不定還會改口，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可是沈煉，當朝國師，連皇帝都要忌憚的人，小順子自知出了這樣的事，他難以活命，再開口時便再也沒有了顧忌。

  「奴才不敢撒謊，事情就是福祿公公指使的，若是國師大人不信，奴才還知道另外一件事情，您可以去探查這些糧食的分量，這些糧食與帳面上相比足足少了十分之七！」

  「而且福祿還曾經拿這事嘲諷過國師大人，說您肯定會因為賑災糧一事遭殃……請大人明鑑！」

  福祿瞪大眼睛，伸出的手抖得如秋風落葉，「你，你……」

  黎夜擺擺手，讓人將小順子拖到一旁，「福祿公公，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福祿沉默。

  沈煉沒有給這人遲疑的機會，「惡意損毀賑災糧，按律當斬，黎夜，把人拖下去吧。」

  只是眨眼間，福祿便明白了沈煉話中的意思。

  「不，你們不能對我動手，我是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