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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死人了!

2024-06-11 22:19:35 作者: 無籽櫻桃

  青蘭不死心,跟周圍的人打聽。

  但這就是一條流動的小菜市場,所有人都是自髮帶著才過來,賣完就走,誰也不知道早上有人在這裡賣豆腐。

  最後,她只能滿懷失落地帶著小貝回家了。

  小貝還是第一次在自家侄女臉上看到那麼失落的神情,就算之前酒樓被逼得不得不關門的時候,她依舊是神色淡定,倒是沒今天這般垂頭喪氣。

  

  她仰著腦袋看向羅青蘭,堅定地說,「小侄女,你別傷心。我明天肯定幫你找到賣豆腐的這個人。」

  「我和你一起來。」

  青蘭也想明白了,這人既然回來賣豆腐,肯定不是做一次買賣,只要他以後還要來這裡賣豆腐,肯定有一天會被她碰上的。

  第二天,青蘭和小貝去了那條小巷,從早等到晚,確實碰到一個賣豆腐的人,但是味道根本和青蘭那天吃的完全不一樣。

  第三天,青蘭在小巷子裡坐了一整天,除了前一天碰到那個豆腐攤,旁的賣豆腐的人都沒碰到。

  第四天,府城有些人知道羅氏酒樓的羅大廚天天來這裡買豆腐,特地挑著擔子過來。

  青蘭吃了足足十幾份豆腐,品出了十幾個味道,唯獨沒有她那天吃到的豆腐味道。

  第五天,她又吃了十幾份豆腐,但同樣沒有那天吃到的豆腐。

  第六天,青蘭差不多將府城所有的豆腐攤都吃了一遍,但是依舊沒有找到那個味道的豆腐。

  小貝看青蘭再一次吃了豆腐後搖了搖頭,有點好奇地問,「小侄女,你到底在找什麼豆腐啊?」

  青蘭回憶六天前吃到的豆腐,斟酌著用詞,「就是那種很嫩,嫩得一碰就化,跟豆腐腦一樣。豆子味道也很濃郁。」

  小貝被青蘭的描述勾得肚子裡的饞蟲都起來了。

  但是旁邊挑著豆腐膽子的小販卻笑了,「羅大廚,世界上哪有那樣的豆腐。你說是豆腐腦就行啊。」

  青蘭堅定地說,「是真的有,我那天都吃到了。」

  她不相信自己那天吃到的豆腐是假的,那麼世界上肯定是有那麼嫩的豆腐。

  第七天,青蘭起床去找小貝的時候,小貝蹲在房間門口不肯起身。

  她扁著嘴角,有點不敢看青蘭的眼睛,「我不想去了……」

  青蘭也知道坐在箱子裡苦等確實無聊,小貝作為小孩子坐不住也是正常的。

  她摸了摸小貝的腦袋,「那我一個人去就好。」

  誰知她剛走到門邊,就被柳氏給喊住了。

  柳氏拉著她的手臂,「青蘭,你今天哪裡都不能去,你就給我在廚房呆著。」

  她扯著青蘭往廚房走,一邊走一邊嘮叨道,「你可是酒樓的大廚。這幾天酒樓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忙得喘不過氣,你作為主廚也不能跑!等過幾天酒樓生意不那麼好了,你愛去哪,阿婆都不攔著。」

  青蘭有些羞愧地摸了摸鼻子,低頭道歉,「阿婆,對不起,我這幾天沒太注意酒樓的聲音。」

  那天的豆腐真的讓她著魔了一般。

  她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出門,對酒樓的生意倒是忽略了。

  柳氏嗔怒地戳了戳她的腦袋,但手上卻溫柔地給青蘭繫上了圍裙,「那豆腐真的那麼好吃,讓你這麼惦記嗎?」

  青蘭肯定地點點頭,忍不住再次跟阿婆說,「那個豆腐是真的好吃,我第一次吃到那麼好吃的豆腐。阿婆,你沒吃出那個豆腐和往常豆腐的區別嗎?」

  柳氏回憶了一下,「你做的菜不都是那樣嗎?看起來沒什麼區別,但是吃起來就讓人放不下筷子。我們都以為那豆腐那麼好吃,是因為這道菜是你做的原因。」

  青蘭有些哭笑不得,「除了做菜外,我什麼都不會。我才沒有那個本事做出那樣好吃的豆腐。那天的豆花雞也是沾了豆腐的光。」

  柳氏有點不信,「只是豆腐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麼神奇。」

  青蘭又想到苦苦等待七天一直沒等到的豆腐攤攤主,「阿婆,你等著吧。等我找到了那個攤主,你嘗了就知道那豆腐多好吃。」

  這幾天天氣漸涼,秋雨下了一場又一場,溫度也越來越低。

  降溫後,熱騰騰的火鍋和麻辣燙就成為了不少人的必選。

  一家子聚在桌子旁邊,吃著熱乎乎的火鍋,簡直是人世間最美妙的事情了。

  進酒樓吃飯的人越來越多,對於羅氏酒樓的人來說,就是一件又痛又開心的事情了。

  開心的是,進店的人多了,那就說明酒樓的生意越來越好,賺到的銀子也會越來越多。

  痛苦的是,氣溫降低後,洗菜洗碗就變成了一件有點痛苦的事情。

  畢竟涼水凍手。

  青蘭看著幫忙洗菜洗碗的人痛得發紅的手,決定破費一點,讓出一個鍋專門燒熱水來洗碗。

  就在所有人忙忙碌碌的時候,後院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鈍響聲,好像是有什麼重東西摔下來一樣。

  在後院裡忙活的人都嚇了一跳。

  狗食主動起身,打開了院門,等看到後院的東西後,嚇得跌坐在地上慘叫出聲。

  其他人看到院門外的東西同樣是嚇得尖叫不止。

  院子裡的吵鬧聲傳到廚房,青蘭著急地走出來,「怎麼了?怎麼了?」

  等她看到後院那具屍體的時候,她也傻眼了。

  她強忍著心裡的噁心走上前,卻發現躺在地上的屍體是個熟人。

  竟然是那天偷玉佩,敲詐羅青竹的呂書生。

  呂書生依舊穿著那天那身破舊的直裰,只是衣服比之前更加破,連袖子都被扯破了。

  他臉色驚恐地看著虛空,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死前看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場景。

  腹部插著一把菜刀,以菜刀為圓心血跡把他衣服浸染成一個不規則的圓。

  青蘭抖著手指,小心翼翼放在呂書生的脖根處……

  過了一會兒飛快收回。

  她咽了咽口水,對著羅三根說,「沒氣了!」

  羅三根抹了把臉,開口喊道,「還愣著幹嘛,去找衙役啊!」

  出了人命官司,屍體還出現在如今府城生意最繁華的羅氏酒樓後院門口,衙役來的很快。

  鬧出了這樣的事情,酒樓也不能營業了。

  青蘭看著廚房買好的食材嘆氣,看來今天是要虧本了。

  但呂書生的屍體是被誰殺的?為什麼要把屍體給放在羅氏餐館後院門口呢?

  怎麼看怎麼奇怪。

  柳氏被那具屍體嚇得不輕,抱著小貝站在青蘭身邊,眼睛看著衙役在後院搜查,低聲問青蘭,「青蘭,死的那個人你是不是認識啊?」

  她剛剛看青蘭的神色就不對。

  青蘭面無表情地小聲說,「阿婆,那個人就是之前在書院偷玉佩的那個書生啊。」

  只是呂書生在書院裡的時候,雖然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但衣服整潔,看上去還有點書生氣,挺斯文的。

  但躺在地上的屍體,烏蓬垢面,頭髮凌亂,簡直跟換了個人。

  柳氏皺眉仔細看了幾眼,驚得眼睛都瞪大了,「還真的是那人!」

  柳氏和羅青蘭這邊的動靜吸引了衙役的注意。

  府城的衙役和縣城的衙役同樣穿著皂服,但府城的衙役個個都長得人高馬大,身體魁梧,和縣城大腹便便的丁大牛完全是兩個樣子。

  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統一的制服,冷著臉看人的時候,膽子小的人可能就會尿褲子了。

  「你們在說什麼?」

  柳氏被衙役看得兩股戰戰,結結巴巴地小聲說,「我認識這個人。這個人是府城書院的呂書生,和我兒子是同窗。」

  冷麵衙役和別的衙役對視一眼,突然揮揮手,「來人,把此人給帶回衙門。」

  話音剛落,立馬就有一胖一瘦兩個衙役抓著柳氏的胳膊,就把她往外面拖。

  青蘭急著去抓那兩個衙役的手,「你們在幹嘛?」

  冷麵的衙役揮揮手,「把這個人也帶回衙門。」

  青蘭立馬被兩個強壯的衙役抓住了雙臂,那兩人的力氣很大,抓著她的手臂,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一直站在旁邊的黑甲看到這一幕,腳尖一動,伸手攔住了他們,「你們要幹嘛?」

  冷麵衙役有點忌憚黑甲,手指按在腰間的佩刀上,「你是要妨礙公務嗎?我們要帶這兩個人回去審問。」

  黑甲眉目不動,冷冷地看著眼前的衙役,「你有什麼儘管在這裡問,為何要抓人去衙門?」

  「衙門查案自有衙門查案的規矩,難不成還要同你會稟報不成?」

  青蘭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審問的方法到底是什麼,只以為的是普通的審案,就跟現代社會,證人要去警察局做筆錄一樣。

  而且就黑甲一個人,這裡有十幾個身材魁梧的衙役,就算他武功再高強,估計也搞不定這些人。

  倒不如讓黑甲留在這裡,假如他們真的有什麼事情,外頭有黑甲在,她也放心些。

  因為只有黑甲才知道朱英朗的聯絡方式。

  她對著黑甲使了個眼神,止住了他的動作,「黑甲,你照顧我阿爺和小姑。」

  然後青蘭和柳氏就被帶到了大牢里。

  府城的大牢比縣城的大牢更加髒臭,而且有超級多的跳蚤。

  牢門一被關上,柳氏就忍不住撲在牢門上大聲喊,「你們為什麼要把我們關起來!不是說要審案嗎!開門啊!開門啊!」

  旁邊牢房坐著的黑乎乎的人影道,「別喊了,就算你喊破喉嚨,他們也不會給你們開門的!」

  柳氏嚇得眼淚刷刷往下掉,她慌亂地抓著青蘭的手指,無助道,「青蘭,可怎麼辦啊?」

  青蘭扶著她坐在稻草上,安撫地拍拍柳氏的肩膀,「阿婆,沒事的。等他們問過案子後,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隔壁房間傳來一聲冷哼,「回家?你們是在做夢!只要進了這裡的人就沒出去的。」

  青蘭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

  她當初進了縣城的大牢,似乎也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但是最後呢,她還不是走出了大牢。

  但是好像柳氏被這句話嚇得不輕,好不容易停下來的哭聲變得更響亮了。

  青蘭用力握住柳氏的手,神色堅定地看著她,「阿婆,你不要聽那人胡說八道。當初我被抓去縣城的大牢,還不是被人說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但我現在還是出來了啊。所以,你要相信我們,我們肯定可以出去的。」

  這次的案子只是屍體出現在他們的酒樓後院,旁的都和他們羅家沒關係,他還就不信衙門的刺史還會審錯案子。

  柳氏想到之前青蘭被抓到大牢,她當時都以為青蘭死定了,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最後還不是得救了嗎?

  這麼一想,她就漸漸鎮定下來,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青蘭笑,「阿婆年紀大了,不驚嚇,讓你看笑話了。」

  青蘭搖搖頭,「我之前第一次進牢房也是嚇得不輕。我偷偷告訴你,我在牢房裡沒少哭呢。這次可能是有經驗了,我倒是不害怕了。」

  柳氏還是第一次聽青蘭說起當初在縣城大牢里的場景,聽著聽著眼眶又紅了,「青蘭,真的辛苦了!你放心,壞人自有天收!丁大牛最後不就被流放了嗎?!」

  隔壁牢房裡的人這個時候又忍不住插嘴。

  他陰測測地說,「你們別做夢了!衙門的衙役就是這樣,假如能做到犯人,你們就沒事。假如抓不到,那麼你就是犯人!」

  「沒有人證,物證,他們這麼抓人?!」

  「哼,沒有人證物證,他們自然會變出人證、物證。」

  青蘭聽到這話,直覺荒唐,對著隔壁的人喊道,「危言聳聽,你閉嘴!」

  那人在黑暗中冷笑幾聲,徹底住了嘴。

  當天晚上,還真的有兩個衙役跑來牢房裡帶他們出去進行審問。

  青蘭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一遍,甚至連之前在巷子裡偷聽的呂書生威脅羅青竹的要銀子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你們就去找這個羅青竹。我猜就是他,因為長期被呂書生威脅勒索,惡上心頭把人給殺了!」

  衙役們對視一眼,但是對青蘭說話依舊不客氣。

  「查案子是我們衙門的事情,跟你個小廚子沒關係!」

  青蘭緊張地抓著手指,瞪著眼睛看眼前的衙役,「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可以讓我們回家了吧。」

  衙役低著頭在紙上寫寫畫畫,敷衍道,「過幾天等我們抓到殺人犯,你們就可以走了!」

  想到牢房裡那人的話,她激動站起來喊,「那你們一直找不到真兇呢?」

  衙役不吭聲。

  面對這些人的沉默,青蘭一顆心不斷往下沉,站起來就要往門外跑。

  但那邊早就有人把守,那人直接狠狠推了青蘭一把,推得青蘭滑倒在地,擦得手肘傳來一陣刺痛。

  到了這個時候,她心裡開始慌張,紅著眼眶對這些衙役喊,「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幾個衙役冷笑一聲,尤其是其中帶頭那個人,抬手一個耳光。

  扇得青蘭耳朵嗡嗡作響,甚至有好幾秒鐘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

  「……誰讓你命不好呢!把他們抓緊牢里!」

  這次回到牢房裡,青蘭和柳氏枯坐在地上,遲遲不說話。

  最後還是柳氏先有反應,她緊緊抱著青蘭,「青蘭,沒事的。你阿爺不會放棄我們的,還有朱公子。」

  青蘭想到之前在縣城裡的菜市口,好似從天而降的朱英朗和欽差大人,心裡忍不住浮現出一絲奢望。

  「對對對,朱英朗肯定回來救我們的。」

  柳氏緊緊握著她的手,強忍著眼眶裡的眼淚,「所以我們不能放棄!」

  隔壁屋的人看著他們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冷哼一聲,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何必呢,大家都是可憐人!

  青蘭覺得自己衰死了,連大牢都進過兩遍了。

  假如今天這次依舊可以平安無事,她一定要去城外的廟裡點一盞長生燈,還要給佛祖塑金身,讓佛祖保佑保佑他們。

  唉!

  一夜無眠,青蘭眼睜睜看著窗口外從暗變亮。

  就在她以為今天還在繼續在無望的等待里繼續等待的時候,牢門突然被打開了。

  衙役面無表情站在牢門外,「出來吧!」

  青蘭和柳氏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是狂喜。

  兩人瘸著腿互相攙扶著起身,跟在衙門後面一步一步走出了牢房。

  牢房外光線刺眼,刺得久呆在黑暗中的青蘭眼睛刺痛,眼淚刷刷往外流。

  淚眼朦朧中,她似乎看到了身穿白衣的朱英朗。

  經過兩天的驚嚇後,她再也無法忍受心裡的思念和恐慌,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你終於來了!我想死你了!」

  她狠狠抱著眼前的人,眼淚控制不住往外流。

  誰知她抱著的人卻狠狠推開她,推得她差點摔倒在地。

  耳邊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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